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籌建
“聖旨中就是這麼說的,聖上體恤妃子,允許妃子回家省親,這件事還請老太太拿個章程!”賈赦笑着說道。
自賈元春封妃後,他雖不如賈政般成了國丈,但身價也是大漲。
“政老爺是怎麼看的?”賈母笑看向賈政問道。
賈赦神色微變,內心暗惱,賈母對賈政的偏愛實在是太多了些。
“我也聽說了,別家準備建省親別院,我們家自是不能比別家差了,否則讓元春在宮中失了體面!”賈政早就想好了說辭道。
他所說的別家,是其餘幾位妃子的孃家。
自宮中聖旨下來後,幾位妃子的孃家都有了動作,紛紛選址建省親別院。
“建省親別院自是必須的,只是建在哪裡?”賈赦皺眉問道。
雖說其中花費必然是極大的,但這件事必須要做,否則讓其餘幾家比下去,會影響到元春在宮中的地位。
賈家現在唯一依靠的就是元春了,這一點在場幾人都清楚。
“府中後半部分可以拆掉建園子,要是寧國府那邊還是自家的,完全可以將兩府的後半部分連成一個院子,就可以省下不少。”賈政有些可惜的說道。
“能不能與賈薔商量一下,這也是讓賈薔沾光的事,想來他是不會拒絕的!”賈赦提議道。
“不用開口了,賈薔一直記着被逐出家族之事,平時兩府間連下人都不來往的!”賈母無奈的阻止道。
“那怎麼辦?府中一半的面積太小,建成省親別院有些拿不出手!”賈赦搖頭說道。
“不如將府四周的地都買下來,這樣就可以建一個足夠大的園子了!”賈政將計劃說了出來。
“府後的房子是府中下人的家,完全可以讓他們搬走,旁邊的宅子使些銀子也可以買下來,不是什麼問題!”賈赦想了想同意道。
他們這邊討論意向,至於說實際的操作自有管家與管事去做,用不着他們操心。
“政老爺,你可算了要花費多少銀子?”賈母這時問道。
“地皮的花費應該在十萬兩銀子左右,建園子則要四十萬兩銀子,總共五十萬兩銀子!”賈政回答道。
說起來他的計算方法,還是與幾名清客討論後得出來的。
至於說計算是否準確,就不得而知了。
“五十萬兩銀子,公中沒這麼多的銀子,你們兄弟兩個都出些,看看能湊多少!”賈母對於公中的銀子還是有些數的,她說道。
一說到銀子,賈赦就不怎麼情願了。
他手中的銀子,大多去換了古玩,這是他的愛好,手中的現銀並沒有多少。
“我這邊能拿出三萬兩出來!”他將家中的家底細細算了,最後才猶猶豫豫的說道。
“只有三萬兩嗎?”賈母有些不滿意道。
三萬兩相對於五十萬兩銀子可是太少了,有種杯水車薪的感覺。
“政老爺你呢?”賈母又看向賈政問道。
“我出五萬兩銀子!”賈政是早有準備,他回道。
“公中能拿出十萬兩,加起來連二十萬兩都不足,這可如何是好!”賈母搖頭道。
“薛家不就住在家中,從薛家借些銀子。”賈赦眼中閃過了精光。
“這個怕是不好說!”賈政遲疑了一下說道。
他沒有說的是,他的五萬兩銀子,就是從薛家借出來的。
他這邊是王夫人當家,可王夫人從公中貪的那點銀子,大半被王夫人送到哥哥王子騰那裡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薛家可是看中了寶玉,我看那寶姑娘與寶玉很是合的來,倒不如先訂了親,藉此從薛家借出些銀子!”賈赦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說道。
“這個……”賈政有些舉棋不定。
他也看好寶玉與薛寶釵,雙方本就是老親,薛家又是家財萬貫,能夠給寶玉財物上的支持。
對於薛家,薛寶釵嫁給寶玉絕對是高攀了,寶玉可是國舅,那麼借些銀子出來應該不是什麼事。
“薛家倒是個辦法,這件事由政老爺夫妻商量着辦!”賈母一錘定音道。
“聽老太太的!”賈政孝順,一聽賈母決定了,也就點頭同意了。
“就算有薛家,銀子還是差些!”賈母接着說道。
以她的判斷,從薛家能夠借出十萬兩銀子就算不錯了。
