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琴舞

餘額不足

進了瀟湘館,林峰稍轉了一圈,打量了一番卻道:“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倒的確是不錯的一處地方。”

晴雯笑道:“爺既喜歡,照樣子做一個便是了。”

林峰搖了搖頭:“看着雖不錯,可太顯幽靜,怕是容易受冷。”轉過頭對黛玉道:“妹妹若來這裡,可仔細多加些衣服。”

“爺,喝茶。。”紫嫣捧了茶上來,林峰接過喝了口想想她也可憐便遞還給她:“過的慣麼?若是不慣,想出去,我便送你出去嫁人也是使得的。”

紫嫣聽了忙嚇得跪倒:“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王爺打我罵我都可。卻別將我攆出去,這幾日跟着晴雯妹妹伺候王爺卻是比以前十幾年加起來的都好的多,若是王爺攆我出去,還不如死了好。”

林峰聽了忙扶起道:“這是說哪裡話,我不過隨口問問,只是怕這端茶遞水伺候人的事情委屈了你。”

紫嫣哭道:“紫嫣原本便是苦命,如今難得跟着伺候王爺,別人就是求也求不到,卻是再好不過了,怎會委屈。”

林峰聽了,替他擦了擦眼淚:“既如此,我以後不提便是了。”

紫嫣臉色一紅,等林峰坐下,方纔點頭退到一旁。

黛玉又問紫嫣道:“聽聞姐姐舞藝非凡,可交給了玉琴她們?”

晴雯笑道:“前幾日紫嫣也教了我們一些,今天早上跳給爺看,爺也說不錯。”

林峰聽了點頭:“確是不錯,今早跳的那一隻舞的確好看。”

次日清早起來,可喜這日天氣清朗,賈母使人來請黛玉林峰,林峰因貪睡,便讓黛玉先過去。黛玉拽了他半天沒拽起來只得帶着紫鵑等閒過去。

一時,到了賈母屋裡,賈母見林峰沒來忙問做什麼去了。

黛玉便對賈母說了,賈母笑道:“這孩子也難得見他有這般貪玩的時候,且隨他去。”說着便帶了劉姥姥一路進了大觀園。

衆人說笑着,賈母等人帶了花,鳳姐等人倒是鬧得劉姥姥帶了滿頭的花,倒似個老妖精,過了一會衆人來至沁芳亭子上.丫鬟們抱了一個大錦褥子來,鋪在欄杆榻板上.

賈母倚柱坐下,命劉姥姥也坐在旁邊,因問他:";這園子好不好?";

劉姥姥唸佛說道:“我們鄉下人到了年下,都上城來買畫兒貼.時常閒了,大家都說,怎麼得也到畫兒上去逛逛.想着那個畫兒也不過是假的,那裡有這個真地方呢.誰知我今兒進這園一瞧,竟比那畫兒還強十倍.怎麼得有人也照着這個園子畫一張,我帶了家去,給他們見見,死了也得好處.”賈母聽說,便指着惜春笑道:";你瞧我這個小孫女兒,他就會畫.等明兒叫他畫一張如何?";

劉姥姥聽了,喜的忙跑過來,拉着惜春打量一番說道:“我的姑娘.你這麼大年紀兒,又這麼個好模樣,還有這個能幹,別是神仙託生的罷。”

賈母少歇一回,自然領着劉姥姥都見識見識.先向瀟湘館去沒進門卻是聽到一陣琴聲.

“這。。。哪裡來的琴聲?”賈母奇道。

黛玉笑着上前:“必是哥哥在裡頭彈琴。”

“哦。。。”賈母聽了卻道:“倒是峰兒什麼都會,寶玉也該學學你林哥哥。”

寶玉自的點頭應下,衆人朝院裡走去,卻是琴聲優雅,讓人不忍打擾,便紛紛放緩了腳步。

一進院子,只見兩邊翠竹夾路,土地下蒼苔佈滿,中間羊腸一條石子漫的路.劉姥姥讓出路來與賈母衆人走,衆人遠遠便看到,屋外的空地上,林峰盤膝而坐,指尖滑動,輕聲吟唱

一曲蕩人心魄的琴聲輕揚而起,晴雯等女以紫嫣爲中心長袖漫舞,

賈母衆人恍然見彷彿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衆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

這時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衆人如癡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望着撫琴的林峰。

此時琴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爲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百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輕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紫嫣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着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使我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最後一段音,林峰攤開雙手輕壓琴絃,額便髮絲隨風輕飄,衆人良久,未能緩過神來,便連紫嫣晴雯等女也回味在歌中,望着林峰眼中滿是柔情。衆星捧月,林峰與衆女似乎一副完美的仙境圖。

“金手指果然是一大殺器。”林峰不動聲色心中暗歎,沒想到剽竊後世的曲風居然效果這麼好。

卻是劉姥姥第一個醒來,她是不大懂的,只對賈母嘆道:“我雖不懂這些,卻也覺得這王爺似仙人似的,周圍圍着好些仙女。”

周圍衆人聽了紛紛笑了起來,也跟着淺笑了一下。寶玉卻是直到身旁的史湘雲推他方纔回過神,呆呆的看着紫嫣道:“神仙姐姐。”

衆人見他這樣又是一陣大笑,賈母領着她們走了進去,林峰見了忙起身行禮,紫嫣晴雯等人也紛紛請按問好。

賈母笑道:“偏你一個人躲這兒玩呢,快跟我一起走。。”說完拉過林峰,林峰無奈只得陪在賈母身邊。

寶玉高興的跑到紫嫣身邊:“姐姐就是紫嫣姐姐吧?”

