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404 談話
“哦,我剛剛得到消息,小朋友,我的老朋友杜克蘇斯瑞姆似乎去世了。”
薩扎斯坦開頭提起的話題還在潘尼的意料之中,不過他有些沒想到薩扎斯坦居然開門見山就直說了出來,這對他來說卻是有些突兀。
突兀歸突兀,潘尼仍然擠眉弄眼,做出一副含蓄式的驚訝神情,以一個巫師應有的舉止表現出自己的訝異:在薩扎斯坦來看,這事情現在不應該是他知道的。
“瑞姆大人死了!?”
潘尼‘不可置信’地驚問。
“當然,這樣看來,瑞姆手中的結界符印,也落到奈維隆手裡了。”薩扎斯坦輕笑。
“結界符印?”巫師心中一陣怪異,這個東西他清楚,是塞爾結界的控制鑰匙,一共八枚,分別由八位首席掌管,這樣看來,薩扎斯坦的目的,似乎是掌握塞爾結界?
這並非值得驚奇的事情,符印的存在也不是什麼機密。
“這樣看來,他們已經掌握了五枚符印……忘了說,嘿,原來我的那一枚,現在也在他們的手裡。”薩扎斯坦嘿嘿笑了一聲:“手中符印數過半,只要他們願意,就可以在塞爾山頂的結界核心裡操縱結界的運轉了。”
潘尼皺緊了眉頭,塞爾結界的存在,可謂紅袍法師會這個流氓政權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一重重要保障——它如同一個巨大的迷鎖。調控着塞爾國內的魔法源力流動。只要有人能夠掌握它,就相當於握住了塞爾的最高權力。
但是這股權力一直以來都一分爲八,控制在八個塞爾最強大的紅袍法師手中,這是紅袍法師會自成立起就定下的規矩。
擁有五枚結界符印,就可以小範圍地控制結界運轉,擁有七枚符印,就可以做到改動結界運行規則,成爲它真正的主宰……
之所以是八分之七而不是全部,則是出於一種很奇特的哲理考慮:多元宇宙中沒有十全十美的完滿。
如此看來,紅袍法師會的創造者還是一個有些哲學思想的人。
想到這兒。潘尼心中出神:
這兩百年來,雖然薩扎斯坦一直以力量和智慧操縱着塞爾的權利,但八位首席顯然不可能無條件聽從他的指令,他也就沒可能真正控制住塞爾結界。沒有掌握塞爾結界,也就稱不上是真正的塞爾最高掌權者。
潘尼忽然有些明白:如果杜克蘇斯瑞姆果真是被薩扎斯坦所殺,並非是沒有理由的,因爲很可能在這位死靈首席的心目中,每一個學派首席,都是他攫取塞爾最高權力的阻礙。
不過他仍然有些不太敢相信杜克蘇斯瑞姆是死於薩扎斯坦之手,畢竟葉法安也只是推測。
但無論是不是,潘尼都明白,聽到葉法安的那些話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沒有任何一個巫師會允許自己被別人控制。他也一樣。
儘管薩扎斯坦的法術因爲一個巧合沒能完全成功,但是潘尼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仍然處於薩扎斯坦的控制之下。
他必須擺脫薩扎斯坦的掌握。
但現在,他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懵懂,與薩扎斯坦周旋,他的突然走神引起了薩扎斯坦的注意:
“你在想什麼,我親愛的小朋友?”
