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7章 劍亦有齒

在美麗的香格里拉,也叫做壇城世界的古老地方,有一首廣爲人知的《斷齒歌》,其歌曰:

上有靈駒,名曰勿術,古有靈劍,名曰聖鋒,皆隨其主,三輩不移。

靈駒之主,千歲而崩,馬無去處,瘋裂其脣。

靈劍之主,千歲而去,劍無魂寄,叩落其齒……

其大意就是在香格里拉,有一匹俊美的馬和一柄有靈的劍,這一馬一劍都追隨着自己的主人,就算是三輩子,也不會改變。

但人是有年輪限制的,千歲的時候,馬的主人駕崩了,而主人駕崩之後,馬便日日地瘋鳴,把馬脣都給鳴裂了,還是嘶嘶不止。

同樣靈劍的主人,也是千歲的時候悄然而去,劍也如馬兒一般,就像其中的劍魂沒有了寄居之地,因此發瘋發狂,直到叩落了它的牙齒。

這歌不知何時而起,亦不知何時而興,劍叩齒而落是何意,一般人更是未曾見證過,不過此刻這壇鋒聖劍圍繞在血海之上盤旋而視的情景,卻像極了那《斷齒歌》中所傳唱的,“劍無魂寄”的情景。

此刻的壇鋒聖劍圍繞着血海盤旋之後,開始從劍體之內,發出嘰嘰的悸鳴,一聲一聲,就像是雛鳥在呼喚不知飛向了何方的母鳥。

這是圍繞血海一週之後的變化,剛開始圍着血海轉的時候,壇鋒聖劍只是釋放出磅礴的殺意,現在一週之後,他卻開始變得焦躁不安,發出這種極其刺耳的聲音。

此鳴叫聲是一種呼喚,更是一種威脅。

壇鋒聖劍是有靈的,這在壇城世界的衆多記載中早有見證,而如今距離壇城聖主的離開,早已經過去數千個年頭,壇鋒聖劍如今之所以還像遊魂一般,掠出劍匣飛越長空,不過就是爲了在茫茫宇宙之中,追尋出自己的主人而已。

當年凌峰還小的時候,因爲激發了壇城天緣鏈的力量,塵封許久的壇鋒聖劍便立即掠出劍匣,躁動不安。

後來天路之上,壇鋒聖劍察知到了凌峰下落,立即掠出時空隧道追向凌峰,甚至將凌峰斬殺也在所不惜,原因就如青陀二次郎早已經斷知的一樣,壇鋒聖劍只會認他的原主。

青陀二次郎能夠感知到凌峰和壇城聖主的關係匪淺,壇鋒聖劍也一樣,青陀二次郎很清楚,壇鋒聖劍會不惜把凌峰殺死,也要把自己的舊主壇城聖主給逼尋出來。

此刻這刺鳴聲,便是一種逼迫,此聲一出,青霄世界周邊數百乃至上千世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壇城聖主真的跟凌峰有關係,那麼壇城聖主就應該出來救護凌峰,這樣壇城聖主出現了,壇鋒聖劍自然也就會安靜下來,跟舊主千載重歸。

但是若相反,在如此強烈的呼喚之中,壇鋒聖主若是再不現身出來,那麼壇鋒聖劍就會躁動而起,將凌峰擊殺,壇鋒聖劍就不相信,殺了凌峰,那個躲在暗處的壇城聖主,還不出來與自己見面。

《斷齒歌》講述的,大概就是聖馬與主人,聖劍與主人的“訣別”,是劍與主人告別的情態,少了一份熱烈激情,多的是一份絕情絕義,以及由此而能夠反推出來的,曾經的多情多義。

繞着血海盤旋完第二週後,壇鋒聖劍的刺鳴聲變得更尖銳,也更頻繁了,那種碾壓衆生的殺意,更是逼得凌峰所化身的血海步步後退,就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到這尊殺神,被這尊殺神給瞬間擊滅一樣。

那種強大的劍氣,甚至令得只在一旁觀望的贔屓,都有種小便失禁之感,這種被威壓遁逼的感覺,絕對跟天道遁視的情況相差無己,都是那般地讓人窒息,那般地讓人覺得無法抵抗。

遁視第二遍之後,血海中的凌峰也開始不安了起來,此時,恰逢壇鋒聖劍殺意猛地膨脹,落下劍頭似乎要殺入血海內,血海中的凌峰頓時探出頭來,朝着壇鋒聖劍發出了桀桀之聲:

“壇鋒聖劍,你可不要找錯人了,我和你無怨無仇,你可不要把對別人的怨恨,發泄到我的身上,我可是無辜的,而且你也要仔細考慮考慮,我可不是一般的天行者,不是任你即可宰割的弱者,我的血海一樣能力強大,若是真槓上了,說不定我連你也一併吞滅!”

凌峰這是既示弱又示強,所有的話語,無非都只是想要威誘壇鋒聖劍,不要朝他的血海進攻,整個情態,也似乎已經不是正常的凌峰狀態下的情態。

不過這也合情合理,凌峰的意識若真的清醒,又怎會任憑血海持續膨脹,此刻的凌峰,明顯早已經是邪性的一面,偏江拾兒的一面佔了上風,做出這種既誘惑,又示強的表情,也是情有可源。

也許是被血海的話嚇到,也許是終究捨不得把這個血海中,跟壇城聖主有關的天行者殺死,當那鋒利的劍尖即將要抵達血海的時候,壇鋒聖劍卻是猛地頓住,然後迴轉劍頭,朝着青霄世界外面的天網掠去。

這天網乃是天意和凌峰一起修補而成,按道理這天網之上,應該也留有天意的氣息。

此刻壇鋒聖劍一邊悲悲慼慼着,一邊一道一道地叩擊着天網,似乎想要嗅尋到主人的味道,但是可惜,它探來探去,嗅來嗅去,卻是越嗅那刺鳴聲越大,刺鳴的頻率也越快。

這表明依照它的道力,卻依舊嗅不到任何跟壇城聖主有關的信息,它所想要尋找的壇城聖主,至今都沒有任何的氣息流露出來給它。

世事無常,當年的壇鋒聖劍,是不可能嗅不到自己主人的氣息的,現在卻已經今非昔比,此刻在久尋不到的情況下,它的刺鳴聲除了焦躁不安之外,也多了一絲疑惑的意味。

雖然它沒有感受到自己主人的氣息,但它似乎篤定,它的主人一定會跟隨陪伴在凌峰的身側,所以它依舊還要在這裡苦苦追尋,發出連續不斷的悸鳴之聲,看它那種不斷尋覓的樣子,估計這種尋找,會一直持續到尋出,或者把主人逼出來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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