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狼煙四起,爆炸頻出,雷電的轟鳴,大地的震顫,空間的撕裂聲,兵器的呼嘯聲,還有準提的冷哼和莊雄的怒吼聲,在這等嘈雜的環境中,小玄龜的聲音無疑是輕的不能再輕了,然而,小玄龜本當湮滅在無數嘈雜之中的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彷彿一點催化劑滴入了戰場之中一般,整個戰場竟是瞬間就鴉雀無聲,靜悄悄的。
那準提急退數千丈,面帶微笑道:“小傢伙,你剛纔說什麼?”
菜幫子不由輕輕一笑,低聲對紫玉和孔萱道:“這次可是被準提找到停止這場戰鬥又不丟面子的方法了,估計老師也要鬆口氣了,以老師的性格,也實在是不喜歡玩這種東西,他寧可真的大戰一場,即便輸了,也比這樣弄虛作假好的多。”
紫玉孔萱也都不由點了點頭。
戰場一時間靜謐的可怕,準提問出了那句話之後,衆人也都將視線集中在了小玄龜的身上,只見得那小玄龜雖然小,卻明顯是變化了的,不知道真正的體型有多大,不過,小玄龜的整個身體卻是猶如翡翠一般,晶瑩剔透,尤其是背上的龜甲,卻好似雙層疊加一般,外面的一層還透漏着厚重高貴的玄黃之氣。
而那一杆將衆人吸引過來的玄元控水旗就變作小小的一隻,被他用爪子抓在手裡,雖然迷你小旗只有不過三寸,卻散發着沖天的毫光,可愛的外形卻散發着無邊的威勢。竟是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眼見的那小玄龜竟只是還未踏入仙道的修爲,不少人甚至已經面露貪婪之色,只是一時間還不知道這許多大能是什麼想法,只能將心思暫且放下,強自按捺住,等待時機。
那小玄龜見得戰場中忽然安靜了下來,卻是絲毫沒有詫異,對於衆人盯着他手中的玄元控水旗似乎都毫無感覺一般,便是準提的發問都毫不在意,仍舊輕聲問道:“爲什麼沒有人回答我?你們怎麼這麼多人一起來我家門口啊?還在我家門口打架,把我家門口弄得一團亂糟糟的。”
準提面帶微笑,正要說話,那玄龜卻是忽然一轉頭看見了莊雄,不由驚喜道:“啊,果然是老師來了,我就覺得老師來了,所以纔出來看一看,老師怎麼來了也不進去看看呢?我可是等老師好久了呢。”
莊雄聽得這話就知道是那隻撐天的玄龜轉世了,這玄龜不是沒有頭腦,只是不想去用,能在開天不久就降生,經歷了無數的元會還能保持這份赤子之心的,估計也就是這個玄龜了,便是莊雄自己,雖然很多人說他還是跟個小孩子似的,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也早已經就變了,便比如今日,與準提打鬥卻是也不由自主的去考慮一些算計,這一顆心卻是再難回到從前了。
那玄龜自己生活了無數元會,早已經自己學會並精通後世傳說中的腦補了,自顧自的說道:“啊,是了,來了這麼多人,定然是來找老師的麻煩的吧?可惡,竟然阻攔老師,不讓老師來找我?這等人實在可惡,老師,你將我的整個家都毀了也沒問題,狠狠的教訓一下搗亂的吧,我就在這裡等着老師,看老師大發神威的樣子。”
無數人聽得玄龜此話,頓時第一反應就是個雛,只是,卻如何與道武天尊拉上關係了呢?而準提卻是有些面色鐵青了,這麼一個小輩,連仙道都尚未踏入,竟是張口就說出要教訓自己的話,將他一個聖人的顏面放於何地?只是,準提卻是轉眼一想,當真難得有這等好機會結束戰鬥,自己又何必跟一個這等小輩一般見識呢?他一個連仙道也未踏入的小輩,如何知道聖人之威嚴?自己放了過去,正好還可以表示一下聖人的胸襟。
準提面帶微笑,將事情想清楚了之後,張口正要說話,卻見得那莊雄忽然面露邪笑,道:“還真是不好辦呢,這可是我預定的弟子啊,嚴格說起來,今天還算是今世第一次見面呢,不留一個好印象似乎是不行呢?不然我作爲老師的威嚴何在啊?以後該如何教導弟子呢?嚴格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第一個認真收的弟子呢。”
準提愕然,菜幫子卻是忽然翻了個白眼,苦色道:“完了,老師要發飆了,老師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啊,又有點人來瘋,這次真是沒辦法善了了。”
三清等人先是見到了玄龜,只覺得很是可愛,竟是連不喜歡妖族的原始也不由暗暗點頭,那一時晶瑩剔透猶如翡翠的肉身已是說明了資質,而那背上的玄黃之甲卻分明是蘊含着功德之氣,而三清本就是有大功德在身的人,自是也能感受到,玄龜的身上也是蘊含着大功德,雖然不清楚從何而來,但是能得這等大功德,無論是機緣,心性其實都已經反應出來了。
而後來聽得玄龜的話,卻是不由微微一笑,洪荒中,卻是當真難得這份赤子之心啊,這是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就是,自己雖然已經失去了這份赤子之心,但是卻當該保護好還有這份赤子之心的後輩,當該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一直保有這份純真。只是,玄龜的話中已經明顯透露出了他是道武的弟子,三清卻也是隻能嫉妒道武的好運氣了。
而莊雄忽然準備發威,未嘗便沒有受到這份赤子之心觸動的原因,自己,本當也是這樣的啊,如今卻偏偏多了這許多想法,便是放開胸懷鬧上一次又能如何?反正不論是自己還是準提,便是受點傷,丟點面子,終究還是不會死亡,自己卻又是在顧及哪般?
