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152、薛家舍財救霸王
十阿哥滿身戾氣的打量着這個被護衛給架回來的男子,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就提着那人的前襟給拎了起來,只是還沒輪到十阿哥開口說話呢,那人卻是先扯着嗓子叫囂了起來。
“你好大的狗膽啊,竟敢對你爺爺動手了。你知道爺是誰嗎?爺我可是四大家族裡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大爺,當今的內閣大學士王子騰,那可是我嫡親的舅舅,榮寧街上賈大將軍的胞弟是我的姨丈,大貝勒爺是我的表姐夫……”
吧啦吧啦一連串的親戚頭銜砸下來,十阿哥倒真是給砸懵了小片刻。別的什麼亂七八糟,十阿哥不知道,單最後那句“大貝勒爺是我的表姐夫”卻是聽得真真的。十阿哥不覺手上一鬆,狐疑的打量起那人來,心道:喲,大阿哥家的小舅子?這人莫不是跟伊爾根覺羅氏家裡沾着親的哪個不長進的東西不成?
九阿哥在一旁聽見這莽漢的叫囂聲,桃花眼中精光閃了閃,伸手招來李衛,在他耳邊小聲吩咐了一陣,然後就見李衛“哎”了一聲,撒開腳丫子跑遠了。
這時候,九阿哥又叫來何順兒,吩咐人去通知順天府尹過來拿人,名頭就是藐視皇家。居然敢說是皇阿哥的爺爺?那豈不是自稱是太宗皇帝?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啊!
“這人可能跟大福晉家裡沾着親呢……”何順兒轉頭吩咐一個護衛去辦事兒了,倒是一品樓如今的大掌櫃湊到九阿哥的跟前兒,在那裡疑疑惑惑的說了一句。
九阿哥冷笑了一聲,說出口的話卻是沒帶半點兒感情在裡頭,“你沒聽他前頭說了自己是什麼薛家的大爺嗎?跟伊爾根覺羅氏一族有半兩銀子的關係啊……”
薛家?
不知道啊?
衆人眼神交匯了一下,你認識嗎?
不認識啊!聽都沒聽說過……
“對了。奴才剛剛恍惚聽見他提到了什麼‘四大家族’來着的……”一品樓的大掌櫃輕飄飄的說道,“四大家族”啊,哪四家敢這麼大着臉的稱呼自個兒啊?本朝八大氏族裡頭,是馬佳氏、索卓羅氏、佟佳氏和瓜爾佳氏啊?還是齊佳氏、富察氏、納喇氏和鈕祜祿氏啊?敢自稱“四大家族”,不怕戳兒萬歲爺和宗室爺們的眼哦?
“是太祖太宗那會兒,被攝政王封賞的四家包衣吧?”對於皇家的事情。十阿哥還是知道一些的。
懵暈的衆人這才咂摸回味兒來,好嘛,搞了半天不過是個包衣奴才啊。憑着祖上的那點子功勳,竟敢在這四九城裡作威作福的,眼裡沒人了呢!衆人心裡啐道:八大氏族還沒敢自稱什麼“大家”呢,你們幾個包衣就敢這麼大着臉的自說自話自封“四大家族”了?還有就是這家裡不過是哪個女孩兒給大貝勒做了侍妾格格之類的,居然就敢這麼大着臉充胖子的自認是大貝勒爺的小舅子了?
這人真是臉大的沒邊兒了噯——
九阿哥說話那會兒,薛蟠的視線便跟着看過去了,心道這聲音可真是好聽啊。清清潤潤的,好想一隻小手在心裡撓啊撓啊的撓着癢癢肉。再看到九阿哥的人,薛蟠的眼神跟着就發直了,嘴裡喃喃道:“美人啊!仙子啊!真是要了爺的老命了啊——!”