紫嫣疑惑的點了點頭,寶玉高興的笑道:“可算見過了,果然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晴雯等人打起湘簾,讓賈母等進屋坐下.林黛玉親自用小茶盤捧了一蓋碗茶來奉與賈母.

王夫人道:“我們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

林黛玉聽說,便命丫頭把自己窗下常坐的一張椅子挪到下首,請王夫人坐了。林峰卻道:“即便舅母不吃,這茶還是要上的,不然就是我們沒了禮數。”

賈母笑道:“說的對,就是這個理。”

劉姥姥因見窗下案上設着筆硯,又見書架上磊着滿滿的書,劉姥姥道:“這必定是王爺的書房了?”

賈母笑指黛玉道:“這是我這外孫女兒和外孫的屋子。”劉姥姥留神打量了黛玉一番,方笑道:“這那象個小姐的繡房,竟比那上等的書房還好。”

寶玉卻在一看,看着紫嫣和衆丫鬟,直覺這瀟湘館仿若仙境,不說紫嫣黛玉,便是晴雯等人也是各個美如天仙,若是能天天與她們一道玩耍,便是做皇帝也不換的。

及至賈母站起帶衆人離去,方纔回過神來,卻不捨離去:“老祖宗,我在這裡玩一會子。一會就過去。”

賈母無奈只得吩咐幾人留下,拉着林峰走了,卻不想林峰一走,紫嫣晴雯自然跟上去伺候,瀟湘館倒是隻剩下了寶玉和伺候他的幾個丫頭。寶玉忙桌上前對着紫嫣道:“姐姐去哪裡?”

鳳姐在一旁笑道:“傻兄弟,她們自然是跟着伺候王爺,好兄弟,你只管自個兒在這玩吧。”說完對賈母道:“老祖宗,咋們走。”

寶玉聽了忙說道:“那我與老祖宗同去。。”

衆人聽了又是一陣大笑。

走了一會,三春等說要去湖中乘船,鳳姐便命人在紫菱洲蓼漵旁擺下酒宴,賈母卻回頭說:“你三妹妹那裡就好.你就帶了人擺去,我們從這裡坐了舡去.”

衆人道了秋爽齋,調停已畢,然後歸坐.薛姨媽是吃過飯來的,不吃,只坐在一邊吃茶。賈母帶着林峰,寶玉,湘雲,黛玉,寶釵一桌。王夫人帶着迎春姊妹三個人一桌,劉姥姥傍着賈母一桌。賈母素日吃飯,皆有小丫鬟在旁邊,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鴛鴦是不當這差的了,今日鴛鴦偏接過麈尾來拂着.丫鬟們知道他要撮弄劉姥姥,便躲開讓他。鴛鴦一面侍立,一面悄向劉姥姥說道::“別忘了。”劉姥姥道:“姑娘放心。”那劉姥姥入了坐,拿起箸來,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鳳姐和鴛鴦商議定了,單拿一雙老年四楞象牙鑲金的筷子與劉姥姥.劉姥姥見了,說道:“這叉爬子比俺那裡鐵杴還沉,那裡犟的過他。”說的衆人都笑起來.

只見一個媳婦端了一個盒子站在當地,一個丫鬟上來揭去盒蓋,裡面盛着兩碗菜.李紈端了一碗放在賈母桌上.鳳姐兒偏揀了一碗鴿子蛋放在劉姥姥桌上.賈母這邊說聲";請";,劉姥姥便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老劉,老劉,食量大似牛,吃一個老母豬不擡頭。”自己卻鼓着腮不語.衆人先是發怔,後來一聽,上上下下都哈哈的大笑起來.史湘雲撐不住,一口飯都噴了出來,林黛玉笑岔了氣,伏着桌子噯喲,林峰忙給她撫着背,卻是皺了皺眉。

寶玉早滾到賈母懷裡,賈母笑的摟着寶玉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鳳姐兒,只說不出話來,薛姨媽也撐不住,口裡茶噴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裡的飯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離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一揉腸子.地下的無一個不彎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來替他姊妹換衣裳的,獨有鳳姐鴛鴦二人撐着,還只管讓劉姥姥.劉姥姥拿起箸來,只覺不聽使,又說道:“這裡的雞兒也俊,下的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攮一個。”衆人方住了笑,聽見這話又笑起來.

賈母笑的眼淚出來,琥珀在後捶着.賈母笑道:“這定是鳳丫頭促狹鬼兒鬧的,快別信他的話了。”那劉姥姥正誇雞蛋小巧,要夾一個,鳳姐兒笑道:“一兩銀子一個呢,你快嚐嚐罷,那冷了就不好吃了。”劉姥姥便伸箸子要夾,那裡夾的起來,滿碗裡鬧了一陣好的,好容易撮起一個來,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來滾在地下,忙放下箸子要親自去撿,早有地下的人撿了出去了.劉姥姥嘆道:“一兩銀子,也沒聽見響聲兒就沒了。”衆人已沒心吃飯,都看着他笑。

林峰皺眉道:“何苦戲弄她一個老人家,也怪不容易的。”又叫過晴雯:“給姥姥去換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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