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雄自那次在奔行中頓悟被紅雲打斷後,竟是對人在他趕路的時候搭話有了陰影,此時見得夸父追趕上來,還開口大叫,那聲音只如雷鳴一般,不由瞬間寒了臉,根本沒把夸父的話放進心裡去,大喝道:“你個傻大個追我幹什麼?我管你是夸父還是誇兒子,把身體變那麼大嚇唬誰呢?趕緊給我變正常一點一邊呆着去。”
夸父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聞言不由茫然道:“我就叫夸父啊,不知道什麼誇兒子,我最喜歡跑步了,見你也在跑步,還以爲是同道中人呢,你不喜歡我換個方向跑就是了。還有我身體本來就這麼大,本體鍛鍊纔好,最不喜歡變那麼小了。”
莊雄不由一愣,這纔回過神來,夸父?夸父逐日的那個夸父?自己一時走神竟然連這個也沒聽出來,當真大意了,話說這洪荒果然是遍地是名人啊,跑個步竟然也能遇到名人,這夸父現在就喜歡跑步,怪不得後來竟能逐日了。
莊雄想着卻不由用元神掃了夸父一眼,卻還是很弱小,心下不免失望,繼而又笑了,這巫族後世雖然出名,卻也終究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此時還很弱小又有什麼不對?想着不由搖頭笑了笑,也不搭理夸父,又是用上了路行之術,只是一閃,便以不見了人影。只留下滿臉驚愕的夸父,忽然回過神來,卻是滿臉堅定,跑得更賣力了。
莊雄這邊離開夸父之後,心情卻是變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修爲比夸父高還是在智商上找到了優越感,心情真好,還想什麼原因幹嘛?開心的莊雄忽然就發現這天也高了,地也闊了,連雲也白了幾分,話說這洪荒時候空氣就是好啊,心情高興的莊雄不由哼起了後世的歌曲。
腰仗三尺正義劍,胸懷柔情千萬千;
瀟灑來去山水間,兩情千里也纏綿。
英雄出少年,風姿煥發掃狼煙;
豪氣干雲天,哪怕世道人心險?
恩恩怨怨化飛煙,談笑聲中江湖遠.
雲破天開續前緣,結廬山中共嬋娟
這首雲破天開本是86版金劍鵰翎的主題曲,可以說是相當老的一首歌了,莊雄本來也不甚明瞭,得益於大羅境界驚人的記憶搜索能力,這才發現。而莊雄此時卻覺得這首歌竟是出奇的符合自己的心情,唱着如此節奏明快的歌曲遊山玩水,不免有些初出茅廬意氣風發的意境,煩惱也是一掃而空,然而,或許是莊雄出門忘了看黃曆,雖然他沒有也不懂黃曆,但是可以問問老子原始啊。卻說莊雄興致正高,忽然在身邊卻是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子,跑得挺快嘛。哼的什麼歌?聽着倒不錯。”
莊雄不由眉頭緊皺,冷眼向旁邊看去,卻見一個年輕俊朗的道人就緊在他身邊不過一步距離與他並肩齊行,笑呵呵的臉上透出智慧的光彩,只是莊雄竟是形容不出他的樣貌,不由眉頭皺的更緊了,再想到此人靠近自己身邊自己竟是毫無察覺,雖有自己心情正好,沒有防備的原因,但也不該被人靠的如此近而一點感覺都沒有,這道人境界絕對比自己高。想到這不由立時心生防備,用戒備的眼神望着那道人。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少英雄好漢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是栽在這點上了。
那道人見得莊雄眼神不由不滿的叫道:“我說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老道我心情好看你順眼纔跟你搭話,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排着隊求我我都不帶搭理的?”
莊雄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冷笑道:“那還真謝謝你賞臉看得起我了。不過,別小子小子的叫我,你才幾歲就敢叫我小子?毛長齊了沒有?”