這才三十萬兩銀子,還差二十萬兩銀子。
“不如向林姑爺借些,他可是在江南做了巡鹽御使的,手中的銀子可不會少!”賈赦又提議道。
當初聽聞林如海與賈敏身子不好,在揚州還有着大麻煩,他就惦記上了林家的家產。
“這也是個辦法,明日就請林姑父過府來,我親自與他說!”賈母笑了起來說道。
在她看來,從兩個親戚身上借到的銀子,建個園子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與《紅樓夢》原本的軌跡不同,由於賈家沒有能夠從林家得到林如海的遺產,使得建園子的銀子都需要他們自己籌集。
借銀子的事非常順利,薛夫人在確認了薛寶釵與賈寶玉的婚事後,拿出了十五萬銀子出來。
林如海那邊有賈母出面,林如海實在是無法駁了老祖宗的面子,拿了十萬兩銀子。
最後還差點銀子,由賈母從自己的私庫中取了,總算是將五十萬兩銀子湊齊了。
接下來就是建園子,榮國府開始了大動作。
榮國府的事並沒有影響到隔壁的賈侯府,賈侯府足夠大,隔壁的動靜雖大,卻對這邊影響很小。
最近一段時間,從南方不斷有軍士到京住進了郊外的莊子。
每天賈薔都會過去一趟,幫助五十名軍士修煉‘賈氏百轉精煉術’。
雖說雲南那邊的仗還在打,但賈薔對於南方軍隊的治理並沒有因此中止,反而是加速進行着。
這天上朝,賈薔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賈薔有些後悔來晚了,他這次都沒有去九卿房,到了皇宮時差不多就是上朝的時間,就直接上朝了。
“帶牛繼宗上殿!”夏守忠大聲宣道。
兩名侍衛押着牛繼宗走入大殿,牛繼宗身上帶着枷鎖。
賈薔看到牛繼宗的樣子,就知道這是認定了牛繼宗有罪了,否則不可能在還沒有經過朝堂就給其上了枷鎖。 這種情況意味着景文帝與太上皇都同意嚴辦牛繼宗,這個信號也被朝中衆臣收到了。
屬於四王八公勢力的官員,一個個都緊張起來。
“牛繼宗,你所領兵馬呢?”景文帝看向牛繼宗沉聲責問道。
“末將有愧!”牛繼宗心如死灰的回道。
他帶着一衛京營前往雲南,一路急趕慢趕終於到了,剛發出了命令召集雲南軍隊,就受到了土司的襲擊。
土司的襲擊太過突然,他召集軍隊的地方是一處軍營。
只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軍營負責防守的軍士,並沒有發出警報,直到土司大軍包圍了教場,他才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
回京後他才知道,北靜王到了雲南,一切都是北靜王所爲。
但不管如何,身爲領兵之將,隻身逃回怎麼也說不過去。
“既然你也知有愧,那……”景文帝正準備說出處罰意見,卻是看到柳芳從列中站出來。
“請聖上開恩,雲南之事複雜,有那水溶的佈置,牛將軍只是一時不察,非戰之罪!”柳芳躬身說道。
“聖上,牛將軍之罪在於情報失查,與牛將軍無關!”齊國公之後陳瑞文站出來躬身說道。
接着一名名官員站出來,都是爲牛繼宗求情的。
賈薔看着一個個跳出來的官員,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之意。
如果牛繼宗戰死沙場,那麼就算他是全軍覆沒,也是有功無過。
但牛繼宗一人逃出,將五千京營軍士全部拋棄,單是爲了這五千京營軍士,景文帝也必須有個交待。
京營之中,可不單是普通軍士,還有着不少將門之後在其中任職。
這次損失的五千軍士中,就有近十名將門之後,這些將門也不會放過牛繼宗。
果然,還沒有等景文帝說話,從武將這一列中,就有多位武官走出來駁斥四王八公勢力官員的說法。
在朝堂之上,這些官員爭執起來。
“肅靜,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景文帝看了片刻沉聲喝道。
