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鑫這時也進來了,他身後是政委楊國才和副局長姜國軍。
三人站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看着江老四。
也許江老四根本沒想到正跟面前這幾個審訊他的刑警“‘交’待”呢,會猛然間從外面殺進來幾個程咬金——而且這幾個人還不是一般的“程咬金”,而是管着所有大國縣警察的領導,包括他面前審訊他的刑警大隊長!已經‘亂’了陣腳的江老四脫口而出,說完馬上又改口:
“噢對對對!4起4起,是4起。”
“不管你是幾起,”楊強乘勝追擊,心裡有了數,“5起也好4起也罷,到了這個屋裡你都得給我說清楚!你聽懂沒?”
“楊哥,我懂了……”
“懂了就‘交’待吧,一起一起的,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殺的都是誰,怎麼幹的?每次搶了多少錢,爲什麼把出租車和屍體都送回居民區?給他記錄,一個字也沒拉下!”
楊強虎着臉給手下的刑警們一個眼‘色’。
就像他進來時一樣,一頓炮轟之後又大步走出去了。可是剛一轉身,跟肖子鑫他們正好對面,就又站住了。
領導來的突然而迅速,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江老四眨巴眨巴眼睛,看見肖子鑫等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有人介紹說這是“肖局長,認識吧!聽說了吧!”,江老四點頭,態度上也明顯老實多了。
肖子鑫再添一把火,說:“江老四!你說吧,剛纔楊大隊都把話給你點(說)到家了,先從第四起開始,也就是你剛剛乾下的最後一起——4月27號依林河那件事,一五一十的都要講清楚!”李奎、李功和陳剛也各自在旁邊敲邊鼓,不給江老四想事推拖的時間,接上剛纔的聲勢。
可是江老四卻故作回憶狀,嘴裡唸唸有詞:“4月27號哪件事?”
肖子鑫臉一黑,一針見血:“江老四你別跟我們在這裡耍大刀(耍‘花’槍)啊!4月27號哪件事,你自己剛乾的你自己不知道麼?還要我們先給你拿出點證據來你才死心?”
江老四‘舔’了‘舔’嘴‘脣’,看一眼空酒杯。
肖子鑫看透他心思,提醒他:“別淨想好事啊,說吧,趕緊說。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江老四,從現在起,你要是再耍嘴皮子——不僅小酒沒了,你還要吃盡苦頭,信不?”
江老四是個明白人聰明人,而更知道面前的這個肖子鑫是個什麼人物,能不明白嗎??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抓他的這些人早已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事,既然人家一問就是什麼“3.3”、“3.16”和“4.19”、“4.27”一大串,聽上去就不象是詐他,尤其剛纔安大隊長說的“DNA”什麼什麼的,說不定自己真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化驗出來了!
聽到肖子鑫他們這麼說,他暗想,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躲不過,反正人家已經知道了,不如就說吧。
於是,他開始‘交’代“4.27”案的全部經過……
天黑之後,江老四把“4.27”大案基本‘交’代完了。聽過彙報,肖子鑫對楊強說:“不錯,讓大夥兒先吃飯吧,晚上再接着幹。”
王南、李奎、李功和陳剛本想乘勝追擊,繼續深挖“4.19”等幾起案子,但到了晚上江老四又開始收口。幾個人‘交’換一下眼‘色’,怕他出爾反爾,突嚕反贓,反反覆覆,甚至連剛剛‘交’代過的也徹底推翻——以前有過類似的情況,往往是把犯罪嫌疑人“‘逼’”急了,他自己都糊塗了,‘亂’說一氣,結果一到法院,反而不好結案。
於是,他們一合計,決定把“427”這個案子先鞏固住,封死,讓他沒有退路,然後再個個擊破。
王南問:“江老四,你今天‘交’待的這些事,都屬實嗎?”
江老四猶豫了一下,沒回答。
“屬不屬實?”
“屬……實。”
“那好,李奎,你把材料給他看看。”
李奎把第一次記錄在案的三十幾頁審訊筆錄送到江老四面前,讓他過目。
“以上回答屬實嗎?”
“屬實。”
江老四看完,點頭認帳。
“簽名。”
江老四再次遲疑了一下,這種簽名按手印他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這五十幾頁紙片雖輕,但它們意味着將把自己的罪行固定下來,也意味着相應的法律制裁和重要的證據作用。這憑這幾頁紙,他的腦袋也夠掉一次了。但事已至此,不籤也不行,後悔也無用。
因此,江老四還是老老實實按要求在上面簽名畫押。
按了個“全印”。
心情卻暗暗沮喪,不是象阿Q當年臨死前爲自己沒把那個圈劃圓,而是那個印太全了,翻都翻不掉。
王南拿着它上樓去跟楊大隊彙報戰果。
樓下審訊室裡,餘下的幾個人爲了讓江老四放鬆一下,跟他閒聊。
李奎:“江老四,今晚你吃飽沒?”
