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琪一臉戒備看着信陵君遠去的背影說:“信陵君再像女人,卻還是一個男人,哪裡有馬芳兒那樣風流動人。”
張靜濤不知陳佳琪到底怎麼想,呲牙讚道:“師傅妹妹還真爺們。”
陳佳琪嬉笑道:“你我亦師徒亦兄弟,以後叫我蘭兒亦可。”
“好。”張靜濤應了一聲,卻見陳佳琪手臂有一絲鮮血映出,頓時很緊張,“蘭兒受傷了?快進店裡,讓我看看。”
陳佳琪黛眉略促,嘴上卻說:“沒事,只是劃了個口子,快好了,我聽小正說不過少藥理,不會用錯藥的,還身懷元氣,好得也快,似乎還沒什麼疤痕。”
“那就好。”張靜濤聽了略微放心,又問,“嶽鎮山呢?”
陳佳琪說:“我沿着太行山激戰,又來了個回馬槍,才擺脫了他們,一路上殺了二十七人,受了三次內傷,若非你的元氣,怕是被他們抓了,後逃至此處,躲在這四通八達的碼頭酒樓中養傷,未料會遇到你。”
張靜濤心中突突跳,便感覺到了那有多麼驚險,連忙拿出這些日子早配好的傷藥,交給陳佳琪。
陳佳琪知道張靜濤很懂草藥的,想來那藥總比她自己作的好,高興收下。
張靜濤也不進門去,等陳佳琪放好藥膏後,說道:“若蘭兒死了,正將來一定和蘭兒葬在一起,絕不讓蘭兒孤單。”
陳佳琪微笑道:“不好,因我想燒成灰了,灑到祖地太平天堂去。”
這太平天堂,說的是太湖平原,也是天堂姑蘇。
爲此,長江到了太湖平原後,那一段都是叫作平江的。
以前的平江水系,甚至延伸到了姑蘇市中心,因而姑蘇在古代時,也有平江府的稱呼。
“那一起灑太湖裡。”張靜濤嘿嘿一笑。
“好吧,但你不怕被人吃下肚子麼?”陳佳琪翻了個小白眼,又問一些二人別後的事情。
張靜濤一一說了,才問:“駱安國沒見到你麼?”
陳佳琪說:“我先住下,駱安國纔回來的,我怕這人煩我,就避開了他,此刻就更不用見他了,免得給這劍仙樓添麻煩,我如今的武士牌身份都很麻煩,你要記得幫我報一個敢死營士卒的名額,反正魏爽把那些資料都毀了,便用我陳佳琪這姓名好了,我在儒門,以前只叫陳蘭的。”
卻是那武士牌是有編號的,因而若有儒門人在酒樓查找,很可能因這編號找到她,當然,這還需要一塊武士牌。
“好,駱安國就擅長打造,相信此人也會打造一些不能宣之於公的物品,我先你陪你離開。”張靜濤說。
“不用,敢死營的事更重要,你先找馬芳兒聊聊,討討她的歡心,只是,怕是她此刻高興不起來,我卻不宜留在這裡,作出離開的樣子纔好,之後我再回來跟着你好了,你給安排一間客房。”陳佳琪亦知道了寶兒被打的事。
“那蘭兒要小心些,你騎我的馬兒走。” 張靜濤有點擔心說。
但陳佳琪若還留在這裡,則更不安全,怕是不用多久,就會有儒門高手找上門來。
而張靜濤和儒門武士激戰,卻性質不同。
更別說,信陵君必然會對儒門發出警告,儒門只會收斂一些,除非他們已經不重視魏國,但以如今周國式微的情況來看,儒門絕不會輕易得罪魏王。
陳佳琪應了一聲,去解了張靜濤的馬,輕盈上了馬背後,驅馬往廣場的一頭去了。
張靜濤深吸了口氣,回到店中,見馬芳兒正給幾個城衛一些酒樓的面籌,足夠他們來劍仙樓吃一個星期的雙澆面,感謝他們運走屍體,和報備事情經過。
這屍體上的東西,則除了搏殺的雙方,旁人是不可以動的,或就是會歸屬於城衛。
因而,這些城衛並無不快,甚至很高興,那些面籌他們自然不是很在乎,那只是一點酒樓的心意,但儒人屍體上的財物卻是他們很在乎的。
張靜濤不想找麻煩的話,除非之前就取了屍體上的財物,此刻卻最好不要再爲錢物心動而得罪城衛,否則,城衛要找他的麻煩非常容易。
爲此,他雖對撿屍體也很心動,此時卻只能感謝了一下這幾名城衛,就在馬芳兒的示意下,跟馬芳兒進了內門。
到了花園裡,轉到一道太湖石的假山間,馬芳兒便撲來,嚶嚶哭道:“心痛死人家了,幸而有小正在。”
張靜濤扶住了她後,忙問:“寶兒如何了?”
馬芳兒說:“受了驚嚇,睡着了。”
張靜濤又問:“那牙套能因咬合而穩固,沒掉下來吧?”
馬芳兒說:“沒,很牢固。”
張靜濤鬆了口氣:“那就好,睡着了就沒事了,腎力穩固,經脈通透才能安眠,牙齒一天就能大致長穩,但五天左右才能徹底長牢固,一定要小心。”
“嗯,我是否能感受到一個可靠男人的安慰呢?人家覺得好無力呢。”馬芳兒點頭,繼而梨花帶雨,俏面仰起,嘴脣湊來。
是今日的遭遇,讓她完全明白了駱安國可不是趙神吧?
那駱安國雖結交了趙神,可別人動駱安國時,並不會顧忌太多,因駱安國本人沒多少地方值得權貴們顧忌的。
甚至,這駱安國還不如自己,至少自己還能救回駱寶兒,還能和賊人一拼。
張靜濤一口吻去,也不管駱安國會不會出現。
實則,張靜濤自己心中卻也有一種慌亂,便如在敢死營很隨意對待和女人的關係,亦是如此,纔會有一點瘋狂。
此刻他終於細細感覺自己的情緒,才知道,那是一絲身處巨大危險中的恐懼。
因在之前的戰爭中,他清晰感覺到了,自身雖因觀音業力來到這戰國時代,但是,身上的元氣和業力並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因而,面對隨時可能的死亡,他雖可以頗爲坦然,可正如他對魏無忌說的那樣,坦然絕不等於就不害怕,只不過,在無奈之下,算是有一種隨時會去祖地的思想準備,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