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剛纔也聽了賈珂對蕭嶽的囑咐也明白,賈珂這是擔心對方中埋伏,於是一起拱手。
“主公放心,我等必定依令而行,絕不草莽從事。”
賈珂這才放心的把令箭交給他們。
接下來大軍啓動,這一動幾十萬人馬浩浩蕩蕩就向南方進發。
這一路上果然被賈珂料中了,阮正玉在和賈珂大戰之後也明白了自己和賈珂雙方的實力差別。
這一回他也放下了心中的那些驕傲,在集中了三十萬人馬之後,看着這些人都是剛剛募集起來的新軍,雖然經過一些訓練,但是和以前那些久經沙場的精兵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阮正玉幾次召集衆文武商量怎麼對付中原大軍。
但是底下的衆文武也是一籌莫展,原先光是中原那三十萬人馬就已經夠讓他們頭疼的了,現在他又有幾十萬歸降的原先安南精兵,這些人加起來有50餘萬。
現在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敵方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這個仗讓人怎麼打?
而這些人中,甚至有的已經心中起了其它的念相,他們這些人都是貴族,而且這江山是阮氏的,他們就是降了,也不過是損失些名望以及錢財。
正因爲有這樣的想法,許多人便開始向阮正玉勸諫,讓其派遣使者前往賈珂的軍營,向賈珂獻上降表。
阮正玉這時候雖然坐在王位之上,但是卻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的孤獨。
對於底下大臣們讓他投降的建議,他是心中憤怒,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知道這是底下大臣們共同的心聲,他雖然能夠一時的鎮壓,但是如果把這些大臣們都逼急了,他這個國王恐怕也就當不成了。
阮正玉到了現在才覺得左膀右臂失去的滋味兒,黎廣清不在之後,在朝廷上也就沒有什麼可用的人了。
阮正玉想了想,想起了神武將軍阮天德,這個人足智多謀,前一段時間在自己出徵之前,口出不祥之言,自己被下在獄中。
雖然阮天德此人臭毛病不少,但是他作爲軟飾的王族後裔,還是對朝廷忠心的。
阮正玉想着看來的去找這個人談一談,如果是他真的有辦法能夠力挽狂瀾,自己也不介意給他權利。
阮正玉在散了朝會之後,親自帶着親兵來到了監牢之中。
等到阮正玉來到了關押阮天德的地方,就見到這位老將軍正坐在牢房之中,拿着一根木棒在地上寫寫畫畫,根本就沒有發覺外邊阮正玉已經到來。
旁邊的牢頭見到阮天德這個樣子就有些惱了,想要過去提醒於他。
但是這牢頭還沒行動,就被阮正玉給阻止了,他令人悄悄的打開了牢房上的鑰匙,然後推門進去來到阮正玉的身後,他倒要看一看這個老將在幹什麼。
結果他在身後一看,原來阮天德畫了一副天朝和安南國接壤的地圖,正在那裡比比畫畫,這是在模擬雙方的戰鬥。
阮正玉看着阮天德不停地擺放着各種的石子和草根,那些石子越來越少,並且不停的向南方退卻,而那些草根越來越多,不停的向南方施壓,眼看着就到了升龍府。
阮正玉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沉迷下去,到了現在他不由得喊一聲:“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這一聲喝把阮天德給叫醒了,他他回頭一看,只見到安南國王,阮正玉正站在他的身後,滿臉的焦急。
阮天德見國王來了,立刻翻身跪倒在地,“罪臣阮天德,叩見國王千歲。”
阮正玉也清醒過來,他急忙扶起了阮天德,然後拍着他的肩膀感慨的說道:“當初不聽老將軍之言,現在悔之晚矣。”
阮天德聽到這裡也是感慨萬分,不過他這段時間在牢中,已經把事情想明白了。
就是安南國向賈珂稱臣,恐怕賈珂也不會就此罷手。
“大王不必如此說,爲臣這段時間在牢中想來想去,大王的判斷還是對的,中原人對我安南虎視眈眈,這一回賈珂領大兵南下,絕不只是爲了將咱們打服,恐怕是想要謀奪我們的江山。”
阮正玉聽到這裡只覺得遇到了知音,現在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大臣都在怪罪他屢屢侵犯天朝邊界,才惹得天朝大怒,領大兵征伐。
不過這些人卻沒有想一想,如果不是自己幾次領兵,入侵天朝得到了許多的糧草物資,他們安南哪有財力稱霸東南。
要知道在這南方小國之中,安南國土地可不是最廣闊的,就是憑着他幾次入侵天朝得到的錢財和人口,這才能夠像其他小國宣戰,這才成了南方的一霸。
阮正玉扶着阮天德就地坐在牢房之中,然後拱手對阮天德說道:“老將軍,現在我安南幾十萬金兵幾乎都被中原人俘虜,現在成了賈珂的幫兇,雖然在升龍府又集結了30萬人馬,但是這些人都是剛剛入伍的新兵,恐怕不足以與中原人相持,不知老將軍有何良策。”
