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又開始下墜,已經淹到了許多人的腳底,原本驚喜着的女人們,頓時又改爲了驚呼怪叫,一些被女人們拉着懸飛在天空中的膽小的孩子們,更是在黑暗的天地間發出嗚嗚的啼哭聲。
江紫陽和江拾兒的位置站在靠近江洋的一角,隨着山體的下墜,很快江紫陽的腳上便已經沾了水,江紫陽頓時大叫出聲道:“哥,你要振作起來,快救我,水都到我腳底下了!”
還沒說完,整個山體又微微下沉,江紫陽於是半個身子都已經沉入了汪洋大海里。
江拾兒撇頭望着江紫陽,猛地從痛苦中醒了過來,他看到江紫陽就要掉到水中了,他的親生母親若水死了,他的養父盤佔死了,他的養母盤卜也死了,他此刻,如何還能失去這剩下的唯一親人?
在極度的悲傷與憤懣之中,他望着他的妹妹江紫陽,咬牙關“呃”地大叫出聲,使出了渾身之力,雙手撐在山體上,朝着下墜的大山頂拼命地頂了上去。
只看到紫光之中的江拾兒猛地長高六寸,軀體也突然變大,通體發出紫光,只不過頃刻之間,便長成了一個成年男人的模樣!
原來緞帶一斷,雖然若水守護江拾兒的力量消失了,但被若水封鎖住的江拾兒的力量也得以全部爆發出來,使得江拾兒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出解脫。
江拾兒力量回到體內,便能施展出辰漩與亙智留於他體內的天地神力,他可是裸天時代金烏帝的孫子,他這一次力量甦醒,有如小半個金烏帝重現於世!
隨着這股強大的力量傳到山上,沉重的不周山的上半截,猛地被頂住了下墜之勢,緊接着很快就又離開水面,被他和其他的人類一起頂離汪洋大海,合力擡到了高高的天空之中。
有他的力量的加入,此刻的不周山山體懸念在天空中的姿態,比之剛纔沒出意外之時,還要穩健!
男子漢大丈夫,當舉得起不周山,當扛得下天地重量,當救得了自己的親人,江拾兒他做到了!
看到這個渾身發出紫光的男孩子,其中的一名男人再次驚訝出聲地問:“你們到底是誰?你們不是亙力和霓弧大神,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聽着那男人的話,周圍所有的人類,也再次齊刷刷地將視線轉移向江拾兒與江紫陽,他們被這兩個不知是何來頭的,又突然長大的孩子驚呆了,剛纔他們就有所注意到江拾兒和江紫陽,但是江紫陽和江拾兒卻不怎麼願意回答他們的話。
江拾兒依舊不願多講自己的來歷,他不希望人類知道自己的過往,若讓人類知道了他是辰漩之後,說不定又會惹來許多沒必要的麻煩。
江紫陽同樣也像剛纔一樣不願意多說,她朝着大家再次道:“你們也不必問我們是誰了,總之我們會和你們一起,共渡此難關便是了!”
聽到了江紫陽的回答,人們也就不再多問,他們的頭頂上都還頂着大山的重量,不可能將心思全都放在詢問江拾兒和江紫陽的來歷上。
這樣大家擡着大山一陣之後,他們又猛地想起另外一件非常棘手的是,那就是,擡着這麼一座大山在天空中,可往哪擱啊?
聽着男人們的疑惑,女人們立即飛行到汪洋大海之中,去看有可以擱置大山的地方沒有,結果女人們找來找去,卻是許久許久,都找不到可以擱置大山的地方。
回來的女人於是說:“不行啊,到處都是汪洋大海,根本沒有哪個地方有露出大陸的跡象,你們男人們暫時還就得這麼一直不停地把大山扛着,直到找到可以擱置大山的陸地才行!”
聽着回來的女人這麼一說,男人們頓時露出了無盡的爲難之色,這大山的重量,頂一陣兩陣還可以,若時間太久,大家還不得累死去。
有男人於是說:“我們這樣頂着也不是辦法,我想大地那麼大,總有一兩塊陸地會顯露在大海之上,我們必須主動去尋找,把大山移動到可以擱置這座山頭的陸地才行!”
其他的男人則全都露出爲難之色:“可是到處茫茫一片黑暗,大家連周圍的物體都看不太清,又要怎麼判斷該將大山移到哪個方位去呢?”
正在衆人疑惑之時,江紫陽突然出聲道:“我知道我們該去哪裡!”
江紫陽說着,將神藤往天上一甩,便有三黑三白六根神藤,圍繞着一根黑白神藤飛旋了起來。
大家引以爲怪,紛紛問江紫陽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見識過江紫陽和江拾兒的實力,所以並沒有把他們當作普通人看待。
江紫陽便解釋道:“這是可以預測未來之事的神藤,按照這神藤的顯象,如今的大地已經全都被海水淹沒,而這座不周山的底部,已經被海水衝到了天的最東邊,我們要擡着它走最少八十一天,才能到達那裡!”
江紫陽說的都是七洲藤上預測出來的,七洲藤先得辰漩煉化,後又到過女媧和蠻陽帝的手中,早就有了預測之能,七洲藤既是如此顯兆,那麼人類便應當朝東方進發。
這也是女媧和蠻陽帝將七洲藤還給人類的原因,女媧和蠻陽帝答應過會在人類遇難之時,將此藤還給人類,此刻七洲藤在人類的手中,就是幫人類渡過危難的。
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很希望能夠有人指出一條明路,但當江紫陽指出了明路時,大家卻又有些擔心了。
不是擔心其他,而是擔心江紫陽和江拾兒的身份和實力,畢竟這兩個少年男女,剛纔可是經過人類兩次盤問,都沒有說出自己的來歷,對於這樣的陌生人,他們又怎麼可能徹底地信任?
有人擔心地道:“你這女娃,連來歷都不肯告訴我們,我們又怎麼能輕易相信你的話,扛着這座大山在天頂上飛行八十一日,去到你所說的東方?”
其他的人也附和着說:“沒錯,雖然你們力量好像確實很強大,但你們來歷不明,我們不可能徹底放心跟你們走,你們要想我們聽你們的,最起碼也得讓我們知道,你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