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執崗
這一日一早,賈薔騎着白馬,身穿二等侍衛的武官戎服,腰間掛着制式刀。
天色還未亮,他就向着皇宮而去。
這是他第一次到宮中執崗,提前一天由宮中通知。
他需要在開宮門前趕到,一開宮門就必須進入。
他進入的宮門是玄武門,也就是北門。
“兄弟面生,你是哪家的?”北門已經有了兩位同樣身穿戎服的武官等着,其中一位見到賈薔不由好奇的問道。
在這裡等着入宮的,都是準備執崗的侍衛。
並且還都是關係戶,真正的龍禁尉可都在宮中駐守,只有他們這樣的關係戶,纔會定期過來參與執崗。
“我叫賈薔,兩位是?”賈薔笑着自我介紹道。
這兩位可是同僚,由於身穿武官戎服,看不出品級,但能夠身穿武官戎服的,至少也是三等侍衛,也就是五品武官。
“我叫計子秋,這位是雲恩立,你是榮寧賈家的?”計子秋先是自我介紹,接着問道。
還是那個原因,整個京城之中,姓賈的官員,多多少少都與榮寧街的賈家有聯繫,故纔有此一問。
“我不是榮寧賈家的!”賈薔搖頭說道。
“我就說呢,賈傢什麼時候能夠有武官了!”雲恩立大笑着說道。
在他的言語中對於賈家很是看不起,這大概就是大部分人對賈家的看法了。
“開門了,我們進去!”計子秋指了指宮門的邊門提醒道。
計子秋與雲恩立先行,賈薔跟在後面。
來到宮門前,前面兩位取出了身份令牌,輪到賈薔時,賈薔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馬匹有專門的小太監帶走。
“你是二等侍衛?”計子秋見到令牌的樣式,不由得驚聲問道。
不能怪他驚訝,別看三等侍衛到二等侍衛只有一階,事實上絕大部分的關係戶,都是三等侍衛掛個名,五品官的官身算是個不錯的出身。
而二等侍衛就不同了,這可是四品,真正開始接觸到權力了。
也就是宮內的侍衛,戎服都是一樣,要是身穿常服的話,一見面就可以判斷出各自的品級。
“誰是賈薔?”就在賈薔準備與新認識的兩位同僚說話時,一個小太監快步跑來問道。
“我就是!”賈薔舉手示意道。
“夏總管請伱過去!”小太監見找到了人,連忙說道。
賈薔自是知道夏總管是誰,景文帝身旁的大太監夏守忠,也是大內總管。
賈薔跟着小太監與兩位新認識的同僚分開,原本他以爲自己會與同僚共事的,沒有想到這才說了沒兩句話就分開了。
“這賈薔到底是何身份?”計子秋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賈薔這號人物!”雲恩立搖了搖頭回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賈薔的特殊。
執崗的龍禁尉,可不會是什麼重要的地方執崗,他們都是裝裝樣子,糊弄一天就結束了。
真正重要的地方,也輪不到這些關係戶執守。
賈薔是被夏守忠叫去的,那麼賈薔執崗的地方應該會非常靠近景文帝,這可不是關係戶能夠靠近的地方。
賈薔可不知道他走後兩人的交流,跟着小太監一路轉彎,這裡的道路他都很陌生。
唯一有印象的路就是通往大明宮的道路,那次還是從南門進的宮門。
小太監別看人很輕瘦,步子不大,但步頻率極快,賈薔大步跟着時都不用減速。
小太監路上一句話不說,沉默的走着。
走過一個長長的巷子,再過了一道門,眼前一片開闊,這裡是個很大的空曠區域,中間則是一片宮殿羣。
走上漢白玉的臺階,賈薔看到了夏守忠。
“賈薔見過夏總管!”賈薔上前行禮道。
“賈侍衛,你與一等侍衛張侍衛一起在東宮執守!”夏守忠笑着對賈薔說道。 一旁身穿龍禁尉戎服的張侍衛向賈薔點了點頭,之前張侍衛就站在宮門口,要不是夏守忠說明,賈薔都不會想到這是一位三品武官。
賈薔站在了宮門的另一側,與張侍衛一左一右守住了宮門。
他視野餘光隱隱看到景文帝的身影,景文帝正看着摺子。
他是第一次進宮執崗,更是第一次守門,這與他想象中的執崗完全不同。
景文帝擡頭看到了賈薔,不知爲何他的內心安定了不少。
自從那日刺殺之後,他總感覺身旁有威脅。
雖說皇宮內是極爲安全的,就象這東宮四周的開闊區域,就算有人想要靠近刺殺,也無法隱藏住身形。
但景文帝每每閉目,就會想到成羣黑袍人圍攻的畫面。
這讓他多日以來,睡眠極輕,只要有絲毫風吹草動,他都會被驚醒。
“讓賈薔護朕去奉天殿!”景文帝轉頭對夏守忠吩咐道。
陪同皇帝參加朝會,這可是一份榮耀,只有景文帝最爲信任的侍衛纔有資格參與。
夏守忠也是一怔,不過他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此刻天色微明,景文帝坐上了皇攆前往奉天殿,賈薔還是與張侍衛一左一右護着皇攆。
張侍衛在不經意間,打量着賈薔。
在皇宮之中,景文帝勢微,張侍衛這個一等侍衛,雖身在龍禁尉,卻不受龍禁尉統領,而是景文帝的近衛。
之所以張侍衛得到信任,是因爲他是張淑妃的弟弟,與景文帝一榮共榮,一損俱損。
他很好奇,賈薔到底是何身份,這纔是第一天入宮執崗,就受到了景文帝的信任。
賈薔初時還十分小心,戒備着四周的一切。
可一直到了奉天殿,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宮中所遇到的太監,在見到龍攆時,個個都跪伏於地,連頭都不敢擡起。
今日是小朝會,如果是大朝會的話,賈薔這個輕車都尉是有資格參加的。
不過今日他也算是參加了,只是他是站在龍椅側後方,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距離,這個位置他可以看到殿內的情況,又不會引人注意。
朝會十分枯燥乏味,每一個上奏的朝臣,都是死板的讀着摺子。
朝會的時間不長,一個時辰就結束了。
接着又是重複的回東宮,回去時太監手中多了一些摺子,其餘並沒有什麼變化。
回到東宮,接下來的時間景文帝都在批覆摺子,一直忙到了午時。
“傳膳!”夏守忠的聲音傳來。
賈薔不由的輕輕摸了摸肚子,他在早上用過早餐後,就一直在站崗,此刻已是午時還沒有吃東西。
他看向了張侍衛,張侍衛保持着身子筆直,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這裡又不好出聲,他只能等着。
景文帝的午餐並不豐盛,有五個菜,以及一小碗米飯,就是這樣,還需要由一個小太監先一一品嚐,又等了半支香的時間,景文帝纔開始用膳。
賈薔不禁在內心暗自搖頭,這皇帝當的如此辛苦,這可比他上學練武苦多了。
從一早上開始,景文帝就沒有休息過,這可是天天如此。
景文帝用完膳,精神有些疲乏,他倒在羅漢牀上,目光看着大門外賈薔的身影,一陣困頓感升起。
夏守忠看到景文帝睡着了,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景文帝這些日子中午雖說是休息,也就是閉目養養神,何時能夠真正睡着的。
他小步來到景文帝身旁,將一張被子披在景文帝的身上,然後對着四周的太監揮了揮手。
四周的太監同樣小步退出,整個過程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賈薔這時也終於有了時間,就在宮門一側用了飯,也有了一段休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