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姜尤,因爲受到人到意志和上古先賢的考問,讓戰場之上原本交戰的兩個人族聯盟部落也紛紛受到影響,暫停戰爭。
如今大家都等待着姜尤的回答,這時間戰場上的氣氛詭異凝固,現在無論是心情複雜的九黎部衆,還是嚴陣以待的炎黃聯盟,無一不面現緊張之色,翹首以位姜尤的答案。
姜尤現下表現的極爲糾結,他的面上痛苦神色清晰可見,看着他的神色變換,在場衆人都能感受到他那以抉擇的心。
在沉思良久之後,姜尤睜開雙目,那一雙以往只有勇猛果敢的雙目,此時已經被種種的複雜光芒覆蓋了,姜尤在緊閉的牙縫當中擠出來了兩個字。“人族!”
隨着句話一說出來的瞬間,姜尤就是好似放下了什麼,又好像失去了什麼。
他那原本雄壯的身軀,好似瞬間的衰老看起來,猛地一看整個人好似都老了十餘歲,姜尤強行嚥下衝向口中的鮮血,就是深吸一口氣,暗淡的雙目帶着一絲黯然和一絲決絕的重複大聲道:“我是人族!”
此話出口,天人感應,洪荒大能紛紛感應到三十三重天外,無邊混沌虛無當中。
那一條時時刻刻奔流不息,運轉不斷,變化多端的命運長河轟然一聲,巫族氣運中的蚩尤氣息消失了。
在這一瞬,洪荒南疆的一處新巫族之地地,十數個上古存留下來,大巫紛紛仰天大吼,一個個或是怒喝蒼天,或是面色悽苦,或是淚流滿面,他們發泄着心中的苦悶,他們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蚩尤永遠回不來了。
在姜尤做出決定的之時,幽冥地府之中的平心,就是心生感應,那原本爲着芸芸衆生誦唸着的往生經文亦是一陣停頓。
此時,平心的周身光華大方,雍容華貴看不清的慈祥面孔上就是劃過一絲水痕,同時就是在一聲長嘆之下恢復了原狀,好似什麼也麼發生。
同時在這一瞬,大羅天青華宮中,一直關注局勢的太乙,目光微斂的微微點頭,看了首陽山一眼,又看了看天庭的太清天后,不吝嗇的讚揚道:“太清道友對人族影響潛移默化,太上無爲,無爲,無不爲啊。”
九頭氏與人族先賢,能在上古倖存下來,太上,元始與玄門的庇佑必不可少,所以雖然九頭氏他們是真正的人族底蘊與自身走出來的精英,但是他們對仙道先天有好感的,而至於他們對巫族與妖族態度,那是十分的厭惡。
此次人皇之爭,他們對軒轅與姜尤兩人的態度上,自然是輕近軒轅的。只不過人道爲公,加上現前姜尤尾巴沒徹底翹起來,不好對轉世的蚩尤發難而己。
太乙讚揚的時候,首陽山當中的太上就是若有所感的看向青華宮方向一眼,然後低聲自語輕嘆道:“貧道雖然預算到了開頭,但是卻低估了蚩尤的決心啊。”
呆在邊上,原本靜靜聽着太上講道的玄都,見到太上驚詫的模樣,還有微不可聞的輕嘆,就是好奇地對着太上拜道:“不知道師尊,此時爲何事憂愁?”
太上開口道:“無事,只是想到姜尤的選擇,有感而發罷了。”
玄都冷峻的臉龐有些驚愕,關於姜尤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纔會對太上的感慨驚愕。
不過隨着玄都對着諸多事宜的推算進行,冷峻的臉上就是露出一絲絲的欽佩,然後不再言語他已然知道師尊感慨的事情了,其實就是玄都自己對於姜尤的選擇亦是頗爲感慨啊。
姜尤,乃是上古十二祖巫爲了填補后土的空缺而製造出來的十三祖巫蚩尤,從出生上到心靈上,明顯姜尤都是巫族那邊的。
可是此時姜尤選擇自己是人族,這可是下了重本啊?
不成人皇還好,最多轉劫幾次,就可以恢復道心了,要是成了人皇,先不說道心永無恢復的可能,就說成爲人皇之後,因爲心中破綻肯定是要受到人道時時刻刻的牽引,最終的結果就是,姜尤要麼是選擇間自己身上巫族血脈與一切關係褪盡,徹底的融入人族當中,要麼是成爲人道的一個傀儡。
“好,好,好,既然你承認自己是人族,那麼此時進行的就是人族之事,就由不得他人插手!”
九頭氏見到姜尤選擇人族,表示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連連說出三個好字,隨後對着正在靠近的風伯雨師,闡教羣仙大喝一聲:“衆位道友仙家,此乃我人族之事,自當由我人族自行處置!各位道長巫尊若是有意,旁觀即可,還請勿要插手,九頭氏在此謝過了。”
隨後九頭氏表達完這番話後,又是轉頭對着軒轅說道。
“雖然你背後有着諸多助力,甚至有人求到我面前,希望孤能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這是事關人族未來,我並不能徇私情,因爲他太重要了,孤不能退讓,此時孤只想問你一句:你真的做好了承受一個種族延續,需要承擔的所有壓力嗎?”
“九頭氏!”軒轅還未出口,外邊的風伯雨師就是大怒,面臉通紅,雙目充血的看着九頭氏怒吼道:“汝爾安敢如此,你欺人太甚?!”
九頭氏看了風伯雨師和軒轅等人一眼,就是義正言辭道:“孤知道諸位欲要說的事情,孤都清楚,孤在此時提點軒轅,確實觸及了有權謀私。
不過孤做這一步,乃是還仙道因果,剩下的孤不會再插上半句,同時事後孤自會讓孤一生功德迴歸人道,以顯現人道公正,不知二位認爲如何?”
說道最後,心中無愧的九頭氏就是直視那無比憤怒的風伯雨師,無所畏懼,正氣凜然。
隨着九頭氏話音一落,在場一陣寂靜,哪怕對於九頭氏偏向軒轅表示不滿的九黎修士亦是默默無言。
畢竟看看九頭氏背後的功德金輪就知道,這功德雄厚的已經到了能夠讓一個凡人直接成爲功德金仙了,這要是全消下去作爲此事的懲罰,其實已經算是懲罰偏重了。
畢竟九頭氏只是提點軒轅,而不是明目張膽的幫助軒轅,於情於理都還是說得過去的。
接着九頭氏,就是不在理會在場的衆人,看着身後人道當中現化出來的先賢拜道:“此次人皇之爭變故太多,故此孤以第二代人族首領的身份特請人道現身,宣判人族人皇,以示公正。”
言畢,九頭氏就是對着那些虛影三叩,以示一起接引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