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政父子坐定之後,作爲賈氏族長的寧郡王賈珍,又帶着賈氏宗親再一次跪倒,行三拜九叩之禮。
賈珂見衆人行禮畢了,然後對下邊的賈珍說道:“今年的祭祖還是由族長來主持。”
賈珍聽了,急忙出班來答應。
接着賈珂就扶着賈政重新出了太和殿,到了這裡自然有一年在那裡等着父子二人再次上輦。
正在這時候,不然在太和殿旁來了一羣人,爲首的正是那個朱林氏。
這時候朱林氏懷中抱着小賈芝,在一羣宮女太監的簇擁下來到了賈珂的一輦前。
賈珂一看這情況就皺起了眉頭,這是要幹什麼?賈珂可沒記得要讓兩個這麼小的孩子,跟他們去太廟祭祖。
朱林氏先跪倒在地給賈珂磕頭,道然後說道:“奴婢朱林氏給萬歲爺請安。”
賈珂滿臉不悅的說道:“你帶着楚王來這裡幹什麼?”
朱林氏低着頭不敢擡起來,但是卻語氣堅定的說道:“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楚王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有一片孝心,所以皇后娘娘讓奴婢帶着他一起前來參拜祖宗。”
賈珂用陰狠的眼睛盯着朱林氏,想要把她的心腸都看穿。
這一回是朱林氏的意思,還是秦可卿的受意?
這哪裡是楚王有孝心想要參加祭祖,這是想以賈珂嫡長子的身份參加祭拜,如此一來,賈芝就是太子的天然人選了。
賈珂現在並不願意就立太子,更何況賈珂現在對秦可卿也起了猜疑,因此賈珂在御輦之中沉默不言。
而這時候跪在地上的朱林氏也不敢擡起頭來,她知道這一回做事實在是兇險,但是一旦成功了就能讓賈芝近水樓臺先得月。所以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
而這時候賈珂身後御輦中的賈政也知道了情況,於是派太監過來給賈珂傳話,讓賈珂帶着賈芝一起參加祭祖大典。
賈珂聽完賈政的傳話之後,低着頭想了想,然後把李德善招來。
“你去景仁宮,讓良妃派人把吳王也接過來,既然是要去祭祖,那就一起都帶着吧。”
李德善得了命令,立刻就帶着人直奔景仁宮而去。
而這時候跪在地上的朱林氏眼睛變閃了一閃,看來,賈珂現在對於立太子還沒有下定決心。
沒有多長功夫就見,巧蓮抱着吳王賈茂,帶着宮女和太監匆匆的向這邊跑來了。
巧蓮來到賈珂御輦前,跪倒在地說道:“臣妾良妃周巧蓮見過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免禮平身。”
聽了賈珂的吩咐,巧蓮這才站起身來。
賈珂笑着說道:“今天是祭祖的日子,但是天氣太冷,本來不想讓兩個孩子參加的。不過皇后已經派人把賈芝送來了,朕想着既然一個來了,另外一個也不能缺席,這才命人讓你把賈茂也帶來。”
巧蓮聽了賈珂的話,臉上變一陣的陰沉,然後扭頭狠狠地瞪了朱林氏一眼,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巧蓮本來就有些小聰明,現在聽了賈珂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是秦可卿爲了爭奪太子之位,想讓賈芝獨佔鰲頭前去參拜祖宗。
賈珂見巧蓮明白了,也不再說什麼,就對旁邊的李德善吩咐:“把你們兩位小王爺送到朕地御輦上來,我們父子一同乘車。”
李德善急忙上去,把賈芝和賈茂一同抱上了賈珂的御輦。
賈珂笑着把兩個大胖小子抱在懷中,左右各親了一下,然後纔對外面的人說:“啓程。”
接着車隊便再次啓程直奔太廟。
在賈珂她們離開之後,巧蓮這才站起來,來到了仍然跪在那裡的朱林氏面前,然後在朱林氏放在地上的手上狠狠的踩着一腳,這才離開。
在衆人離開之後,朱林氏這纔敢站起來,她忍着手上的劇痛,用另一隻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回坤寧宮,向秦可卿覆命去了。
而巧蓮在回景仁宮的路上,越想越不憤,於是命令軟轎繞了個圈兒,直奔慈寧宮,周太后那裡去了。
等巧蓮來到了慈寧宮的時候,這時候的慈寧宮正在張燈結綵,而聖母皇太后周氏,也在準備今天晚上去奉仙先殿祭拜賈氏祖先的服飾。
周氏一見巧蓮來了,立刻就眉開眼笑,現在的周氏在皇宮之中可以說是尊貴無比,而且巧蓮又是她的侄女,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嘮嗑說話,在親情上她也不缺乏,可以說是心滿意足。
“巧蓮來了?”周太后和巧蓮打了個招呼,就像巧蓮身後看去,這是在找賈茂呢,賈茂剛出生沒多久就抱到了周太后這裡撫養,可以說周太后對賈茂的感情不次於賈珂。
“姑姑,你別找了,茂兒現在跟着他父親去祭祖了。”
周太后聽完之後,也只得轉過身來,繼續看她那件大朝的衣服。
巧蓮去來到了周太后的身旁,把旁邊的宮女和太監趕走,然後一邊摸着那件衣服,一邊和周太后說道:“姑姑,你知不知道?今天皇上本來不準備帶兩個孩子去的,但是皇后突然派人把楚王送到了皇上車隊前,讓皇上下不來臺。”
“噢,還有這種事情?”
