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凌峰在還命,他多麼渴望這兩兄弟,能夠在他的努力下,化干戈爲玉帛。
三次,贔屓將凌峰的命,那麼胡里胡塗地撞碎了三次,讓凌峰在祖魔塔這個需要以魂魄爲通關牌的環境內,丟掉了整整三個彌足珍貴的魂魄。
直到將叔父撞死三次之後,贔屓眼中的淚水才終於大量地流淌出來了。
對於那一次的回憶,贔屓也同樣記憶猶新,他記得當凌峰第一次被他撞碎時,他的雙眼就變得通紅,當第二次凌峰被他撞碎時,他的雙眼泛着淚光,當第三次凌峰每他撞碎時,他的淚水徹底地流出來了。
他透過淚水望着的世界,變成了一個迷茫的世界,他繼續在這個迷茫的世界中,詢問着凌峰,詢問着那個不知爲何,總覺得有一份親切感的叔父。
那時候他以爲兩者之間只是叔侄,他以爲親切感就只是因爲兩人這輩子的關係,他又怎會知道其實凌峰是地球的本體,而他是地球上,一根脫離了軌跡散落在星空中的藤蔓……
他在祖魔塔的虛空中朝凌峰大叫:
“我勸你還是告訴我,我說到做到,你若不告訴我真正原因,我必定會把你十個魂魄都撞碎,除非你告訴我原因,我纔有可能控制住我自己。”
“但我又不知道你究竟該不該告訴我,因爲我也不敢確定,當我知道了原因的時候,我還能不能控制我自己。”
“總之三釐米,你這次是真得罪我了,而且得罪得讓我莫名其妙,讓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恨你!”
“好端端地,你幹嘛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亂我的心性,你是個壞人!”
“我要將你十個魂魄都撞死,我感覺只要你的十個魂魄都撞死了,我的心裡似乎就會開心了,所以你現在繼續乖乖出來受死吧!”
他憤怒着,他當時真的想自己一口氣,把凌峰的十個靈魂全都撞碎,讓他那不知因何而迷惘的心,得到安息。
他還記得當時的贔屓用第四條命換回本像之後,笑着對他說:“來吧,讓叔來看看你的小龍角,究竟還有多少力量,你取走叔的命,將來要記住,饒了另一個人的命!”
凌峰還是那麼說,還是要他用長出的龍角撞擊自己,把自己狠狠地撞死,復仇的直覺充斥在他的龍角龍身龍肢龍尾,內心深處的毒誓,引領着他無邊的道力,朝凌峰做出第四次攻殺!
天空中灑過他的龍淚,那晶瑩的淚珠,化作虛空中的謎團,他希望對面的叔父凌峰讓開,但他的叔父凌峰,卻靜靜地望着他的龍犄朝自己迅速縮近,當靠近叔父已僅在咫尺之時,叔父本能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等待着他怒火的降臨!
他的叔父當時肯定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所綻放出的殺念與敵意,能夠感覺到他來自上世,貫穿一千五百年的仇恨與怒火,能夠感覺到他龍角上綻放出的千萬鈞死亡的信念!
他也想讓自己的龍犄,就這麼一次次地把自己所有怨恨都帶走,可當叔父以爲將會第四次被他撞碎時,無邊的狂風卻變得寧靜,殺意也吞回了他的心裡。
他擡起龍頭,望着他的叔父“哇”地大哭起來。
他大哭着問:“你這又是何必,你爲什麼要我撞死你?我又爲什麼要撞死你?你知道我們是叔侄,我們情真意切,即便你每次都欺負我,我還是把你當叔看,你弄這些東西來,害我哭哭啼啼,你現在滿意了吧?”
他的叔父無奈着:“小妖精,叔也不想啊!”
他那時候一直都不理解,叔父凌峰爲什麼要那樣無故傷害自己,直到那一天,他抱着叔父的孩子,墜入這個異亂時空,他才猛地憶起,並知道了手中抱着的孩子,究竟是何人轉世,是何人的兄,是何人的弟,又是何人的兒!
那一句“叔也不想啊”,道出了他們叔侄倆多少無奈,他現在想起來,他叔的安排,真是天衣無縫,真是聰明絕頂,真是狡猾得讓他咬牙切齒!
真的是無奈啊,因果輪迴,循環往復,試問蒼天與命運,又曾饒過誰?
而暫時平息了他怒火,達到了目的的叔父,卻又開始那般狡猾無奈地開他玩笑:“算了算了,別說那些了,說說你這對小龍角吧,你這對小龍角倒是挺硬的,日後帶你重回摸骨樓時,可否把它們借我用用?”
他的眼睛還飽含淚水,但心卻又被叔這古怪問題吸引,淚眼微愣着問:“你要我的兩隻龍角幹嘛?”
他叔故作正經地回答:“叔不是說過再回摸骨樓時,要一個晚上睡盡他們樓內三千六百個女人嗎?叔的傢伙不夠用,到時候怕搞不了幾個女人就要軟趴下來,所以想借你這對龍角續續雄風!”
“噗嗤!”
他笑了,就算是此刻,當化作熾日魔猿在天頂上釋放離火天維之力,施展焚天滅地之威,想要把身週一切全都焚爲灰燼的時候,他想着他叔開玩笑時候的樣子,也有些覺得想笑。
但是,
對於這薄情無義的父子,
笑有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