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響應鬼孃的話,那後院深處的王牆高處,一道燈光照了下來。
那城牆上也有燈光照着人,燈光下,那是風憐花陰笑的面容。
而這道城牆,除了王庭護衛,也就只有王庭總管的人可以上去了。
張靜濤讓鬼娘照顧陳佳琪,急急帶人衝到城牆附近時,就見牆上衛凱、黃浮還放下了三艮繩子,何方尋拉住一艮繩子,被衛凱二人吊了上去,已經快到城頭了。
隗黑虎和宋終雖先到城牆下,但要自己爬那帶着一個個繩結的繩子,反而比較慢,但亦是離開城頭不遠。
張靜濤心中一動,知道風憐花幾人對於我們攻擊寒丹大牢也是措手不及,此人應是正好來大牢,在外面見大牢封住,裡面有喊殺聲,知道牢中出了狀況,才取了繩子,利用總管之權,來到後牆來觀察情況。
他本以爲隗黑虎六人是本在這裡訓練,此刻看,卻是風憐花從後牆上放下來的。
如此還無妨,並非是別處都知道他進攻大牢了。
因而風憐花的陰笑並沒有嚇到張靜濤。
楊武媚也沒嚇到,只舉起弓來就要射擊。
張靜濤見何方尋是被人拉上去的,有防備能力,立即道:“裝作射不準!射隗黑虎的肩頭!”
楊武媚不知這是爲什麼,若說要隱藏自己的神射本事,擾亂別人的視聽,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啊?
可楊武媚沒多想,很聽話,一箭射去,射在了隗黑虎的肩頭。
隗黑虎慘呼一聲,大驚之下,拉着繩子挺身一躍,人便抓住了城頭,翻了上去,宋終也這麼做時,手一滑,慘叫一聲跌落下去,幸而他反應真的很快,有一把抓住了繩子。
楊武媚又一箭射在這人的腿上。
宋終大叫一聲,一蕩繩子,忍着腿上的疼痛,如同在牆壁上跑步一樣,跑了上去。
只有何方尋有人拉,早被拉了上去。
風憐花見三人終究無礙,陰笑道:“張正老弟,證人就歸我了,呵呵呵。”招呼黃浮和衛凱,帶着何方尋三人走了。
鬼娘慌得心亂跳,連忙問:“這……這如何是好?”
張靜濤卻不知爲何還能很淡然,回道:“別慌,區區幾個證人,不能作數的。”繼而命令道:“龍陽子,把何方尋勾結江湖人和是試圖反叛,如今在進攻王庭的消息放出去!這消息中可別帶上我們剿黑廳哦。”
“明白。”龍陽子知道最近會發生大事,但會大到這個程度,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聽令之後,龍陽子後背冒着溼溼的冷汗,連忙帶一大隊武士去了,這五十人,會把消息傳到龍陽子事先安排的江湖兄弟那裡,之後,這些消息就會迅速傳遍寒丹城。
張靜濤眺望向了王庭,冷笑一聲:“不信有野心的傢伙就不動手!這可是最近唯一的一次機會哦!”
白酒酒輕笑道:“是的,主公這麼做了之後,自然不可能再去刺殺了,今晚,便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周圍都是青陽軍的核心武士看去,只見白酒酒淡定無比,都說明了她亦有多麼膽大妄爲,都是大爲驚佩。
張靜濤就問:“酒酒,囚犯都通知了麼?”
白酒酒回道:“通知了,我們的人告訴那些青壯囚犯,秦趙大戰,趙國人心不穩,廬陵君要在寒丹反叛,已然佔領了王宮,我何方尋要勤王,願意跟着一起勤王的,便去攻打王宮,不願意的,不久之後會有敢死營等着他們。”
鬼娘奇道:“這會有人信?”
白酒酒淡淡道:“至少那七千多人全都願意,因他們從外界早得到過秦趙大戰的消息,知道一旦城破,這種大牢中的人通常會被頂上去,也通常會被殺光。”
鬼娘恍然:“原來他們是想搏一搏逃走的機會,信不信並不重要。”
白酒酒淡淡說:“是的,更別說,王庭的護衛平時並不算多,只有二千人,能快速從城牆上下來,完全集結在廣場上,來清剿這些囚犯,是需要時間的,我告訴了他們這一點,因而他們很清楚,他們要面對的軍隊並不多,當然,我說的是叛軍佔領王庭後的守衛。”
周全忍不住問:“那些女犯人呢?大多都年輕,幾乎沒有年老的,有近四千人吧?也讓她們去送死麼?似乎有點可惜。”
白酒酒說:“她們會全部跟我們走。”
周全奇道:“近四千人呢?她們都這麼幹脆答應了?”
張靜濤笑了:“如果你的九十個獄友說,他們都願意去攻打王庭勤王,或者說,都願意跟着不明身份的人走,而你說,你不願意去,那麼你考慮過後果嗎?”
周全頓時牙酸了,猛抽冷氣,並且,他今日忽然發現,自己的名字一點都不好,若真的什麼都想着要周全一點,不願跟着走,怕是纔會死得很難看。
“就如此了,按照計劃,讓囚犯們從牢房裡的牆壁進攻到王宮去,用撞錘,再告訴他們,勤王的正規軍會從正門去攻擊王庭,兩邊夾擊!”張靜濤深吸了一口氣說。
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個大牢,和王宮之間的牆壁,會那麼薄。
一方面是很少人會來大牢看一看,一方面是這大牢中平日裡號稱是常駐一千士兵駐守的。
爲此,小小的一個牢房就駐守了一千士兵,兼且整個牢房看上去就是個石頭堡壘,因而,任誰都會認爲這大牢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誰還會去細細研究一下這大牢的佈局?
否則張靜濤雖仍會利用這些犯人,但必然要難一些,不日讓他們上房頂,用繩子降落到王庭的內廣場中,那麼顯然,那種做法的突然性是很小的,囚犯很可能被快速滅掉,若如此,囚犯對王庭的騷擾不夠的話,趙神怕就不敢動手了。
白酒酒領命,卻只吩咐手下去辦。
“那些囚犯恐怕稍微攻打一下就會逃跑的吧?”周全努力嚥了一口口水說。
“是啊,一窩蜂逃跑纔好啊,反正他們攻打過了,不逃纔是大麻煩了,他們逃出去的越多,就顯得王庭越薄弱。”張靜濤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