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神女望着師尊迦葉的屍駭十分心痛,滿含着淚水將屍駭掀入天頂氣流之中,讓天頂的氣流,給師尊迦葉肉身以徹底的自由,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別的安葬師尊的好辦法。
除了迦葉的屍駭與已經再次改變了形態的雕塑,紫薇神女偶爾也會看見那隻已經長得不知有幾萬歲的大鵬鳥。
此時的大鵬鳥,渾身羽毛已經全變成純白之色,一片片的羽矢,就像是雪花一樣,看起來十分地漂亮。
那是因爲大鵬鳥已經找不到可以食用的食物所致,大鵬鳥居住在最高處,且道力似乎很高深,沒有多少受瘟疫感染的症狀,它只是因爲無食物可食,所以只能消化體內數萬年間儲存的能量,於是全身羽毛便開始褪色,最終褪成了紫薇神女此刻所看見了,那種如雪花一樣的純白。
大鵬鳥每經過玄冰殿一次,便都會圍繞在迦葉雕塑的身旁盤旋數週,“啾啾”地鳴叫不止,還會將鵬頸纏繞在迦葉的脖勁數次之後,才戀戀不捨地振翅飛走,那種懷念之情,早已經超出了人與鳥的界線,令紫薇神女望之動容。
時間移轉,很快紫薇神女的肚子便到了將要分娩之期,她也盼着自己能夠早點分娩,因爲她的體表也露出了諸多瘟爛之症,她不想自己的天瘟症,過多地遺傳到胎兒的身上。
而在她即將分娩的前夕,她看見了一些原本不應該和玄冰殿扯上關係的東西。
首先是七隻比翼鳥從她所處的玄冰殿前飛過,藉着有關她的影像,凌峰也就看到了這七隻長大後的比翼鳥比翼而飛的情景。
原來這七隻比翼鳥也不只是兩隻兩隻雌雄共飛的,其中有兩隻是正常的雌雄共飛,有三隻是一隻雄兩隻雌,還有兩隻則是同爲雄,凌峰百思不得其解這動物界中雜亂的情感關係。
他有些懷疑動物界也許並不只是單純的陰陽互補的繁衍關係,就像這種比翼鳥的特殊搭配早在裸天時代便已經存在,而且在它們共飛的時候,凌峰似乎也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合理。
猶其讓凌峰感到吃驚的是,當面對突然出現的大鵬鳥時,不是那兩隻雌雄共飛的比翼鳥發揮出領頭者的作用,反倒是那兩隻同爲雄性結伴而飛的比翼鳥,它們似乎更加地沒有羈絆所以也沒有顧慮,一見着大鵬鳥便立即化爲“戰士”一般地姿態,朝大鵬鳥主動發出了攻擊。
整個情景讓凌峰感覺很神奇,似乎那也是暗含着某種天地之道,物種各司其職,性別也一樣,雌雄體承擔着繁衍的責任,而同性別體則承擔着保護族羣的責任,雖然凌峰不喜,但他覺得那種共生關係,他還是能理解。
比翼鳥飛走之後不久,那隻已經六千年不見的桫欏天樹,又徐徐飄蕩着出現在了玄冰殿外。
此刻的桫欏天樹整個樹幹已經全都乾枯,一片葉子都沒有了,再見到這桫欏天樹時,桫欏樹妖已經沒法再開心起來。
“我的老祖宗終究還是死了!”桫欏樹妖說。
桫欏天樹之死,是各方面原因造成的,它一方面不僅沒能消化掉落入它水潭中的禺疆,還被在水潭內拾得“北方水術”的禺疆反攻,禺疆已得四方水術齊全,可以在水潭之內興風作浪,所以反對桫欏天樹予以了反擊,反噬掉了桫欏天樹的樹元,用以煉就自己的水界神功。
另一方面,如今天瘟症發,身爲神鳥的比翼鳥不會銜來神族的瘟屍餵養它,桫欏天樹也就沒了食物可以吃,所以在無食可吃,又被禺疆不斷搶奪靈元的兩種原因下,桫欏天樹便衰竭而死了。
讓紫薇神女感覺到憂心忡忡的是,不僅比翼鳥和桫欏天樹無來由地來到了玄冰殿外,而且從其樹體之中,還會偶爾顯現出一些虛影,那虛影很是古怪,不像是正常的神類,而是如鬼幽靈一般的東西。
但她仔細湊近看,又發現這桫欏天樹裡裡外外,又什麼東西都沒有。
這身影其實便是禺疆,禺疆如今已經吸納完桫欏天樹的數萬年精華,且獨得師尊海神渾身血元和小鵬體內部分元力,如今已經是四界水術貫通一體。
他識得紫薇神女,並將紫薇神女看作自己的仇敵之一,因爲師尊海神之死和紫薇神女引誘他飛昇天界有關係,他不會讓紫薇神女從玄冰殿中逃出去。
但他由於某個特殊的原因而沒有立即顯現,他在觀察整個玄冰殿以及天界,他將意念投放到整個天地之間,也就知道了天地兩界的現狀。
紫薇神女剛開始並不敢肯定自己遇到了什麼古怪的神,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爲天瘟發作出現了幻覺,所以會看見那種神出鬼沒的“幻影”。
直到分娩在即,她想着要到玄冰殿外兜風,結果她一走到玄冰殿的邊沿,禺疆的身影便立即顯現在了桫欏天樹的樹枝上。
禺疆的身體不再像前一陣子那般地幼小,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比海神彷彿還有粗獷。
也許是因爲元力並不是通過長年累月累積所得的緣故,禺疆如今的頭髮變成了銀灰色,顯得很野性。
禺疆赤身,除了銀灰色的粗野頭髮,禺疆還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徵,那便是他的脖子上,掛着一條用人的頭顱和其他許多碎骨頭串成的項鍊。
那是他師尊老海神的骨頭,老海神先被小鵬啄食掉,其骨肉身軀再又隨小鵬一起落入樹潭之內,小鵬被樹潭侵蝕消化,老海神的骨頭也就落在了樹潭底部。
禺疆識得師尊的骨頭,便將他們用樹藤串起了,做成了盤在自己脖子上的項鍊,以示對師尊海神的懷念,但這種掛着師尊骨頭的懷念模樣,卻是讓人覺得很恐怖。
禺疆在桫欏天樹上看着紫薇神女,眼中盡是怨恨與敵意,那樣子就像他隨時者有可能將紫薇神女生趴了一樣。
紫薇神女如今有孕在身,法力大降,見到禺疆模樣,心知禺疆是來報仇來了,下意識地朝後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