巧蓮見到成功引起了周太后的興趣,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要是讓楚王一個人前去參拜祖宗,那麼滿朝文武知道了會怎麼想?”
周太后聽完之後重新坐到寶座之上,臉色不悅的說道:“如果是這樣,滿朝文武恐怕都以爲皇上已經決定立楚王爲太子了。”
雖然說賈芝和賈茂,兩個都是周太后的孫子,但是十個指頭還不一樣長的,在周太后的心中能夠繼承天下的,就是她從小養大的吳王賈茂。
“後來又怎麼樣了?”
巧蓮滿臉含笑地說道:“還是表弟想着我們,一見這情景立刻就下旨,讓李德善把咱們茂兒也接去了。”
周太后聽了之後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覺得這兒子果然和自己貼心,看來事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你以後也小心着點兒,我聽皇上和我念叨過,皇后身邊的那個奶孃可不是一般人。”
巧蓮聽了之後點點頭,她現在的心思全放在了吳王賈茂的身上,而且把周太后當成了自己的偶像,做夢也想着有一天在慈寧宮中當太后。
再說賈珂他們在太廟之後,經過一番繁複的禮儀,給祖宗上了香,磕了頭。
這才重新回到了太和殿中,之後便命太監,把吳王和楚王送到他們的母親那裡。
接下來便是,賈政和賈珂帶着賈府氏的近支親屬,前往寧壽宮參拜,賈府的老太太賈母。
等他們到了寧壽宮時,只見作爲皇后的秦可卿已經在這裡恭候了。
接下來又是一番禮儀,秦可卿這纔跟着賈珂的身後,隨衆人一起進了寧壽宮大殿。
在大殿之中,賈母作爲太皇太后在居中,太后王氏和周氏在賈母兩旁侍奉。
接下來衆人再次磕頭,禮過之後,衆人這纔在寧壽宮中坐下。
賈母坐在正中間向人羣中一掃,就看到賈寶玉身穿王袍頭戴王冠,在那裡恭恭敬敬的站着。
於是賈母高興地說道:“寶玉,到我這裡來。”
賈寶玉擡頭看了他父親賈政一眼,見賈政沒有表示,這才滿臉帶笑着來到賈母的身旁。
賈母一把把賈寶玉摟在懷中,就是一頓揉搓,而賈寶玉也放開了剛纔的緊張,在賈母懷中不停的撒嬌。
過了一會兒賈母這才放開賈寶玉,對他說道:“給你母親見禮。”
賈寶玉這才站起身來給王太后行的一禮,然後看了周太后一眼,然後就把眼睛撇到一邊,重新回到了賈母的身旁。
賈珂一看這種情況勃然大怒,這賈寶玉也太不知禮儀了,難道現在還以爲周太后是當初那個周姨娘嗎?
賈珂現在生氣了,可不會忍着於是,直接就把杯放在了桌上。
賈母一聽這聲音,擡頭向賈珂這邊看來,只見賈珂臉色鐵青,兩眼通紅地瞪着賈寶玉。
她一看這情況就是知道剛纔賈寶玉沒有給周太后行禮,賈珂認爲這是賈寶玉對周太后無禮。
如果是以前賈母一句話也就這樣過去了,但是現在賈珂是九五至尊,賈寶玉這樣,這不是明着給他上眼藥嗎?
如果今天不能讓賈珂順了氣,讓他把這件事記到心中,自己等人活着的時候,賈寶玉也許還能夠平安,但是一旦等自己和賈政不在了,賈寶玉恐怕性命不保。
於是賈母笑着對賈寶玉說道:“寶玉你過來。”
賈寶玉從醒來到賈母的身旁,正要在他身前撒嬌,冷不防賈母一擡手,一個巴掌就打在了賈寶玉的臉上。
這一下把賈寶玉給打蒙了,這已經是賈寶玉第二次愛挨賈母的打了。
還沒,等賈寶玉反應過來,賈母就段喝道:“跪下。”
賈母這一下,把大殿裡的所有人都驚着了,他們從來沒想到賈母會對賈寶玉這樣嚴厲。
而王太后這時候趕忙站起來,來到賈母面前說到:“老佛爺,寶玉有什麼不對,我在這裡替他給您磕頭賠罪了。”
王太后說完之後就給賈母跪了下去。
賈母卻沒有理王太后而是對着賈寶玉說道:“你已經年紀不小了,而且現在已經位居王位,難道就不知道禮儀嗎?剛纔爲什麼不給周太后行禮?”
殿上的衆人一聽賈母這句話,馬上就明白了剛纔發生了什麼,於是同時把眼光集中到賈珂身上,只見這時候賈珂滿臉陰沉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