桃花眼冷冷的瞥了過來,只一眼就轉開了去,那樣子就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堪的髒東西一樣。
薛蟠眼中的癡迷之色愈發嚴重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許多的混話,什麼“美人別走”。什麼“心疼哥哥”之類的。或許是因爲酒勁上頭昏了腦子,亦或許是因爲美色當前迷了神智。總之薛蟠此時眼裡心裡再沒了旁人,只一個遠遠站在那裡冷漠的看着這一切的,妖孽得不像是真人的清冷美人兒。
十阿哥見着自己手裡拎着的這個人嘟嘟囔囔的滿嘴胡唚,說話的聲音雖然含糊,十阿哥離得近還是能聽見幾個字的,想着這人話裡話外竟是在那裡對着自家的九哥色迷心竅想入非非的。十阿哥心火乍起,手上的動作比着腦子的反應還要快上幾分,碗大的拳頭直接就揮了過去。
“敢在爺們面前自稱爺爺?!你小子膽兒肥你啊!……”
說着話,十阿哥直接就把人摁倒在地上掄拳揍起來了。他也不打別的地方,拳拳往薛蟠的臉上招呼。啥原因呢?實在是薛蟠看着九阿哥的眼神太猥瑣了。叫十阿哥惱火得眼睛發紅。個下三濫的玩意兒,也敢肖想九哥?真恨不得挖了這雙叫人噁心的眼珠子去……
眼瞅着順天府的差役遠遠的跑過來了,九阿哥方纔慢悠悠的走上前,一手勾起十阿哥的後脖領,把人拉了過來,輕笑一聲,道:“走啦。”
十阿哥被拽走之際,還不忘伸出腳來狠踹了薛蟠一下子,正好踹在了那處要命的地方,薛蟠當下就疼得整個人都捲成了個蝦米的樣子,五顏六色的臉上刷的就只剩下白色這一種了。
在場的其他護衛也跟着渾身一抖,不自覺的夾緊雙腿,咦——!真疼啊!
大貝勒府裡,大福晉沒過多久便知道這事兒了,猛地抓去一個茶碗甩了出去,心裡恨恨的想着:這是府裡哪個狐媚子眼大心空的,居然縱着家裡的子弟打着大貝勒爺的小舅子的幌子,在外頭惹是生非了?一個字,查!一定要把那個狐媚子給揪出來不可!哼!一個個的,平日裡看着都是一副乖巧柔順的樣子,對着自己恭恭敬敬的“主子”“姐姐”的叫着,沒承想私底下一個個的竟當自己是大貝勒爺正經的妻族了呢?便是自己的親弟弟,也是不敢在外頭這麼明目張膽的拿着貝勒爺的名頭做筏子的。
伊爾根覺羅氏咬牙切齒絞着帕子,命了大管家徹查府裡有哪位側福晉庶福晉格格侍妾的家裡有姓薛的親戚。這一查,就查到了賈元春。
伊爾根覺羅氏知道了之後新仇舊恨全疊加在了一起,她也不說什麼了,直接叫人把這事兒捅到了大阿哥的跟前兒去了。叫大阿哥自個兒掂量着處置。被大福晉派去的人也是個精乖精乖的,她挑了大阿哥在賈元春屋子裡頭的時候跑過去說事兒了。
把話原原本本的這麼一說,大阿哥看向賈元春的眼色可是不好了,陰森森的叫人心裡發冷。
賈元春尖叫一聲“這不可能”,然後便軟倒在了地上。
“爺,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賈元春跪行到大阿哥的腳邊,扯着大貝勒的衣角哭哭啼啼的說道:“這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給妾身的。妾身是有位姨媽嫁去了薛家,但那也是一戶家風嚴整的好人家。薛家的表弟表妹也都是有學識知禮數的好孩子,斷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定是有人見不得爺對妾身另眼相看,所以才使這麼個法子,來污衊妾身的。爺,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這哪裡是爲了污衊妾身啊,這根本就是要毀了爺的名聲吶……”
賈元春越說越覺得自己真相了,這定是大福晉在藉機使壞呢。哼!自己幾次去請示大福晉。想請林家的姑媽過府來看望自己,結果都被大福晉給駁回了,還拿着自己侍妾的身份在那裡說嘴,只叫賈元春恨得牙根兒癢癢,帕子都不知道撕壞了多少隻了。嘁!那個老女人還不就是怕自己說動林姑媽,同意表妹進府伺候貝勒爺固寵嘛!賈元春今日本想跟大阿哥直接提這事兒的,她想着這種既得美人又能得到大臣支持的事兒,大阿哥定是不會反對的纔是。只是她還沒開口說正事兒呢。大福晉那裡卻打發了人過來,將自己打落到了深淵裡。
打着大阿哥小舅子的幌子對着九阿哥十阿哥出言不敬?!
