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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老爺子在我看來真的是活不長的那種代表了。
四大家族上一代的人我都見到過,趙龍不用說了,當初就是四大家族的青壯派,五十多歲看起來就好像是四十歲的男人。唐爺身體太胖,糖尿病多年,但依然是花天酒地,毫無節制,看起來帶着兇悍。李爺鷹眼鷹鼻,目光精銳,隨隨便便掃你一眼都讓你覺得好像是刀子在骨頭上刮過一般。
這三個家族的老人雖然老了,可是都讓人覺得是絕對惹不起的存在。唯獨這個王家的老爺子,從我見到他之後只有兩個印象,第一是笑眯眯,第二是病怏怏。
結果此時此刻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手中的匕首就落入在他的手中,你要說我一個女人還不會功夫,的確是弄不過一般的男人,但我可沒有想到這個病怏怏的老頭一瞬間會有這樣的反應。
老爺子把匕首一頓,插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然後他笑着說,這個東西我可要留個紀念啊,我從來沒有想到在自己的人生之中還能碰到你這樣的丫頭。真敢拼命啊,我想知道,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命麼?似乎誰的命都可以讓你去犧牲。老二,你覺得從心理學上面這應該怎麼說?
王蓉說,低危抑鬱症,把一切責任都攔在自己的身上,希望消除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不公平。《越獄》看過麼?現在最火的美劇,那裡面那個男主角得的就是這個病。總是覺得任何人的苦難都是自己的責任,願意犧牲自己去挽救一切。說白了,就是聖母病。
低危抑鬱症?
白潔之前喜歡心理學,她把我所做的一切都歸結於我的自卑,而我其實也知道自己有病,因爲這種爲了別人犧牲自己的情感總是不受自己的恐懼,每當發現自己重視的人有了事兒,我真的是寧可去死也要保護其周詳。
我也不知道王蓉說的對不對,此時此刻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不着邊的東西,現在我落了下風,站在那裡進退不是。
最終緩緩地跪了
下去,對老爺子說,我求求你了,這件事兒跟我姐姐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放了她吧。
老爺子說,我不想傷害別人,但是我更不想被別人矇蔽,所以呢,你告訴我是誰拿走的東西我就饒了你,否則今天你離不開這裡不說,你姐姐也離不開這裡。
王家是我們這種人招惹不起的,我要是真的把文雀的名字說出來,我相信她也跟我此時此刻一樣有性命之憂。
可是我不說出來,我死倒是不怕,那麼姐姐怎麼辦?
我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如果靠死一個人來救另一個人,那麼又有什麼意義?
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這裡逼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四方會看到過這個保險櫃,我不知道二姐是怎麼看我的表情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表情傳達了什麼。但是你不能憑藉着這點東西就覺得我一定在撒謊啊。要不然你看看我,看看我此時此刻還在撒謊麼?
王蓉在老爺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老爺子點了點頭,王蓉拿起了對講機說了幾句,一會兒進來了雀姐與一個男人,他們先是彙報了一下馬上就要到孤魂野鬼的聚集地了,然後王蓉走過去在耳邊說了幾句,雀姐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走過去對我說,行了,站起來吧,我送你走。
送我走?
我愣頭愣腦地站起來,跟着雀姐走了出去,卻不是走向正門,而是往後院走去。
越走越深,我從來沒有想到王家這個依山而建的後院居然這麼大,慢慢地走向了小路,又轉了轉,到了一個樹林之中。
雀姐拿出了一根菸,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遞給了我,我搖了搖頭,雀姐笑了笑說,真的不嘗一嘗這個滋味麼?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我看到雀姐身後的男人拿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這就是要送我上路麼?
我接過了雀姐的煙,吸了一口,咳嗽了幾聲。
雀姐嘆了口氣說,這個世界上
的女人很少有你這麼跟我對脾氣的,如果有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不過我親自在這裡送你走,不讓你受到其他的驚嚇,也算是你我的一場緣分了。你說吧,你有什麼心願,只要合理的,我會幫你實現的。
我說,能放我姐姐走麼?
雀姐說,這個我不能做主,你能說點跟今天無關的事情麼?
我說,我死了之後,等到明天雪寶兒回來之後,你幫着我主持一下,把我所有的股份都給雪寶兒。對了,如果我姐姐也能夠出去的話,你讓雪寶兒把我股份中的一半拿出來賣掉,然後把現金給我姐姐,我不想要她再參與夜場的事兒。紅館以後我不在了,裡面都是孤苦伶仃的女人,雀姐你也是女人,有時間的話還請幫襯着點。夢瑤其實不屬於夜晚的,她不缺錢,從小又是大家閨秀,你幫我轉達一句話,不是我的股份不給她,而是希望她早點離開。……雀姐,如果三少回來了,你能告訴他,就說我離開東城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希望他以後找個好女人,繼承家業,不要再玩下去了,否則誰都看不起他……告訴他,我不希望我的男人會被別人看不起,就算是有緣無分,我也希望……希望他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雀姐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然後說,你就沒有一點關於你自己的事兒麼?這個時候想着的還都是別人,你難道不想要爲自己做點什麼麼?
我笑了,說道,這荒山野嶺的,我還能爲自己做什麼?總不能要一件體面的衣服吧,我以前窮,連飯都吃不起,或許我就是這個命了,這幾年我揮霍錢財,倒是把自己一輩子該花的錢都花光了吧。好了,雀姐,你們可以開始吧,完成了我這點工作,早點把三少救出來。
雀姐又嘆了口氣說,二小姐說你說出那個人名就可以饒了你,我勸你一句,什麼人也不會比自己更加的重要。
我笑了笑,對雀姐說,但是我母雞啊……對了,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三少,這是他的東西,我命卑賤,無福消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