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回到府中之後,沒有直接回舞陽侯府,而是從榮國府的側門進入了榮國府。
賈珂三轉兩轉通過的遊廊,就來到了賈母的正房前。
賈母院中正有幾個小丫鬟在那裡玩耍,對於這些愛熱鬧的小丫鬟,賈母是從來不制止的。只要是賈母不睡覺,這些人就可以盡情的在院中嬉鬧。賈母也能從這些小丫鬟的嬉鬧中,感覺到一絲熱鬧。
幾個玩耍的小丫頭見到賈珂來了,趕緊上去給他請安,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其中一人趕快來到門前給他打起簾子,然後對裡面說了一聲:“大爺來看老太太了。”
賈珂穿過這幾個丫鬟進入了賈母的房中,只見裡面賈母正和幾個老嬤嬤在那裡打葉子牌。
家母旁邊的幾個老嬤嬤看到賈珂來了,趕緊把牌放下起來給他行禮。在榮國府中現在都知道賈珂的厲害,他們現在是寧可得罪賈政,也不敢對賈珂有一絲的無理。
賈珂對這幾個老嬤嬤擺擺手讓她們起來,然後纔來到賈母面前跪倒給她勢禮。
賈母坐在正中,一邊抱怨賈珂來了,這些人變拘束起來,一邊又讓賈珂起來坐在她旁邊。
賈珂微笑着順着老太太的意坐在她旁邊,這時候鴛鴦已經倒了一杯茶,送到了賈珂的手中。
“你這麼忙,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來?”賈母對賈珂大上午的就來給她請安,感到有些奇怪。
賈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向屋裡掃了一圈,便端起茶來喝了起來。
賈母是活了多少年的人精,哪裡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對屋裡人說:“你們大爺來了,你們站在這裡也拘謹,出去透透氣吧。”
屋裡的丫鬟和婆子聽到賈母這番話,也是鬆了一口氣,都躬身退出了賈母的正房。
“行了,有什麼話這回能說了吧?”
賈珂還是沒說話,只是又斜眼看了一眼鴛鴦。
賈母這一回真的嚴肅起來,鴛鴦是賈母的心腹,許多見不得光的事,鴛鴦都是知道的。現在賈珂連她也不放心,恐怕是真的有什麼大事了。
“鴛鴦,你出去在外邊看着,別讓那些小蹄子們來偷聽。”賈母吩咐一聲。
鴛鴦這才後知後覺的退了出去,在這一點上,她就比不了當年的賴嬤嬤,這賴嬤嬤把賈母的心思都摸透了,只要是賈母一個眼神,都不用賈母開口賴嬤嬤立刻就能給她辦了。
“這回滿意了吧,到底有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賈母滿臉嚴肅的問道。
“老太太,咱們家這些年也算是風光以及了吧?”賈珂沒有說別的,只是問了一句。
賈母看了賈珂一眼,臉上更加凝重了,“不錯,你這些年位高權重,連帶着咱們賈府也成了在京城中最風光的人家。”
“老太太,今天上午皇上命我統領大軍北上抵抗韃靼人,我看其中有詐。”賈珂滿臉嚴肅的對賈母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賈母聽完賈珂的話,並沒有感到多吃驚,只是淡淡的問道:“那你到底是想做忠臣呢?還是想保全身家?”
