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高原大雁關北,三岔口外大西川。
源自周邊羣山峻嶺的水流在大西川外匯聚成河,蜿蜒的穿過大西川,歷經無數年沖積而成如今長達百二十公里,寬十數公里的谷盆地,豐饒的大西河水,平坦的盆地平原,使大西川穀盆形成了大雁關北第一縣。
寬闊的馳道橫穿西河縣,自南而北,自古以來,這大西川馳道都是南北通達的主要通路,這一路百十公里,直到更北端的葫蘆關,大西河兩側才漸漸被山巒包裹,最後只剩下一條河,一道,一關。
雪,依然在下,天地都爲之蒼茫,大西河並沒有因爲一夜的大雪而封凍,水流依舊澎湃,捲起激盪的漩通過葫蘆口水關,繼續往北奔涌。
離葫蘆口兩三裡,踏着一層沒過腳踝的雪,五個身着白袍的中年口哈着冷氣,**騎着犬戎獸,這是一種由草原雪魔狼馴化而成的坐騎,通體雪白,四肢,背脊鐫有冰魔紋,這些魔紋讓其能夠擁有水上踏行,雪上飛奔的奔跑能力,在大秦北方行省,犬戎獸是最受推崇的坐騎,甚至在太原公王家的軍隊裡,還有一支人數達到千人的犬戎騎士團。
兩三里路,對於犬戎獸來說,不過是須臾的功夫,轉瞬而至,而葫蘆口關上,因爲大雪緣故,巡哨的獸人卻幾乎不見蹤跡,關牆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一行五騎幾乎毫無阻攔,更無示警的就奔到了葫蘆關口前。
望着高達數丈,通體黝黑大石的堅固石關,五人卻連速度都沒有減,離這關口還有二十多米時,**的犬戎獸提身縱躍而起,雪白的披風頓在風中獵獵,眼看躍上丈許高度,就要跌下,爲首的一人手中卻一揮手中的法劍,凌空的,一道冰臺浮現,犬戎獸踏着這冰臺再次躍起。
三縱兩躍,葫蘆口關雄偉的關牆就被踏下腳下。
“秦人,來人。”躲在關口後一座藏兵堡中,烤着火的獸人正要出來抱些木頭回去,一擡頭就看到關牆上出現的五個人,頓嗡聲驚呼,本來安靜的雪天頓如煮沸的水,藏兵堡內,呼啦的一下衝出十數獸人。
這些獸人有匹格族,也有兔族,匹格大多拿着重兵器,披着皮鎧,而兔族獸人則穿着輕裝,手中持着一長弓,作爲狼族的附庸,兔族的弓手在荒原上可頗有名,當然,更有名的還有兔族少女,被譽爲獸族四大美女種族之一,不僅僅早荒原,就連大元這邊,兔族美女也一樣吃的開。
而作爲貴族,如果你沒有一個兔女侍,都不好意思出門說自己是貴族,言歸正傳,兔族出美女,而又善射,加上強大的生育能力,儘管在蠻荒百獸部落中排位靠後,但卻是荒原上不可或缺的附庸部落。
而宇文部這一次南下,除徵召匹格部,兔族部落也在其中,雖然掠奪摻和不上,但後方防守卻幾乎是由匹格跟兔族擔當。
嗖,嗖,嗖!
兔族的弓是特有的巨牛角弓,韌性十足,並且兔族世世代代傳承的制弓術,還會在這牛角上鏤刻繁複的魔紋,而這而讓巨牛角弓擁有極其變態的射程,破甲穿刺力,並且還十分省力,頂尖的兔族弓手,可一個呼吸中連射出七箭。
不過,這一小隊的兔族弓手明顯失算了,羽箭飛射向關牆上的五人,但才射到近前,一道菱形冰甲就讓這飛來的羽箭劃飛而出,穿過身後抖動的披風。
“寒冰騎士!”