年輕道人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行,不叫你小子,叫你小兄弟總行了吧?”見得莊雄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耐道:“別跟我廢話,我知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不過我絕對比你大就是了,叫你一聲小兄弟你絕對只佔便宜不吃虧。”
莊雄不由翻了個白眼,這洪荒就是這樣不好,沒辦法從一個人的臉看出年齡來,就像三清是三兄弟卻是老中青三種面貌,跟祖孫三代似的,這道人說年齡比自己大,誰知道是真是假?他修爲比自己高,自己又看不出來,暫時也只好認了。而且洪荒中現在又大多是以修爲,資歷論輩分,他修爲比自己高,叫句小兄弟倒也說的過去。不過莊雄心中還是不忿,冷言道:“隨你怎麼說,不知道老哥你叫住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什麼事我還要遊歷洪荒,沒時間陪你玩樂。”
莊雄此話看似說的客氣,卻是尤其在那個“老”字和“玩樂”二字上加了重音,再加上他那一副生人勿擾的表情,憋的年輕道人久久無語,半晌反應過來,跳起來叫罵道:“我說你小子說話不這麼氣人會死啊?”年輕道人不由痛苦的捂了捂額頭,無奈道:“算了,老道我懶得跟你一個小輩一般見識,我來問你,這一路行來,你覺得這洪荒大地怎麼樣?”
莊雄不由用一種見了鬼般的表情,看着他奇聲問道:“你半路攔住我就是要問我這個問題?”
年輕道人只當作沒看見,不耐道:“那你就別管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莊雄也想看看這道人究竟打得什麼主意,於是笑道:“很不錯啊,天高地闊,雄渾壯麗,山明水秀,美麗如畫,安靜祥和,透着一股勃勃生機。”
年輕道人笑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莊雄思索了半刻,認真道:“要說想法麼?還真有點,就是特想現在就挖個坑,然後把你埋下去,拍結實之後再在上面種棵樹或者鎮壓上一座大山。”
年輕道人大怒道:“老道我好好跟你說話,你這小子說話怎麼就這麼毒呢?你就不能好好說幾句話麼?”
莊雄也不由叫道:“我管你是哪來的有什麼想法?不知道老熊我最討厭有人跟我半路搭話了嗎?要不是看你修爲比我高,我早就拍死你了我!”
年輕道人不由尷尬的訕笑道:“老道我在崑崙山一路跟來,見你趕路的神通還不錯,心底也還算好,認爲你是個可造之材,就忍不住上來跟你攀談幾句。實在沒想到你還這麼忌諱別人在你趕路的時候跟你說話,我還以爲同行者會比較容易有共同話題呢。”
莊雄叫道:“就算你要找我說話,不會等我停下來啊。”
年輕道人也是個驕傲的人物,沒說兩句好話也忍不住了,大叫道:“你小子趕路神通那麼快,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停下?老道我哪有那麼多時間老跟着你?再說了,你小子心眼那麼多,又愛胡思亂想,就算我在你停留的時候跟你搭話,你就不會心生戒備了嗎?”
莊雄此時卻是忽然腦裡靈光一閃,似乎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皺着眉思索。年輕道人眼裡不由精光一閃,心道:“這小子不會這麼快就猜出來了吧?”
卻聽得莊雄一聲大叫,無限惋惜悔恨萬分的道:“靠,忘了重要的事了,應該賴在崑崙哪裡不走的。”
年輕道人不由鬆了口氣,原來不是猜到什麼了,是走神了,你小子走神也走得嚇人怪道的,嘴裡卻忍不住奇怪的問道:“爲何要賴在崑崙?”
莊雄不屑的冷哼一聲,道:“爲何要告訴你?難道我還要跟你說有人會去給三清開小竈,我也想賴在那裡旁聽嗎?卻不知那人爲何萬多年都沒有出現,莫非是覺得當時帥哥太多,沒臉見生人,找地方整容去了?不知道現在回去還晚不晚?當時真不該離開的。”
年輕道人不由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虛道:“也許那人見三清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再開你說的那個小竈了,所以纔沒有出現?”
莊雄不由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年輕道人,遲疑道:“要說你的修爲也不錯吧?似乎比我高出不少的樣子?”