賈珂聽完賈母的話,便明白她語氣中的意思,於是笑着對賈母說道:“老太太,我的意思是隻要皇帝能夠容得下我,我就做忠臣,如果皇帝容不下我,我也只能保全身家性命了。”
像賈母這樣老奸巨猾的人,一聽就明白賈珂的意思,這是讓皇帝先動手,他好後發之人,也能名正言順。
“你可是有把握,這可是關係到咱們賈府幾百口子性命的事情。”賈母現在也有些驚慌。
賈母雖然早就盼着有這麼一天了,但是那一天真的來到時,她又覺得從心底裡感到害怕。這可是以着九族的性命去爭榮華富貴。但是轉念又一想,只要是這事成了,他們賈府也能坐幾百年的天下,搏一搏也是值得的。
“老太太不必擔心,我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等我走後,皇帝如果動手,我的軍師範康必定會調動步兵統領衙門的人馬,封鎖咱們三府。以保證大家的安全,如果有什麼事,老太太只管吩咐就是。”
賈母聽到這纔算是把心放下一些,“這個人的忠心怎麼樣?他會不會半路反水。”
“老太太放心,這個人對我死心塌地,就是咱們府中的某些人反叛,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對我不利的。”賈珂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麾下的這些文臣武將,反而是寧榮二府的這些主子和奴才。
賈母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賈赦和賈珍會給他添亂。這兩個人貪生怕死,弄不好,最後就會爲了身家性命把賈珂給賣了。
賈母聽完賈珂的話,笑着指着他說:“你這個猢猻,怎麼就這麼的不放心人?再說了他們無權無勢,就是想賣你,又能怎麼地?你放心,等到步兵統領衙門的人一旦封鎖了三府,我就把他們召到我的院中,給你看起來,不讓他們給你添亂。”
賈珂這才放心,“老太太這件事你暫時誰也不要和誰說,等到我們大功告成的時候,再和他們宣佈也不遲。”
賈母點點頭,“你放心的去,在府中有我這個老太太給你撐着。”
“那我會前邊和我父親說一聲,畢竟出征這麼大的事情,不和父親交代,恐怕會落下埋怨的。”
“你趕快去吧,從今以後榮國府就按你說的辦。”
賈珂點點頭,然後才告辭,到前邊和賈政交代去了。
賈母看到賈珂走了,這才站起來,喚鴛鴦進來。
“老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鴛鴦進來之後,並沒有對剛纔的事有什麼好奇,而是站在那裡靜候老太太的吩咐。
“咱們裡間,是不是空出來了?”
“回老太太的話,史大姑娘已經搬到了薔薇院,現在裡間已經空出來了。”鴛鴦站在賈母身旁恭敬的回答。
“既然如此,你就派人收拾收拾,爲我請了一尊觀音菩薩回來,把裡面佈置成一座佛堂。”賈母坐在那裡心不在焉的說道。
鴛鴦聽到賈母的吩咐,馬上回道:“老太太放心,我這就派人收拾,今天下午應該就能佈置完成。”
賈母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雲陽見賈母已經沒什麼吩咐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找丫鬟收拾裡間去了。
賈母坐在那裡,心中默默的向菩薩祈禱,如果這一次賈珂能夠成事,她一定重修廟裡再鑄金身,並且在京城中再爲菩薩修建一座堂皇的廟宇,以爲回願。
而這時候的賈政,仍然是後知後覺的在前邊和那些清客們談詩論畫。
等到下邊有人來報大爺前來求見的時候,他這才恍然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先讓幾個清客退下,然後才讓賈珂進來回話。
賈科進入書房之後先給賈政行了禮,然後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等待賈政的詢問。
“今天這麼晚了,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
“回稟父親大人,今天在朝堂上,兵部尚書,雷英向皇上啓奏。韃靼人在古北口,囤積兵馬幾十萬,意欲南下,皇上命我掛帥,即刻出京,兒子,我現在來向父親稟報一聲。”
賈政聽完了臉色立刻就嚴肅起來,雖然賈政是一個不大關心朝政的人,但並不意味着他是個傻子,他也從現在的局勢感到了一絲的心驚。
“不會有什麼事兒吧?我怎麼聽完你這話感到心驚肉跳。”
“父親大人不必擔心,這一次,想來沒有什麼大事,兒子,我雖然領兵北上大事,京城中的兵馬仍然是我的嫡系,想來皇上不敢亂動,父親只管在府中安坐。”
“雖說如此,但是我仍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你去了北方,可要小心謹慎,不要中了他人的圈套。”
賈珂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連賈政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兒,皇上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認爲能把自己瞞在鼓中?
“父親大人放心,兒子這一去,料也無妨。”
賈政雖然還是憂慮,但是看到賈珂如此的自信,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不停的讓他小心謹慎。
賈珂離了賈政處,回到了自己的舞陽侯府,剛剛走過月亮門就碰上了秦可卿的奶孃朱林氏。
朱林氏在這裡等賈珂多時了,他一見到賈珂就趕快過來行禮,而且眉目之間還有些焦急之色。
“奴婢朱林氏給大爺請安了”
“奶孃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朱林氏站直身體,然後纔對賈珂問道:“我的信大爺收到了沒有?”
“奶孃放心,這封信已經到了我手中,並沒有延遲,而且幫了我很大的忙。”賈珂拱手對朱林氏表示感謝。
“既然大爺收到了,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大爺這件事該怎麼處置?”
賈珂也不隱瞞對朱林氏說:“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攤牌了。”
朱林氏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喜色,“如此一來,老王爺的仇馬上就能報了嗎?”
“老王爺?是哪個王爺?我怎麼不知道?”賈珂聽完這句話之後,眼中就放出寒光,緊緊的盯着朱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