幾個兔弓手炎紅的雙眼頓看到披風下揚起的手,一把閃爍魔紋的法劍揚起,頓時大驚失色,寒冰騎士,乃是大秦三大騎兵團之一,只有加入寒冰騎士團的天騎士纔會被賜予的封號,而顯然,這等精銳,雖只一個小隊,但如今守衛在關內的數百獸人也只有狼人百夫長一人可敵。
一對一。
不過,在這種下雪的天氣,寒冰騎士可是主場,勝算可三七開。
法劍上一抹寒星閃爍,如冰晶一樣的魔紋閃耀着,四周的鵝毛雪花頓懸停在空中,下一秒,雪花相融,化作一片片巴掌大的雪花手裡劍,法劍一揚,這無數的雪花手裡劍就隨着一陣寒風鋪面的掃過下方的獸人守衛。
兔族弓手們很靈敏的躲在了皮糙肉厚的匹格身後,而匹格則幾乎如面牆樣的硬抗了這飛來的雪花手裡劍。
“哼哼,寒冰騎士,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頭愚蠢的匹格才睜開眼,不屑地哼唧了一聲,但下一秒,眼珠子就差點瞪出來,空氣中一道道粗有乒乓球直徑,長七尺的玄冰矛散發這冰霧之氣,隱隱成型。
噗噗,噗。
這匹格下意識的想要逃,但半扭轉的身下一秒就被鋒銳的冰矛刺穿,甚至連躲在其後的兔族弓手,也無法倖免,成爲了糖葫蘆上的一顆山楂。
頃刻之間,值守關牆的一干獸人就死傷殆盡,而大雪,寒風掩蓋了關牆上的聲音,五個寒冰騎兵掃了一眼關內,卻沒有衝入關內,拿下這葫蘆關,而是翻身而下,來到葫蘆關水門上方,相互看了一眼。
魔塵粉末鐫刻出術法陣,不出半刻鐘,五個術法陣書寫完畢,爲首的寒冰騎士又摘下腰間的一個袋子,從袋子中取出一顆散發着流水光暈的魂珠,大小猶如大顆的玻璃珠,差不多乒乓球大,將其佈置在術法陣上。
如此佈置完成,五個寒冰騎士一一的站在術法陣中,口中念動發動術法陣的咒語,術法陣頓被點亮,而陣中心的魂珠也亮起一道氤氳的光,隨着這五個法陣啓動,天地之間,飄飛的雪彷彿瞬間停滯,而水關下奔涌的大西河水也似乎受到了召喚,無數的水珠從河中分離,漂浮而起。
術法陣上空,一個聚元漩渦形成,而紛飛的雪花,漂浮而起的水珠頓朝着這聚元漩渦飛去,雪花,水珠的交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大,起初還是足球,隨後就成水盆大,眨眼間,就有了水缸的三維。
這種變化依然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沒一刻鐘,相鄰的法陣凝聚的冰水已相互融爲一體,一面冰牆初現雛形。
法陣依舊在運轉,源源不斷的雪花,河水不停地壯大着這一面冰牆,腳下的關牆表面開始凝結成冰,這種關口的地形,呼嘯的寒風幾乎是最好的冰潔催化劑,冰牆加高,加厚了原有的關牆,並跟兩側的山壁融合一體,一座如水壩一般的冰之關出現在眼前。
而這樣的事,在秦川高原北方淪陷區,各處要隘,乃至一些偏僻的穀道都在發生,大大小小的冰關就如同沒有鎖的門,將通往荒原的各處通道封閉的嚴嚴實實,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冰關每一道都在繼續的加固加厚加高。
而隨着這冰關長城的形成,被狼騎肆虐了兩個多月的秦川高原,隨着太原公王傅的一聲令下,各城守軍紛紛出擊,而大秦軍也出雲中,踏上秦川高原,雄厚的兵力徐徐推進,而北方行省的軍團主力,以及太原公麾下集合了二十萬精銳卻出上谷,叩向壺關,一路朝東,直奔晉國河東三州。
一場驚天佈局,徐徐展開,但不管多麼波瀾壯闊,又充滿了多少智慧,這都跟主角沒半毛錢的關係,在更北方,一場屬於主角的第一次圍獵,卻是充滿變數。
一支來自荒原的巨角鬥牛獸羣出現在了羣山北方,而路線是一路往南,而這一羣足有百隻的巨角鬥牛獸成爲了秦羽看上的目標。
“羽哥,咱們真要狩獵這一羣巨角鬥牛獸啊!”一處背坡的雪屋中,馬超一臉的糾結,好似便秘了一樣,看着秦羽,這一次圍獵,秦羽帶了五十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跟秦羽年齡相仿的少年,只有十來個十七八的青年,不過北方少年本就高大,加上民風彪悍,十二三歲,就已十分壯實,參加圍獵也不是稀罕事。
本來秦羽從牙山堡解救出的少年足有百多人,但秦烈秦陽出走,卻很有一些人也跟隨而去,不少還是秦羽父親那些兄弟的兒女,顯然,秦羽揭的蓋子,讓很多人尷尬跟難堪。
“嗯,出來三四天了,咱們的乾糧也沒剩下多少,如果不想空着手回去,這是咱們唯一的目標了!”秦羽點了點頭,將一些乾燥的牛糞丟入火堆。
“可是,巨角鬥牛獸可是二十三級魔獸,成年鬥牛獸,兇猛好鬥,而且每一頭體重都有三五千公斤,皮躁肉厚,尋常刀槍很難傷到它,而且衝鋒起來,就成羣結隊,就憑一些絆索,長矛,根本就對付不了!”
“是啊,羽弟弟,我雖然不想打擊你,但咱們的實力,對付巨角鬥牛獸,真的有些螳臂當車了,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東方雪也蹙這柳眉,說道,她雖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沒腦子,這基本的實力對比,她還是看的明白的。
“羽哥,莫非你有什麼對付這巨角鬥牛獸的方法?”炎龍一直沒言語,但看着秦羽不似哪貿貿然提出狩獵的樣子,頓試探的問道。
“哦,羽哥,你有好主意?說來聽聽!”馬超頓眼前一亮,看向秦羽。
秦羽看着四周射來的目光,點了下頭,道:“我確實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如果能成,可以不傷一人就拿下這羣鬥牛。”
“哦,快說,別吊大家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