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鹿鳴宴

紅樓衙內賈寶玉

賈寶玉出了來纔是聽到外面的鼓吹聲,王夫人那裡的隔音竟是極好的,如此賈寶玉倒是思量着以後自己住的地方也參考着,這樣做一些事情也方便隨意了許多。

鹿鳴宴是在順天府舉行的,順天府尹主持鹿鳴宴。

第七名是一個極爲靠前的名次了,那些人都知道賈府的大富大貴,都是搶着到賈府來迎接賈寶玉的,過來的腳程又是極快,因是賈寶玉到的時候竟然只有張元一人在那裡。

按照規定的儀式由司儀引導着先參拜座師、房師和提調官,分別送上禮物,這些禮物都是既定的,不過差距也是有的,賈寶玉和張元鄰舍,本經也是一樣,相比之下張元的卻是寒暄了許多。

座師和房師都是賈寶玉以前不認識的人,兩位座師副主考叫凌運,四十多歲,留的是小鬍子,雙眼看着炯炯有神的,不過身子看着卻是被財色掏空的那種,他是兩科前的探花,這個樣子可見過的是極爲滋潤。

主考官劉青雲三十出頭的年齡,賈寶玉也已經讓人打聽過了,少年英才,二十五歲中的榜眼,入翰林院,這個樣子看來是未來入閣的人選之一,直隸的鄉試主考官可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劉青雲看着張元和賈寶玉極爲滿意,反倒是那個凌雲對賈寶玉不假顏色,賈寶玉倒也不在意。

賈寶玉的房師也不是什麼有名的人,名喚柳強,對賈寶玉倒是極爲的親善,不過也只是和張元一般,並不曾有過多的照顧,如此可見還是一個可疑的人,不過這倒也是,不是那種極爲高的職位能做一個房師至少也是有些文人風骨的。

座師、房師與門生的關係幾位親切,不過這對賈寶玉並不是很重要,世家子弟最爲看重的是家族之間的關係,當然賈寶玉不可能忽視這些,有時候這種綁在一起的利益關係還是能夠讓人有一些好處的。

賈寶玉想起一句話,涉世淺,點染亦淺,歷世深,機械亦深。故君子與其練達,不若樸魯:與其曲謹,不若疏狂,說的是涉世不淺的人,沾染的不良習性少,閱歷豐富的人,權謀也多,一個君子,與其精深老練,熟悉人情世故,不如淳樸天真,與其處處謹小慎微,不如行爲狂放,不拘小節。

這樣看起來很多標榜爲君子的人距離君子之道是差得遠了,至少這座師、門生的關係怕就是那種精深老練的人研究出來的,只不過說得好聽些罷了。

心裡嘲笑了別人賈寶玉又自嘲了一下,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爲了和君子之道背道而馳,可見自己距離那君子差的有十萬八千里,當然賈寶玉前世今生從未標榜自己爲君子過。

春秋房一共有十二名舉人,衆人都一一的見過了,誰人自恃清高,誰人貪慕權貴一看對賈寶玉的態度便知,若是和賈寶玉關係搞好了便是一個舉人做官也是未嘗不可,這便是大家族的力量,除了當朝三大閣老哪個還能對抗,而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被蘇忠他們看中的。

午時,鹿鳴宴開始,大家一起歌《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宴會到了申時纔是結束,結束之後新科舉子又相邀在聚賢樓聚會,這叫同年,即相當於後世的同學聚會,賈寶玉不怎麼想去,卻是不好不去,賈寶玉不想託大,那樣現在或許沒什麼,對一個大家子弟沒什麼,但是對賈寶玉這樣擔負着賈家命運的人終歸是一樁不好的事情。

今日聚賢樓是被包場的,不接外客,每隔三年聚賢樓會有兩次這種狀況,一次便是這秋闈結束,第二次便是春闈結束的新科進士聚會,剛開始不知道是誰提議的,不過之後就成了習俗,也正是因爲這個聚賢樓才得那些文人青睞,這一日可是宣傳的好機會,便是任何人都是不能打擾的,當然也沒有人傻到和一百多舉人搶地盤,誰能確定自己家裡一直都好,誰又能確定這裡面沒有一個閣老。

聚會倒是一般,不過賈寶玉竟是在這一百多人裡面遇到了一個世家子弟,名叫唐子筠,本次鄉試第一百一十五名,祖父封侯,這些年家裡雖然沒有出過什麼大的才俊卻也不曾衰落,祖籍是平安州的,爲平安州第一家族。

唐子筠和賈寶玉年齡相仿,談了幾句話竟是也有些志趣相投,如此倒也是讓這個本來沒什麼感覺的宴會多了一點樂趣。

這個聚會結束之後賈寶玉便和林軒一起離開了,在逸仙居他們和李涼、寧缺、柳湘蓮還有約,這次李涼和寧缺有些事情要和二人說,賈寶玉知道這要說的怕就是他們的打算。

到逸仙居的時候已經是戌正了,比賈寶玉他們約好的時間晚上了一刻鐘,賈寶玉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晚了一些。

到了地方周掌櫃的連忙迎了上來,“寶二爺今日可是來晚了,唐大家的表演都結束了。”

賈寶玉到逸仙居到得勤,周掌櫃的和賈寶玉也熟悉了起來,知道了賈寶玉的脾氣自然不會一直恭敬着,有時候親熱一些反而會好很多。

這周掌櫃的說的唐大家自然是唐一仙,賈寶玉自那日之後倒也見過唐一仙,不過卻是沒什麼感覺,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反倒是那個吹簫的小姑娘讓賈寶玉甚是掛念,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二人怎麼說都是有情感上的交融,真說起來當得起賈寶玉的一個知己。

“我今日參加鹿鳴宴,因是晚了一些。”賈寶玉笑着回答周掌櫃,很多事情只不過是一瞬間便能想完,賈寶玉已非吳下阿蒙,當然在黛玉她們面前又不一樣。

周掌櫃聽到賈寶玉的話愣了一下,是沒能接受這個消息,茗煙看了出來,“這有什麼好懷疑的,我們家二爺是今年順天府鄉試第七名。”茗煙極其驕傲的說着這句他這兩日說的有近千遍的話。

周掌櫃第一個反應是不信,但也知道賈寶玉沒有騙他的可能,連忙端正心態道:“小的着實沒驚訝了,不曾想到二爺才華如此出衆,這一頓可是不能算二爺的錢了,算我請客。”

這周掌櫃倒也不避諱之前的那一點懷疑,可見是涉世深,機械深之人,賈寶玉一笑倒也沒有拒絕周掌櫃的意思,囑咐了茗煙一句便和林軒一起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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