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枚玉錢真的十分精緻,並且那軟木包夾是精心製作的,看得出,至少這件玉錢對於水衫少女來說,是重要的東西,或是某個重要的親人給的。
重要到了張靜濤提出要看一看的時候,那水衫少女不是把玉錢扔過來的,而是輕盈走來,在面紗下盈盈一笑之間,把玉錢遞給了張靜濤。
那一瞬間,似乎衆人都看到了無比美好的事物,更那悅耳的聲音讓人聽了還想聽,哪怕這水衫少女之前還在廝殺中毫不手軟。
爲此,對張靜濤能這樣接到這少女的禮物,在場的那些男人簡直有點嫉妒。
張靜濤爲這少女的氣質亦是一愣,繼而回神,把手中的玉錢取下了軟木套子細看。
這玉錢,中間黃金上刻着‘分幣’的字樣,其餘什麼都沒有了。
頓了頓手感,憑着稱中藥的本事,張靜濤感覺到這錢應該有5克重。
只是,在張靜濤看着精美的玉錢時,水衫少女說道:“既然玉錢都拿出來當彩頭了,這按照玉錢做的銅錢也一起吧,它們是一套的,先是用玉錢製出了樣子,而後按照玉錢的樣子,又做出了這枚銅錢的模子,才製出了這枚母錢。”
說着,又遞過來一枚帶着方孔的精美的銅錢。
母錢,說的是按照範錢的模子開好後,做出來的第一枚銅錢。
而後會修整這枚銅錢,或焊上一些材料,或去掉一些材料,等得到了理想的母錢後,又會按照這枚母錢來製作新的模子。
也就是說,這一套二枚的錢幣其實都是母錢。
只是,這一套母錢製作太精美了,爲此,那銅母錢居然沒修補過。
細看,這枚母錢很像秦國銅幣,但大小和顏色卻都不像。
因這銅錢既然是按照玉錢製作的,自然就也是隻有2.5公分的直徑,1釐米厚,當然,這1釐米仍是現代人認爲的1毫米。
特別是顏色,居然和現代錢幣很像,只是它並非是鋼鐵幣,而是白銅幣。
銅母錢的中間,那一公分正方的孔卻是開着的,用手掂了掂,張靜濤感覺這枚銅母錢的重量是4克,正比那5克重的玉母錢輕了1克。
這銅母幣上,則刻着後世人們認爲的‘半兩’二個字。
只是,這二個字卻是標標準準的華夏簡體字,並且,按照左起原則,張靜濤認爲這二個字根本是‘兩半’。
要知道,這個錢,才重4克,和半兩哪裡有什麼關係的?
“這艮本是一套私下裡製作的私錢吧?諸侯國中,哪裡有錢幣是2.5公分直徑的?”一邊的段玉忍不住顯擺學識了。
張靜濤卻在細看了一下這套母錢後,無數學識猛然融會貫通,心靈通透之間,心跳都加快了。
嘴上卻只問段玉:“若我用這套母錢,和你換一些更好的彩頭,你換麼?”
段玉冷笑:“別做夢了。”
張靜濤又問西門狐:“西門公子呢?想必你家中好東西多得是。”
西門狐也趁機顯擺學識,微笑道:“這大概是某個門派的兵符了,是以,一套纔是二枚,可互相對照,可惜,我要千軍萬馬幹什麼?所以抱歉,這套母錢在我眼裡沒有價值。”
荊劍不用張靜濤又問,跟道:“少囉嗦!依我看,這不過是給你一個臺階下下罷了,你還真研究這套古玩值幾個錢啊?”
張靜濤不理,又問白裙少女:“美女,我看你不如拿你的劍當彩頭吧,這套母錢卻是你拿出玩玩。”
白裙少女簡直是對其不屑一顧,都不想回答,可似乎有覺得這小子怎麼這麼厚顏無恥的,還竟然想要她的劍?
白裙少女輕哼一聲道:“還真是見錢眼開的窮酸習性,還妄圖讓我失去武器,真是異想天開!哼!這個彩頭你要不要?不要就滾蛋!”
張靜濤勾起了嘴角,清淺一笑,道:“好吧,就用這套私錢當彩頭好了。”
又對水衫少女道:“他們都不識貨,你說是不是?”
水衫少女的一雙清麗美目中,饒有興趣,看了張靜濤一眼,答非所問道:“張正果然是有點好玩的。”
也不知她爲何這麼說。
張靜濤也不知,只見銅母錢亦能卡入軟木的後側,便把它卡了上去,才還給了水衫少女。
只是,那手在還錢時,故意碰了水衫少女的手一下。
水衫少女似乎未覺,然而那手收起母錢時,卻有點過快了,快到了似乎有一絲慌亂,再擡眼看到張靜濤壞壞對着她笑時,眼波一垂,都有點躲閃。
彩頭既然決定,衆人亦不多說。
西門府的書房,的確是個論劍的好地方。
這個書房,並非尋常書房,卻是一個大大的四方的演武場,外是木板薄牆,內是白紙隔牆,其中一面做有如影壁一般的內壁,亦叫框架看壁。
這內壁上,便是寫着一個大大的‘劍’字。
再看演武場,一半可以用來練習武技,一半卻是一個個一丈方圓的方臺。
這些方臺上鋪了白紙,如長劍一般大小的毛筆置於一邊的巨大筆架上,墨汁都是現成的,裝在一邊的墨鉢中,因墨汁很多,並不會幹掉,每日都有人加水調和。
“論劍,不如先寫劍,從書法中,大家一定能看出誰對劍的領悟更深一些,這亦是我等比試的基礎。”白裙少女見了這陣勢,眼睛都一亮。
要知道那紙張,那筆墨都是上佳的好東西,若是喜愛書法之人,怕是一見之下就會手癢。
西門狐亦是,只是,他並不着急,走到一方矮臺前,卻輕呵一聲:“上香!”
周圍便有丫環聞風而動,在堂正中的一隻香臺上,點燃了其上一隻精美雲紋香爐中的檀香。
“淨手,淨臉!”西門狐又道。
便有一衆丫環進來,給案臺前的叢人送來水盆。
衆人亦不嫌繁瑣,若這點心性功夫都沒練就,那也不用論劍了。
繼而堂中一片肅靜,白裙女子,西門狐,荊劍,段玉,張靜濤,這五人都是在案几前凝神而立,默不作聲。
但身上卻都有一種鋒銳的氣勢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