這樣子的名頭。後院的哪個女人也不敢擔着的。
賈元春梨花帶雨的哭了一通,大阿哥只是皺着眉在那裡冷眼看了一會兒,擡頭問着大福晉派過來的人,道:“是誰來府裡報信兒的?”
“聽說是九貝勒跟前兒的小廝,叫李衛的。”
既然是老九身邊兒的人,那這事肯定是準了的。大阿哥心道。
賈元春聽了這話,卻是心裡一涼,淚眼朦朧的看向大阿哥,怯怯的喚了一聲:“爺……”她想說這是九阿哥設計出來往大阿哥身上潑髒水的,只是見着大阿哥的神色。卻是沒膽子真就這麼說出口。
大阿哥冷冷的哼出一聲,然後擡腳就走出了賈元春的屋子。
“爺……您就饒了妾身這一遭吧……”身後,是賈元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而後,大貝勒府裡拿出了好些補品,大福晉甚至從自己的嫁妝裡選了兩樣不錯的古董,一併派人送去了九阿哥的府裡頭,說是給九阿哥壓驚的。
九阿哥笑笑沒再說什麼,只吩咐何順兒把禮物都收了。
至於九阿哥爲什麼要把這事兒捅給大阿哥和大福晉知道呢?自然是因爲某九的小心眼兒發作了。誰叫大福晉沒事兒盯上了自己的小玉兒了呢?也不想想大阿哥跟着小玉兒差了一輪不止呢……
再說薛蟠薛大傻子,九阿哥是知道薛家的那個寶姑娘幾次三番的對着自己的小玉兒挑釁不敬的,又想起當年林家還在揚州的時候,薛家幾次對着小玉兒下藥算計的事情來,這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九阿哥一直對着薛家氣兒不順,只想着要怎麼想法子教訓教訓這家人。只是他這邊暫時還沒想出輒子來呢,那邊人倒是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九阿哥眯起桃花眼,冷笑着命李衛去給順天府尹遞了個話,“這個薛蟠,敢藐視皇族的尊嚴,這心絕對是壞滴!可是要好好教導教導規矩禮數什麼的。”
李衛前腳兒剛走呢,後頭大貝勒府的總管也遞了條子過來,說是得了貝勒爺的話,叫順天府尹對這個薛蟠要嚴加管教一番云云。
十阿哥是自己直接溜達着過去的,也沒說什麼,只是叫順天府大牢的牢頭打開了牢門,他自己進去乒乒乓乓了好一陣子,然後神清氣爽的踱着八字步出來了。
太子爺那裡不知道怎的也得了消息。他自己倒是沒來,只是叫了近侍過來看看,這什麼人啊,居然敢打老九的主意了?當然也是帶了話給順天府尹的。
接着,五貝勒的門人、十三十四阿哥跟前兒的小太監,……最後連乾清宮大總管樑九功的乾兒子魏珠都過來了一回。那話裡話外的,順天府尹一個人精子哪裡會聽不出來呢。
如此,得了衆位主子爺們話兒的順天府尹當下便叫人把薛蟠從原來那間牢房裡提溜出來,跟着京城裡有名的幾個兇狠的地痞流氓關在了一處,又吩咐手底下的差役叫他們每日三餐按頓收拾薛蟠一遭。
跟着薛蟠身後的薛家老僕,見自家大爺惹到了貴人,還被抓去關進了順天府大牢,整個人唬得險沒抽過去。薛家老僕踉踉蹌蹌的一路跑回賈家去,叫開門之後他也不敢跟賈家的大管家說出實情。賈家的人不待見自家大爺的事情,這位老僕看得真真的,所以他只說家裡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給薛王氏知道。
藕香榭,賈母這裡的酒戲還沒有散呢,薛王氏聽賈家的婆子說是家裡有事兒,便順勢帶着薛寶釵作辭告退了。賈母說笑了幾句,也沒挽留,便允了。
只是薛王氏和薛寶釵離開後沒多久。又白着臉冒着汗,一臉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了。見着賈母。薛王氏和薛寶釵直接就跪到地上去了。