阮天德聽了之後,臉色陰沉起來,他在牢房之中消息閉塞,沒有想到時局竟然壞到了這個地步。
在阮天德的心中以爲,就是阮正玉帶着兵馬不敵中原的驕兵悍將,也能夠保持大部分軍隊退往升龍府。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幾十萬人馬不但全軍覆沒,而且都投降了中原。
在這此消彼長之下,現在安南的局勢更加兇險了。
阮天德站起身來,看着牢房外的天空思考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咬咬牙,重新轉過身來,做到了阮正玉的身旁。
“大王,現局勢危如累卵,憑藉着他咱們這些新兵,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賈珂,不出奇謀無以至勝。”
阮正玉聽到阮天德這麼說,就知道他有了辦法,於是拱手說道:“將軍有何話,只管指教,本王是無有不尊。”
阮天德到了這裡也沒什麼顧忌,“大王,見如今敵強我弱,不可與敵決戰,當與敵長久相持,等到敵方糧儘自然退卻。”
阮正玉心中也正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卻沒有把握與中原天朝的軍隊長時間相持,於是憂愁的說道:“中原軍隊,不但驍勇善戰,而且裝甲精良,攻城兵器十分的繁多,我恐怕還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升龍府就會被敵方攻破。”
阮天德聽到這裡並沒有任何的反駁,而是說道:“升龍府是一個死地,在升龍府的四方都是平原,可以說是易攻難守,以我之見,把升龍府當做一個誘餌拋給賈珂。”
阮正玉聽到這裡就覺得一股怒氣從胸膛中涌出,這個阮天德出的什麼主意,這是要把祖宗基業全部拋卻。
要知道安南國曆朝歷代都是把升龍府當作根基的,因爲這裡地勢平坦,水利豐富,人口稠密,一旦佔據了此處,就不愁糧草軍士。
就因此升龍府不但是安南的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如果失去升龍府,那麼安南國的那些各地大小諸侯們還如何能夠服他,聽從他的調遣?
阮天德也看出了阮正玉面上的怒氣,但是他全然不顧,繼續說道:“拋卻升龍府之後,咱們向南方繼續撤離,隨着戰線的拉長賈珂運送糧草的路線越來越長,到時候咱們派出精銳部隊不停的騷擾,如此一來中原部隊就有糧草接濟不上,到時候時間一長他們也就不得不退了,雖然最後免不了各地賠款,但是祖宗江山卻能夠保全,而升龍府也能夠重新奪回。” wωw.тtkan.C〇
阮正玉聽完之後,臉上陰晴不定,要拋去都城升龍府,是個人都有些難以接受,畢竟這升龍府在他們算是幾代的建設之下,比中原的那些省府也不差了什麼。
如果一旦把這個地方拋棄了,到了南方,南方的那些貴族見到自己勢弱,恐怕就不會那麼老實了。
“老將軍,現在局勢複雜,我有升龍府,南方的那些貴族就能老老實實,但我失了這個根基,南方的那些人一定會鬧起來,恐怕到時候我腹背受敵不可收拾。”
阮天德聽到這裡,眼裡放出了悲傷,“大王,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我安南已經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就是我阮氏一族從此族滅,也自然要給安南以後的後人,留下希望。”
阮正玉聽到這裡便明白了阮天德的意思,這是要犧牲阮氏一族,保全安南整個江山的穩固。
阮正玉卻卻沒有這麼高尚的情操,在他的心中只要保全他阮氏一族的榮華富貴,安南的江山也算不了什麼。
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就是犧牲整個安南能夠,保全阮氏一族長久下去,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阮正玉現在對這個將軍十分的失望,本來阮正玉想着讓這個老將軍出山幫助阮氏一族渡過難關,沒有想到他竟然想要犧牲阮氏一族,這如何能夠。
於是阮正玉面無表情的重新站起來,對着阮天德說道:“老將軍在這牢中繼續安養吧,本王回去還有公事要處理。”
阮正玉說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牢房。
阮天德看着阮正玉,頭也不回地走了,便知道大勢去矣,於是他悲傷的大喊道:“安南亡了,列祖列宗,你們看到了沒有?”
阮正玉剛剛來到老門口,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怒氣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