瞭解莊雄的三清鎮元子等人,早在莊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也知道莊雄衝動起來,無人可以制止,只好帶着身邊的人又退後了數百里,紫玉孔萱莊周蒼熊幾人也是聽到了菜幫子的話,一看這架勢自是不會再懷疑,也忙跟着退後了。而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連三清都退後了,他們還好意思站得那麼靠前嗎?等着被人記住秋後算賬嗎?也忙跟着後退。
接引面色邊苦,不由搖頭嘆氣,也只好後退。此時的準提卻是不由面色鐵青,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低沉怒問道:“道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大家這樣下去都沒有好處,如今玄元控水旗也有了歸宿了,好處都被你得了,你還想怎麼樣?這般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沒有興致總是陪你玩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完美結束戰鬥的藉口,你就不要鬧了好不好?”
莊雄臉上掛着邪笑,眼裡透着瘋狂道:“準提,誰跟你玩鬧了?我就是要在我弟子面前顯一顯臉行不?呵呵,你總是算計得失,我可不是,有些事,就算是沒有好處,甚至還會傷及自身,也是該做就做的,你丫的連一條線都跟我算計清楚了,跑來這裡氣我,我想揍你已經很久了。”
準提怒道:“道武,你可想好了,我可是還沒有用真正的手段呢,卻不是怕了你了,只是你我戰鬥不論輸贏,終究是沒有結果,何必偏費這許多力氣,讓人看了笑話呢?”
莊雄只是笑着搖了搖頭,笑道:“你我思維不同,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多無意,你小心了,我要開始了。”
準提也被莊雄給激怒了,忽然怒吼一聲,也不再用華而不實的金身之法了,與莊雄一起瞬間化爲道體之身,七寶妙樹在手,功德金蓮在首,無窮的金光纏繞周身,一股無形的氣勢散發開來。
而莊雄恢復了道體之後,卻是將逍遙居收了回去,只將乾坤鼎立在頭頂,有時候,東西多了是安全,但是也妨礙發揮。而手裡的乾坤棒卻是化作長刀,左手微微下按,無窮的大地之氣,空間之力和雷元力都聚集了起來,蓄勢待發。
待得莊雄也將自身的氣勢催動起來,頓時似乎整個戰場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一股壓抑的氣息向着周圍散發開去,修爲略低一些的甚至都覺得無法呼吸,只能一退再退,而一衆大神通而已不由又是退了數百里,心裡不由暗暗驚異,這纔是真正的要戰鬥起來了嗎?一個是聖人,一個是隻身殺上天庭的狠人,這氣勢果然不凡啊。
莊雄嘴角微微扯出一個邪笑,無邊的氣勢毫不客氣的向着準提壓了過去,雖然已經將血煞之氣盡數化去了,但是那無邊的殺氣卻並沒有減弱分毫,站在準提一方身後的人,雖然隔着數千裡,卻還是不由汗毛直豎,如墜冰窖一般,忙不迭的又是退了千餘里,這纔好些,但那激烈跳動的心臟卻是怎麼都安靜不下來,抹了腦門的一把冷汗,不由互視了一眼,驚懼的看着莊雄,果然是殺戮無數的煞星啊,即便沉澱了數千年了,這份殺氣還是如此驚人。
而準提雖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氣,卻是並沒有在意,頭上忽然升起斗大的三顆舍利,綻放出無窮的毫光,那殺氣頓時如陽光下的冰雪一般,逐漸消融,竟是還沒有靠近準提分毫,就被轉化爲祥和之氣了,這西方的舍利子神通果然也有其不凡之處。
然而,即便沒有殺氣的作用,兩人的氣勢也是驚人的,氣勢交接之處,已經漸漸的開始發出一陣陣爆鳴,空氣被積壓,扭曲,擊碎,無數的空間裂縫,黑洞,都開始在氣勢交界之處爆發開來。
無數的觀戰者眼看着兩人僅靠氣勢對衝就能有如此驚人的威力,若是自己,怕是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也難以在洪荒這堅固的空間中劃出裂縫吧?或許一些小世界可以嘗試一下。但也僅此而已,以這兩人的實力,怕是小世界已經能隨手毀滅了吧?很多人在私下揣度着二人的實力,不由流露出豔羨之色。
便是三清等人,實際上也不知道二人的真正實力,也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場中的戰鬥,不論莊雄是無意也好,故意也罷,這次終究會將準提的實力逼出一部分來,讓自己等人有個瞭解,甚至能據此推斷接引的實力,而二人對自己兄弟卻是一無所知,再加上莊雄早有準備的計劃,若是有了衝突,自己這方的勝算卻是越來越大了啊。唯一令人頭疼的就是,爲何天道偏要讓原始與通天起衝突呢?純粹是給準提接引以可乘之機啊。
且不說場下衆人心思各異,終於,戰場中那股對衝的豈是達到了極點,猛地大地暴動,無數的高山拔地而起,煙塵四起,大地轟鳴中,莊雄與準提不由同時的向着對方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