“老太太,還請您救命啊……”薛王氏當下就哭喊了出來。
賈母等人被這陣仗給弄得一怔,“好好的,這是怎麼了?”問話的是王夫人。
“蟠兒叫順天府的人給抓去了……”薛王氏白着一張臉,哭得悽悽慘慘慼戚的。
“什麼?!”自打賈寶玉進了一回順天府大牢,得了二十板子回來之後。王夫人是一聽到“順天府”這三個字就會心肝發顫,頭腦犯暈。
鳳姐兒見這架勢,覺着姑娘們在這裡聽這些不好,便領着黛玉湘雲和三春出去了,“姐妹們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去我院子裡坐坐,喝喝茶去去油膩,豈不是正好。”
衆女笑着應了,跟在鳳姐兒身後,手拉手的相偕離去了。
薛寶釵偷偷擡起眼,朝着黛玉湘雲等人離去的方向投去一個隱晦的凌厲眼神。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他姨媽家的哥兒怎麼就犯到順天府的手上了?”賈母皺着眉問道,心裡卻是在那裡冷冷斥道:真真是一家子出來的倆姐妹,生養出來的孩子個頂個的能惹禍!
“家下人回來說,蟠兒是在那個什麼一品樓那裡,好像是撞到了什麼人,那人也沒傷沒碰着的,卻是得理不饒人,愣是叫自己身邊的護衛把蟠兒送去順天府關起來了……嗚嗚……老太太,還請救救蟠兒吧,那孩子雖不長進,可我就這麼一個孽根孤種啊……”薛王氏也沒敢完全說實話,眼神閃閃爍爍的,嘴裡挑挑揀揀的把薛蟠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
賈母等人見薛王氏的形色便知道她的話不真,便只一個個都坐在那裡,閉口不言。
王夫人卻是急了,“這可怎麼好呢?鳳丫頭呢?快叫璉二去順天府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王夫人說完卻沒聽見有人出來應聲,剛要發火呢,扭頭看過去方纔發現鳳姐兒並着姑娘們都已經不在藕香榭裡了。
賈母斜斜的睨了王夫人一眼,看得王夫人訕訕的住了嘴。
薛寶釵見狀,心下惱恨,面兒上依舊端莊溫和的說道:“也不敢平白麻煩府上的璉二爺,我家裡出五千兩銀子,只求璉二爺能幫着打聽打聽我哥哥被抓進順天府大牢,到底是犯了什麼人?什麼事兒?也叫媽媽跟我心裡有數。”
薛寶釵直接甩出五千兩銀子的數兒出來,也有要鎮一鎮在場衆人的心思在裡頭。自打進京以來,因着自家商戶的出身,薛寶釵屢屢碰壁吃虧,她心裡早就已經怒了。如今不過是藉着這個機會,也叫賈家的這些高高在上的太太奶奶們知道知道,她薛寶釵的身家並不比她們這些人差多少……
五千兩銀子!王夫人聽到這筆數目的銀兩時,兩眼頓時發亮。她原本心裡還爲着自己的外甥被抓進大牢的事情焦急呢,如今卻是不急了,不僅不急,她還轉着心思,這個薛蟠若是就此出不了順天府,豈不是更好嗎……
其實,這事兒吧,叫王子騰出面會更好一些,一來他是薛蟠嫡嫡親的舅舅,二來他是內閣大學士,官職比較高。只是王子騰這人實在不好糊弄,至少在薛王氏和薛寶釵的心裡,賈母等婦人肯定是不如王子騰精明的。
“要是我哥哥真的做了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兒來,我們家也不敢求府上給哥哥脫罪的。只是,到底怎麼一回事兒,總要叫我們弄個明白纔好……”薛寶釵這話可是有意思了,這是在說薛蟠被抓進順天府是因爲別人仗勢欺人咯?