江老四:“飽了。”
李奎:“飽了明天就接着好好‘交’待。其他事別想,多吃飽一頓你就多得一頓。”
“開始我真尋思是支原那邊來人抓我呢……”
“行了行了,江老四!要說你就說點實在的,別胡扯好不好?啊?”
“真的!”江老四歪脖辯解,“當時我就以爲是外地公安又來抓我呢,可那事都解決了,錢也上去了,怎麼還來抓我?我怎麼也沒想到是咱大國的公安去抓我,我在大國作的案子,就是犯了,也不會這麼快呀……”
“你在外地還有什麼事?”
“傷害。”
江老四說,他曾經在支原打傷過人,支原警方去年來抓過他,沒抓着,後來他哥出錢給人家賠償,把那事了了,但最近聽說支原那邊還要來找他……
王南下來了,看看差不多了,七八天來大家都沒有好好喘過一口氣,累夠嗆,安心的意思今晚就先這樣,休息一下,明天早點開始。他使個眼‘色’把幾個人招呼出去,合計了一會兒,大家都沒意見。於是,王南派個同志看着江老四,他們幾個上樓去了。
“這小子還是沒全說實話。”李功說。
“多說一次實話就得多掉一次腦袋,撂你你能這麼痛快就說呀?”李奎笑道。
幾個人哈哈大笑,在王南辦公室一人點上一根菸,接着分析研究。
“別鬧了,咱說點正經的,下一步怎麼辦好?”
“我看要是接着問‘4.19’這小子肯定不說,咱們還得卡殼兒。不如老辦法,還是從家庭呵、老婆孩子呀什麼的入手,這樣容易觸動他的癢癢‘肉’(痛處),一點一點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等火候到了,到時候就是咱不問,他說不定也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想全部跟咱說了呢!”
陳剛道:“你就吹吧!別人我信,就這個江老四?”
李奎說:“我看行。”
李功說:“不管行不行,咱們明天哪招兒都試試,哪招好使用哪招。”
王南說:“那就這麼辦!走,上楊大隊那屋跟他彙報彙報,他要是同意,咱就接着來。”
王南、李奎、李功和陳剛起身,順着走廊來到東面把頭的楊強大隊長辦公室……
他們認爲,對江老四的審訊策略還是以先掃清外圍開場,“4.27”已經拿下,不怕他再耍滑頭,儘量讓他多說,說多了,漏‘洞’也就多,也便於他們準確掌握他的心理動態,然後找準突破口,一舉拿下包括‘露’水“3.3”在內的所有發生在大國縣境內的系列強‘奸’、搶劫、殺害‘女’出租車大案。
楊大隊聽後沉默半晌,點點頭。
這一方案得到他的認可。不過,他告誡大家,對於此案的審訊既不能急,但又不能無限期地拖延下去,那樣容易把案子整“夾生”了,整個刑警大隊也不能長時間地投入大量人員一直牽扯進這些案件裡拔不出來。時間越久,往往有些東西越不好查證和審理。王南、李奎、李功和陳剛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突審繼續進行。
“江老四,你昨天談的不錯,繼續談吧。再說說你的家庭,你到底是怎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江老四沉默不語。又提出要酒喝。
李奎控制着給了他一小杯。
“兌水了這酒!”江老四咂咂嘴,又強調了一句他的感受。
沒人理他。
“說吧,談談家庭和過去。”
江老四眼睛漸漸發亮——每當一說起或想到自己“過去”曾經有過的“風光”時,江老四雙眼就忍不住放光:“X他媽!我那時候……”
“停停停!”王南馬上打斷他,警告道:“江老四我可告訴你啊,你說可是說,不過把你那些‘啷噹’(口頭語)打掃打掃,嘴乾淨點,別張口閉口X他媽——這是公安局,誰聽你那個?”
“行行行,”江老四連連點頭,“我不帶‘啷噹’了。”
他接着說:“想當年我在司法局開小車那會兒,不說別的,光輪胎我半年就買過13個!啥意思你們懂不懂?別看他是司機,權力卻‘挺’大,在領導面前說啥是啥,只要拿**去領導就簽字!那時候我想整錢,機會有的是!可那時候有錢都‘花’了,不愁吃不愁穿哪……誰知道後來我會倒大黴,讓我老婆給毀了呢……咳!我‘挺’恨那幫‘女’的!”
“所以你就幹了這些事,是不是?”
一問到“敏感”問題,涉及自己的罪行,江老四立刻又“清醒”了,不吭聲了。
王南點他道:“江老四,有些事你不‘交’待也不行,該‘交’待還得‘交’待,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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