頓時殿內一片安靜,衆官員都不敢出聲。
“牛繼宗一將無能拖累全軍,降其爵爲男爵,免除軍中職務!”景文帝淡淡的宣佈道。
在場四王八公勢力的官員一個個如喪考妣,這可是從超品爵位一下子降到了二品爵位,加上失了軍中職務,這可是重罰了。
以之前牛家的爵位,至少還可以傳上三代的,但現在處罰後,牛家的爵位只能傳一代了,下一代就是最低爵位。
牛家失了勢,再次打擊了四王八公勢力。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高興,牛家從軍中消失,牛繼宗空出的位置就被不少將軍給盯上了。
而因爲牛繼宗損失了自家族人的將門,都在考慮着如何報復牛家,一個沒了牙的牛家,還是很好拿捏的。
下午,賈薔回府,新任的魯巡管家迎了過來。
這魯巡管家是老順頭管家推薦的,老順頭管家由於年紀大了,經過翡翠的勸說,已到郊外的莊子安養天年了。
原本賈薔的意思,是讓老順頭留在府中。
但老順頭固執的要去莊子養老,他感覺有田有地的日子,纔是最適合養老的日子,這大概就是漢人天生的種田基因。
“老爺,有位郎立安郎公子等着您!”
魯巡管家比較年輕,是老順頭的遠房侄子,跟在老順頭後面也有了段時間,可以直接上手管家之職。
“引郎公子到大廳,我換身衣服就過去!”賈薔點了點頭吩咐道。
他先到正堂換了身儒衫,這纔來到了大廳處。
“郎兄,好久未見了!”賈薔看到郎立安,先一步笑着打招呼道。
郎立安是他在國子監的同學,也是極少聊的來的朋友。
“見過賈侯爺!”郎立安卻是有些拘謹的見禮道。
“不用緊張,我們可是朋友!”賈薔見郎立安的樣子,不由說道。
“沒有緊張,賈侯爺,我是有事相求的!”郎立安依舊拘束,無法放的開,他躬身說道。
賈薔內心不由一嘆,回不去了,這份友情無法再回到當年,那種無拘無束交流的日子。
他也不想想,郎立安如今還只是秀才,連舉人都不是,而他呢,超品侯爵與郎立安的父親爵位相同,更是正一品九省都檢點,這個官職比其父親還要高上很多。
最爲關鍵的,賈薔還有正五品內閣行走的官職,這個最讓郎立安緊張。
只要想到賈薔每日結交的都是內閣大學士之流,郎立安就會自感卑不足道。
“郎兄,有何事你說!”賈薔無法改變郎立安的態度,只能說道。
“家父如今在雲南除叛,但情勢並不理想,我想請賈侯爺相助!”郎立安躬身求道。
賈薔明白,這郎立安是見到牛繼宗被降爵除職了,害怕自家父親也會如此,才找了過來。
郎立安確實是如此想的,父親不在家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就只有賈薔了。
賈薔可是太上皇認可的大幹名將,其戰績之傳奇,市井間都有傳聞。
五百大破十萬的傳奇,在郎立安想來,只要賈薔願意出手,解決雲南叛亂輕而易舉。
“郎兄,這件事你沒有與家中商量吧?”賈薔微微一怔問道。
“是我自己考慮的,也只有賈侯爺能幫到我家了!”郎立安點頭說道。
“並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出兵之事需要太上皇與聖上都同意,郎侯已在雲南,再派我去置郎侯於何地?”賈薔搖頭說道。
“可雲南那邊的局勢並不好,再拖延下去我擔心家父會敗!”郎立安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如果伱真想幫你父親,那就勸說你父主動要求朝中派兵增援,而不是來找我!”賈薔沉聲說道。
這時的他感覺到了郎立安與自己的差距,原本他與郎立安的才學相差並不多,但他經歷了多次的戰爭,以及許多實務,讓他的眼界早就不再侷限於書本。
反觀郎立安,直到現在其依舊是從一個普通文人的角度在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