賈母沉吟了片刻,方緩緩的開口道:“這事兒我會叫璉二出去打聽打聽的,不過這銀子就不用了。都是你們娘兒們的傍身銀子,也不容易的。”
薛王氏又哭又笑的謝了賈母,薛寶釵卻是說道:“總不好叫璉二爺自個兒出銀子的。再說了,咱們家也不差這五千兩。”
賈母笑笑,沒再開口。其實賈母會同意叫賈璉出面打聽事兒,主要還是想知道薛蟠到底是惹出了多大的事兒?會不會牽連到自家來?至於幫着薛蟠脫罪,真是不好意思,咱們府上也沒個人能跟順天府搭上關係的,您還是去找王子騰王大人吧。
出了這事兒,賈家的酒戲便沒再繼續下去。
黛玉回到燕子塢之後,還沒歇口氣呢,秦桑便過來了,“九爺來了,正在九曲流觴亭那裡候着主子呢。”
等着黛玉接着信兒,帶着秦桑綠枝來到九曲流觴亭的時候,就見九阿哥正坐在那裡拈着塊紅豆餡兒的冰皮月餅往自個兒嘴裡送。
“你怎麼過來了?”黛玉關切的問道,“不是說今兒個你要跟幾個兄弟吃酒的嗎?我只道你今兒個不過來的呢。”
“知道我不過來,你還叫人給我準備這些點心?”九阿哥挑起眉尖兒,指着那些冰皮月餅笑道。
黛玉的粉臉上霎時變得嬌豔了起來,扭過頭只露出一隻紅紅的耳尖,在那裡輕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反駁什麼。
九阿哥見了黛玉的模樣,笑得愈發歡實了,“好了,別惱了。我告訴你哦,我今兒個遇見了一樁事兒。”
黛玉轉過頭,波光流轉的嬌嗔着看了一眼過來,細聲細氣的問道:“什麼事兒啊?”
“呵呵,今兒個我跟老十他們幾個約在一品樓裡吃酒。散了之後,我跟着老十一起剛出了一品樓,就遇見了一個滿口胡話的醉漢。那人也是膽兒肥了,……”九阿哥將一品樓那裡遇見薛蟠的事兒細細跟黛玉說了。
聽完,黛玉心道:原來薛家去求老太太,爲的竟是這事兒?
擡眼看向九阿哥,黛玉點了點頭,心裡很是贊同的想着:以前沒覺着,如今細看下來,發現某人倒還真是個美人呢。怪道會如此呢……
等着九阿哥走了之後,黛玉也沒心思歇下了,只叫人去主院那裡看看林如海和賈敏睡了沒。等着丫鬟回稟說主屋那裡還亮着燈呢,黛玉便領着秦桑綠枝過去了,也把九阿哥說給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跟林如海和賈敏說了一遍。
“好了,時候也好晚的了,玉兒趕緊回去歇着吧。”賈敏囑咐道,“這事兒孃親會看着辦的,你就別操心了。”
“嗯。”黛玉乖乖的應聲,領着丫鬟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