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請大爺隔牆問心
翌日清晨。
一夜之間，美人便清減了些許，楚楚可人，我見猶憐。
“如果薔大爺不來提親，我該怎麼辦呢？”
銅鏡前的秦可卿一襲大紅色羅裙，也只有如此絕色美人才能鎮得住這大紅色。
以鳳頭釵將青絲綰起飛仙髻，金色步搖別在鬢髮間，銀色瓔珞垂下，更將人襯托的雍容華貴，美輪美奐。
只是眉頭微顰，悸動的心充滿着惆悵和不安，少女情懷總是詩，有時候也很難說是傾心愛戀，還是一種青澀的綺思。
如果賈薔不來，真不知命運將如何？失了名節，難道真的要嫁給賈蓉？
毛骨悚然的天香樓夢境讓她對賈蓉避若蛇蠍。
“我的好姑娘，薔大爺看你的眼神都直了。只要不是個瞎子，定會來提親的！”瑞珠看着愁眉不展的可卿，開解道。
“說不得人家這會子正在提親的路上呢？！”寶珠梳着頭髮，笑道。
“瑞珠，你去正廳看看，客人來了沒有？！”秦可卿六神無主道。
……
“姑娘，賈府來人了，賈薔大爺也親自來了，帶着媒人來提親啦！”
巳時，寶珠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壓着聲音歡呼雀躍。
秦可卿身形巨震，心中的陰霾瞬間被陽光驅散。
慌忙站起就欲出門，又顛顛的剎住，整理着衣衫，緊張的對着二女道：“你們幫我看看衣服是否得體？髮型有沒有亂？”
說話間，眼中噙着淚，卻笑靨如花。
“我的好姑娘，你又不能見姑爺的！”
一聲姑爺，秦可卿立刻感覺雙頰滾燙，優雅白膩的鵝頸都變得粉紅，輕輕的捏了寶珠一下小手。
“走，我們去偷聽！”秦可卿嘴角狡黠一笑，和二女一道來到偏殿，幾個腦袋擠在一處，向大廳看去。
只見賈薔頭上用一個玉麟髻束着，齊眉勒着碧波玉抹額，身上簡簡單單的着一件乳白雲紋錦袍，身若長柳，面如雕刻，雙眸清澈幽邃，彷彿能洞穿心靈。
腰間挎着蒙古彎刀，又平添了一股狂放霸氣。
秦可卿癡癡的看向俊郎，又感覺心中的小鹿開始馳騁撒歡。
賈府第一外事人，風流倜儻的賈璉出面提親，場面活躍熱烈。
他本來就是八面玲瓏之人，場面上的事更是長袖善舞，舌綻蓮花，硬生生把賈薔誇得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不知賢侄以後何以安身立命？！”
無論是家世、軍功、以及相貌，再加上與女兒的孽緣，秦業對這個女婿極爲滿意，除了關心過去，更關心未來的打算。
“我寫了一個話本，正好請世伯幫我掌掌眼？！”
賈薔拿出《西遊記》前二十回手稿，原本計劃提親結束，便去書局談印刷出版事宜，正好也讓這老牌舉人開開眼。
以賈薔的自信，此書哪怕對秦業，也完全是震懾。
畢竟，瑰寶級的文學巨典啊？！
秦業順手拿起書稿投眼看去，便深深的吸引，僅僅開篇便反覆看了幾遍，同時驚歎賈薔的奇思妙想。
“真不相信這是十六歲的少年所寫，賢侄天馬行空，無拘無束。”
秦業不知不覺中，稱呼已改爲“賢侄”，輕嘆一聲，念道：
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
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
覆載羣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
“開篇便格局宏大，立意高遠，而且有極高的文學底蘊。”
“秦世伯過獎！小侄腦海中，還構思了幾本書，會用業餘時間持續寫下去！”賈薔順杆上爬，對於剽竊這件事情，毫無思想壓力。
“薔兒志向如何？這是準備從文寫書嗎？”秦業合上文稿，隨即看向賈蓉，“依我看，薔兒寫書，或許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寫書僅僅是業餘時間供可兒消遣的，盛世從文，亂世從武，我計劃從武的。”賈薔一副雲淡風輕的篤定和從容。
“哦？當下不是盛世嗎？”
秦業雖謹小慎微，畢竟浸瀅官場數十年，對朝廷的風向和各類秘聞還是知曉的。
