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于飛,錦鯉橫沉,瀟湘館裡鳳尾森森,風吟細細,不知是何日算來原是香火鼎盛,今卻無人問津。幽幽九霄香丘墳墳,魂魂攏紗研風陣陣。
本應魂歸九幽,豈料草木之人長生,神鬼不能近身。
“小姐,小姐......”
黛玉一夢醒來只見丫頭婆子哭成一片,想要支起身來卻動彈不得
頭暈目炫,頸喉腫痛,渾身沒有半分力氣,想言語亦是不能。
不知何人見黛玉睜眼,驚嚇有餘,喜極而泣。
“小姐我是紫鵑,來人啊,快來人哪,小姐醒了,快叫大夫,快啊,快啊”
......
賈母屋裡
“老祖宗,紫鵑派人說林姑娘醒了。”鴛鴦說道。賈母聽了萬分激動。
“來人啊,鴛鴦快,我要去瀟湘館.”
“老祖宗莫慌,慢儀些,當心腳下的絆子。”
......
瀟湘館
“玉兒,我的兒啊。”
“老太太,姑娘剛睡下了”
“你們出去,我坐着陪陪她”
“我的兒啊,是外祖母對不住你,可憐你是沒爹孃的孩子,外祖母老了護不住你,讓你被那些賊人欺了去。”賈母說着掉下淚來。對着睡着的黛玉一陣言語,方離去。
.......
子夜時分丫頭婆子都睡了只剩下紫鵑守夜。不知何時黛玉醒來,心中也逐漸明白起來原先是自己聽了傻妞的話知曉了寶玉與寶釵的婚事,一時迷了心智,魂飛了九天,如今不知是何緣故又活過來了。此時清醒心中着實難受,想着這死不了活不了的苦全叫我一人受了哀嘆老天爺真真愚弄世人,而偏偏我林黛玉此中最甚。
驟時強撐着身子坐起身來
“姑娘醒了。”紫鵑見黛玉起身忙去扶她。
"姑娘剛醒這是做什麼,大夫吩咐了讓姑娘多休息,姑娘的身子傷了元氣很是虛弱。"
黛玉不語
“姑娘慢些,藥是溫着的我給姑娘端來”紫鵑江黛玉扶到軟榻上臥着就去
端藥。
待紫鵑端藥進來黛玉已是昏迷
“姑娘,姑娘...”紫鵑見黛玉倒在地上便急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
次日
“妹妹,妹妹...”原是寶玉闖進了瀟湘館來。紫鵑見是他硬是將他攔了下來。
“寶二爺這是做什麼,這前面再走就是我家姑娘的閨房,我家姑娘還沒嫁人呢,莫壞了我家姑娘清譽。您已經娶妻,也得姑姑二奶奶的臉面不是。”紫鵑兩句話將寶玉逼得倒退兩步。
“紫鵑姐姐我對林妹妹怎樣你是知道的,何苦說這話,當日我並不知要娶的人是寶姐姐,我只當是林妹妹。我若早知道是寶姐姐是必定不會娶的。聽到林妹妹去了我心膽俱裂恨不得跟她去了,哪怕是活着,活着的也只是軀體,如今她活了我也活了。但讓我見見她,哪怕是一眼我也死而無憾了,姐姐我求你讓我看她一眼只一眼,求你”寶玉聲淚俱下,一心想着見黛玉一面,他擔心黛玉,他心裡有一萬個不放心,他怕她只活在他的記憶裡,他怕現在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再見不到她了。當日聽見黛玉去了他的心也死了,如今聽見她活了只求能馬上飛到她面前看看她,確定她真真切切的還活在這人世,還活在他的生命裡,不曾消失。
寶玉唯恐紫鵑不答應,即刻跪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紫鵑見他跪倒在地心中更是氣憤,往日他對姑娘我們都是瞧見的但一轉眼他已娶了寶姑娘,如今姑娘已然死過一回難不成還要爲他再死一回,他已抱得如花美倦,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可憐姑娘一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還有那一身的病。本以爲有老太太疼着,璉二奶奶幫着,寶玉捧着,可當姑娘病危時,他們卻忙着爲寶玉娶親;姑娘嚥氣時,他們一個比一個躲得遠誰也不來瞧上一眼。幸而上天垂憐姑娘又活了過來,也虧得他們還敢來瞧姑娘。
“你也不必說話叫我難受,我家姑娘至今只剩下半條命,莫不是她死了你們才稱心如意。我倒也求求你們放過我家姑娘,紫鵑願在這兒代她謝過你們。”紫鵑說得氣憤,卻又委屈,
叫蹩紅了眼。
紫鵑見遠處是雪雁領着寶釵和襲人等人來了,急忙擦了擦眼淚,而寶玉渾然不知有人上前,愣愣的看着紫鵑。
“二爺你這是做什麼?”襲人和寶釵一來到瀟湘館就見寶玉跪在地上,忙扶起他。寶玉愣愣的站起來像傻了一般。
“紫鵑姐姐不讓我見林妹妹,我見不到林妹妹。”襲人聽了大驚悄悄看了一眼寶釵,見她沒有異樣方纔放下心來,驟時卻又爲寶玉時好時壞的狀況擔心起來。
寶釵聽了此話心中強忍着酸苦擦着寶玉的眼淚說:“你林妹妹病纔剛好些不方便見人。”
“你們騙我,你們都騙我,你們都不讓我見她。”寶玉推開寶釵,似瘋似顛。
“二爺,二爺。”襲人叫寶玉,寶玉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你怎麼就那麼狠心,我家二爺都這樣了你還刺激他。”襲人對着紫鵑哭訴。
“算我求你,你但說說話哄哄他,莫要刺激他。”
“我家姑娘至今昏迷不醒,你要我說什麼,我又能說什麼,做什麼。”紫鵑說到黛玉也哭起來。
“紫鵑姐姐,紫鵑姑奶奶你但讓他見見林姑娘,好叫他放心。”
紫鵑訕訕的說:“姑娘在屋裡歇息”
說完自顧自的進屋,也不再攔着寶玉
當襲人和寶玉進屋只聞着一股藥味比以往的味道重了許多,寶玉走着走着忽然又明白許多,腳步輕得無聲無息生怕擾了屋裡的人。當寶玉走到黛玉身前時,當他見到見到睡夢中黛玉時已然癡了,可當他見着憔悴得面無血色黛玉額角微蹙時,卻心疼不已,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的憂慮。
寶釵看着寶玉那樣珍視的模樣心裡越發酸苦,訕訕的轉身離去。
轉身卻見紫鵑正在抹眼淚便爲紫鵑擦了擦眼淚說“我原是替太太爲顰兒送些藥材。”說完從丫頭手中接過藥材遞給紫鵑。
“好好照顧你林姑娘,待她好些了我再來看她。”寶釵說完便帶着丫頭走了留下寶玉與襲人。
眼見寶釵走遠襲人嘆嘆氣低聲說:“造化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