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凌峰最近的登天峰上,掌門張玄淵的身影早已經顯現出來,他的磅礴之聲亦如雷鳴般,傳向了上三天的四面八方。
這個時候,黑色的獸潮如浪水般,已經開始朝着登天峰地撞擊,在登天峰的前端,不知何時來了數以百計的執劍弟子,每一名了的階別估計都在五階甚至六階以上。
雖然一方在進攻,一方在防守,但暫時卻還沒有肉搏的境地,面對獸潮的進攻,青雲門登天峰的弟子們只是拉開一道遮天蔽地的禁制光屏,衆獸潮便被擋在了光屏之外,沒辦法再朝裡面進來。
凌峰看不出來那種生猛的進攻和張玄淵這種看似溫和的抵禦有什麼高深的地方,但他自知檮杌獸也好,張玄淵也罷,都是東坤世界上的強者,不論是進攻方還是堅守方,都不可能是隨性而爲,這樣的攻擊場面,一定蘊含着某些戰策和道理。
只是,此刻檮杌的這種進攻方式,好像是在帶着自己的獸族在往七個山峰的包圍圈中衝,這樣的自陷方式,還是令凌峰很擔心,檮杌和獸族如此進攻,將來損傷怕是會極其慘重吧?
“檮杌,這裡是青雲門的上三天,你如何能夠到我身邊來救我?”凌峰的心裡默默地說着,他也不想被困在此地,但他更不希望因爲自己,而令得檮杌獸和它所統率的數以萬計的猛獸,葬送在青雲門的崇山峻嶺之中。
就在張玄淵聲音落罷,一個如鬼魅般冰寒陰冷,並且分辨不清楚是男是女的聲音,在天鬼峰中又響起:“檮杌乃四大凶獸,不可能那麼愚鈍地自帶獸潮陷於我們包圍圈內,掌門你要小心,我懷疑檮杌獸有什麼詭計,纔會發動此種進攻!”
那聲音很古怪,聽起來不像從人的口中發出,更像是某個沒了屍體的魂魄,聽着那聲音,凌峰不自禁地望向上三天的西南方位,那裡正立着一個扁平的身體,就像沒有軀幹,只是一件空洞的衣物立於峰脊。
這是青雲門天鬼峰峰主——詭義,世稱詭尊者,人如其名,彷彿並沒有人的形態,而只是一尊鬼的樣子!
但是天鬼峰峰主的話卻並未引起張玄淵的重視,張玄淵只是輕聲答了一句:“天鬼師弟不必擔心,檮杌畢竟是獸類,不似我人族頭腦聰慧,它既敢如此自投羅網,我們又怎能放過狙殺的機會?”
張玄淵說罷,補充了一句:“大家不必猶豫了,皓光、玄濟、天啓、玉堂,四峰聽令,立即各峰道力,予以狙殺!”
張玄淵既下此命令,四峰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其令一落,玉雪、觀天、昊天、天華四峰之上,玄濟、皓光、天啓、玉堂四名尊者,便引領各自峰脊上衆弟子合力出的力量,化爲四股凌天殺氣,朝着已經陷入夾擊範圍內的黑色獸潮擊殺而下!
而也就是在衆人力量擊殺向黑色獸潮時,獸潮的外圍,猛地生起一個黑色的光禁屏障。
但與青雲門衆弟子的屏障不同,衆黑獸出來的禁制,很明顯不足以抵擋四峰的進擊,只不過一次的狙擊,便有數千頭外圍惡獸,血濺於天際,並被擊殺從天空中跌落在青雲山的崇山峻嶺之中。
但讓張玄淵等青雲山上衆人始料不及的是,當那些兇獸被擊殺之時,貫穿在他們體內的各種元力不會消失,而是會化作黑色光芒的狀態,朝獸潮的中間部位涌動。
頃刻之間,獸潮的中心部位便化作了一道濃黑如干墨般的黑色帶脈,那是獸潮利用衆外圍兇獸的死亡,將來自於觀天峰、玉雪峰、昊天峰、天華峰四峰之上的力量,聚集在了獸潮的正中部。
爾後,那條黑色帶脈帶動着四峰之力,以及獸潮本身的力量,豁然撞碎了登天峰上由張玄淵所率衆弟子拉開的結界!
一股腥惡兇險的氣息,隨着結界的被撞破而頓時侵襲向凌峰,讓凌峰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獸潮居然突破了登天峰上張玄淵的禁制!
這要是真把自己救出去了,自己日後,還需要和這些渾身朝外散發出古怪氣味的兇獸們一起生活嗎?
就在凌峰如此想時,尹兆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凌峰師弟,有獸來襲,你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必須回到八角封魔殿內!”原來是尹兆察覺到結界受損,擔心凌峰有什麼風險,要將凌峰帶回八角封魔殿關起來。
說話之時,尹兆手中一股吸力頓生,凌峰便被尹兆不知幾階的力量吸起,如鐵釘遇到磁鐵一般,吸到了尹兆手中,並被尹兆拉着,朝回八角封魔殿的方向疾射。
尹兆在帶着凌峰朝八角封魔殿飛射時,神態還較輕鬆地問了一句:“凌峰師弟你這額頭怎麼撞破成這樣了?”
凌峰一邊望着遠處的黑色獸潮與青雲門弟子的交戰處,一邊朝尹兆隨口回答:“是剛纔想着自己修煉凌空之術時,不小心觸發異力,把自己給撞到了。”
“青雲七殺陣,一個都不放過!”這邊兩人正在交談,那邊的張玄淵又在峰脊上開啓了一個殺陣。
這個叫做【青雲七殺陣】的大陣一開,七個方位的元力,便開始化作無數的光劍,就像當日疾牧所出的那種元力劍一樣,密密集集地,斬殺向黑色獸潮。
因爲青雲七殺陣的存在,黑色獸潮受損慘重,鮮血的腥味隨着山風的涌動繼續刮進凌峰的鼻子裡。
也就是在凌峰感覺到前方戰況的血腥時,凌峰的身體突然被禁制住不能動彈了,而尹兆的飛劍卻還在前行,於是凌峰便與尹兆分離開來了。
下一刻,檮杌獸那巨大的身影很突兀地出現在了凌峰的身旁,並立即用巨大如臉盆的口將凌峰一口叼起。
是檮杌獸借獸血之祭,劃破空間尋到了凌峰,此刻凌峰已從八角封魔殿內出來,檮杌纔好尋到凌峰的氣息來救他,人既已找到,檮杌便要帶着凌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