年輕道人被莊雄看的冷汗直流,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乾笑道:“還行,還行,其實你修爲已經不差了,在洪荒也算是排的上號的存在了。”
莊雄笑道:“你修爲比我高就好,話說我出世至今一直沒有師傅,一直想找個人指導,我甚至連道號都沒有取,一直就這麼蒼熊,熊道友的叫着,既然已經錯過了崑崙山中的小竈,不如就便宜了你老道吧,要說我修爲也不差,還有大功德護體,給你做徒弟已經是綽綽有餘,還免費奉送給我取道號的機會一個,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看看?”
年輕道人不由尼加拉大瀑布汗,久久無語,卻忽然靈光一閃,不由跳起來大叫道:“我就知道你個奸詐的小子纔不會就這麼隨便找師傅呢,道號都憋了幾萬年沒取就這麼便宜我?你絕對是故意的,你早就猜出來我是誰了是吧?”
莊雄忙笑道:“哪能呢?你我初識,我哪裡知道你是誰?這不是本來想等崑崙山那個機會的,既然已經錯過了,就算回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緣,也沒有回去的理由,反正你修爲也比我高,修煉時間比我久,指導我也足夠了,爲人看上去也還不錯,不如就這麼拜你爲師算了,再說沒個道號稱呼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話說,還不知道師傅你怎麼稱呼。”
年輕道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大叫道:“我信你纔怪,還有別叫我師傅,我可還沒有答應你。”
莊雄疑惑不解道:“爲什麼不相信我?我這麼好的苗子你都不收,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年輕道人眉頭緊鎖,仍是疑惑的望着他,嘴裡道:“你這小子滿肚子小心思,還自有幾分傲氣,決不是個肯吃虧的主,絕對信不過。”
莊雄忙笑道:“哪裡算是吃虧呢?有師傅你指導,我修行起來也可以少走彎路不是?再說師傅你隨手賞徒弟幾件先天至寶,頂級先天靈寶什麼的防身,弟子哪裡會吃虧不是?沒想到我們才認識不過片刻功夫,師傅就已經如此瞭解我了,可見我絕對是天道送到你門口的最佳徒弟,天若予之,不取反受其咎,師傅你還是痛快的收了吧。”
年輕道人此時反而笑的開心起來,道:“你這小子雖然頭腦悟性一般,但是心思複雜,生性多疑,總愛胡思亂想,能讓你憨熊這般死皮賴臉上門也算不容易啊。行了,你這個樣子反而更說明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別在賴皮着了,說說,你是怎麼猜出我的?你既然沒見面就知道我是誰,當該知道更多的事,怎麼不怕我?”
莊雄見沒能賴上去,也就不肯浪費感情了,直了直身子,不屑道:“這有多難的?若不知道你的存在還有點難猜,既然知道有你這麼個人,那就簡單了。這洪荒大地修爲比我高的有幾個?能讓我無知無覺就靠近我身邊的能有誰?掰着指頭也能算過來。還有,你說你從崑崙山來,當時在崑崙山偷窺我的就是你吧?還幫着沒有去給三清開小竈找理由,我再猜不出來纔是豬呢。”
我想各位讀者大大都比莊雄聰明多了,也早就猜出來了吧?不錯,這年輕道人正是一道傳三友,吾當掌教尊的道祖鴻鈞。
鴻鈞聽得莊雄此話不由被噎住了,還以爲自己僞裝的不錯呢,卻沒想到自己還有這許多漏洞,不由心道:“早就知道這小子心思多,果然還是不習慣隱藏啊,經驗也太少。早知道直接弄個震撼點的出場,說不定就嚇住這小子了。”
莊雄見鴻鈞似乎有些介意,不由安慰道:“其實你隱藏的也不錯了,也就我提前知道你的存在,一看修爲比我高第一個就會想到你,再找缺陷就容易多了,別人哪裡知道這麼多,自然也不會猜到你是誰。”
鴻鈞其實哪裡會在意這點問題,略有心思也不過是一點小樂趣,不會在心上留半點痕跡,於是轉過這個話題,笑道:“你小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爲天道異數,難道不怕我將你抹殺麼?竟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莊雄笑道:“怕,怎麼不怕,不過你不是還沒有將我抹殺麼?其實我也很好奇,我覺得你應該在三萬年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吧?爲何能容忍我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