“這些年的冬天特別寒冷，應該是世界性的降溫天災！
全球的災難將帶來糧災以及牲畜的大幅減產，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盜蜂起，無非搶田奪地，鼠竊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難以安身。
正所謂秋蟲未動蟬先知。
大幹內部，太上皇與皇帝並立臨朝乃國之大忌。
整個大幹內部如同朽木，維持這最後浮於表面的枝繁葉茂，羣體性醉生夢死，開啓着大廈將傾最後的狂歡。
南倭北虜一旦面臨饑荒餓死，必然會掠奪，戰爭不可避免的爆發。
邊境各國如同巨獸一般，正在張開着獠牙，隨時給大幹致命的一擊，隨之分食這頭虛弱巨獸。”
“？？？”
秦業，包含賈璉都一臉震驚的看向賈薔。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秦業起身再次打量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少年，“好……鋒銳十足，和《西遊記》中的孫猴子很像，正直、不畏強權，不畏邪惡勢力。
“我從武，或許不能拯救國家，窮則獨善其身，只爲保的家人平安。”
話語雖短，賈薔鞭辟入裡的分析和樸素的誓言，如春雷般在幾人耳邊炸響。
大幹舒適了幾年，重文抑武，但朝堂上下都能感到山雨欲來，大廈將傾之感。
身處文官之中，周圍全都是假大虛空、虛與委蛇的僞君子，而賈薔雖不在朝堂，去高屋建瓴從大環境分析，卻直截了當，給秦業和賈璉帶來了浪潮式衝擊！
“賢侄切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颶風過崗，伏草惟存。”
秦業滿意的看向文武雙全的少年，隨滿臉欣慰，捋須道，“你和可兒的婚事，老夫……”
“老爺……”
話音未落便被打斷，寶珠翩然趕來，“老爺，我家姑娘請薔大爺隔牆問心。
問對了，才依了這樁姻緣，問不對，纔不依呢！”
秦業錯愕間，看向賈璉和媒人，媒婆含笑頷首。
這可是古代啊？！人家不依，能願意私會？
“薔哥兒去吧。我等正好確定一下婚期之類的細節。”賈璉擠着眼睛，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秦可卿對宿主愛慕度：原20，+10，+10，+10，現50】
賈薔內心大笑，可卿分明愈發的傾心，卻要維持最後的矜持。
……
寶珠帶着賈薔來到穿過一段抄手迴廊，來到一間廂房。
“姑娘，薔大爺來了，開始問心吧！”寶珠脆生生道。
“可兒，如果我答得好，能否出來見一面？”不待可卿問話，賈薔便聲音柔和問道。
“不許叫我可兒，叫我秦姑娘便好！”內屋傳出嬌嗔的聲音，如同泉水叮咚，蘊涵着一絲清甜和嬌媚，沁人心脾。
“好的，可兒，你問吧！”
身邊的寶珠聽此，禁不住拿着絲帕，掩面抿笑。
“昨日，見到我家姑娘，有何印象？”屋內的瑞珠代可卿問道。
“咳咳……”
賈薔深吸一後氣，略微思索，清清喉嚨，臉皮極厚的念出篡改著名詩人普希金的詩句。
“致，可兒
我回憶那美妙的一瞬，
你在我面前驚鴻一現，
猶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宛若純潔至美的精靈。
我，開始了惆悵折磨，因爲從此以後，魂縈夢繞都是可兒的倩影。
美麗的姑娘，昨夜，你可夢到了我？”
賈薔唸完，只聽到內室“噗通”一聲。
秦可卿哪裡聽過如此大膽直白，又有些旖旎調戲的情話？更震驚的是，腦海真的閃出昨夜夢到賈薔的畫面，頓時渾身發軟，差點跌到地上。
小心肝止不住的砰砰直跳，內心似乎有頭小鹿，開始撒歡。
【秦可卿對宿主愛慕度：原50，+5，現55】
“我家姑娘問，你怎知她的小名叫可兒？爲何說，你是她的真命天子？”瑞珠脆生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