“哦?我在想,杜克蘇斯瑞姆大人是怎麼死的。”潘尼皺起眉頭:“憑藉奈維隆那三人的力量,想要做到這一點……”
合情合理的回答。也是一句試探。
“非常困難是嗎?”薩扎斯坦也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就是事實,他們很可能擁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底牌和本事,我親愛的小朋友,我們應該小心。”
潘尼點了點頭。薩扎斯坦的話給了他一個信息:
很明顯,亡靈首席指望着借他的手除去奈維隆三位。如果杜克蘇斯瑞姆不是他殺的,那麼這句提醒就是沒有任何其他含義的真話:奈維隆等三人能夠殺死杜克蘇斯瑞姆,肯定有着其他的力量。
如果杜克蘇斯瑞姆是薩扎斯坦殺的……那麼死靈首席現在說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可就複雜多了,潘尼多半肯定,在未來面對那幾位首席的時候,必然會遇上變數。
“哦,安心好了,小朋友,有你在,他們三個全都是連法術都施展不利索的廢人,至於變數,我想我可以很輕易地應付。”潘尼看到,薩扎斯坦在輕笑,卻稍稍安下了心。
儘管是在爲死靈首席作槍,但潘尼敢肯定這件事情沒有風險,某種程度上,薩扎斯坦還控制着他,在潘尼的利用價值沒有徹底耗盡以來,死靈首席不會將這樣好用的走狗當成炮灰使喚。
像潘尼這樣的人才,用來做炮灰簡直是天大的浪費。
法師這麼想,也許有點自戀,但也還算有些道理。
“呃……恕我冒昧,大人,您這次迴歸,已經決定好要完全掌握塞爾最高的權利了?”看着薩扎斯坦自信的笑容,潘尼做出帶着幾分好奇的模樣,很是自然地詢問。
他感覺到,與薩扎斯坦相處的時候,是一個很好地瞭解這位亡靈首席的時機。
他不可能直接了當地詢問:閣下究竟有什麼瘋狂的企圖,但旁敲側擊之下,往往會有着出人意料的收穫。
現在潘尼扮演着不知情下被薩扎斯坦控制着的走狗,而薩扎斯坦則扮演着一個合作者與同道前輩,那麼作爲一個後輩和下屬,問出這樣的問題……似乎不算出格。
“是的,是的,我和我的老朋友們扯皮扯得太久了。再這樣下去。塞爾這個國度永遠也不可能平靜下來。”薩扎斯坦吐了口氣:“這個國家必須只有一個聲音。”
展露一角的野心。
這還不夠,潘尼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希特勒式的人物,在這個封建社會爲主流的世界,遠遠算不上出格和瘋狂。
同時潘尼徹底明白,葉法安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薩扎斯坦的一切行動背後,隱藏着瘋狂的目的,而他的第一步,就是掌握塞爾的權力。
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不用再問了。
閃電般的念頭轉過。潘尼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是被薩扎斯坦的野心驚住了。
“你很驚訝?希望我的想法沒有遭致你的反感。”薩扎斯坦輕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這沒關係,我親愛的小朋友,我知道。你並沒有多少野心,對權勢也不是很熱衷,所以塞爾的權力落到誰的手裡,你是不會關心的,你眼下關心的,只是幹掉你的仇人然後回去和你的情人們經營你的小王國去,對麼?”
巫師心臟一跳,他承認,薩扎斯坦說得對。
本質上講,他並非什麼野心巨大的人物。自從降臨這個世界,若非命運一再的擠壓推動,他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同時注意到薩扎斯坦感慨的語氣,心中也暗暗凜然,這個老怪物對他的瞭解遠比潘尼自己所想象的要深。
不過薩扎斯坦的話卻沒有停下來:“知足的人就是幸福啊,人的慾望可是很難得到滿足的。”
不知怎麼地潘尼竟然從薩扎斯坦的話語中聽到一些奇怪的情緒,這讓他擡起頭來,看到薩扎斯坦幻術僞裝過的老臉仍舊一臉彷彿固定在上面的笑容。
忽然明白,這語氣是一種淡淡的羨慕。
同時也讓潘尼對薩扎斯坦生出了嶄新的瞭解。
這位死靈首席大人的慾望,恐怕不是潘尼這顆還處在淺薄世俗階段的心所能測度的。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成爲紅袍法師的時候。薩扎斯坦所說的那些把衆神貶落到一文不值的話語。
潘尼明白到:薩扎斯坦的慾望,連衆神都滿足不了。
那必然瘋狂到不可思議。
“哦,說多了。”薩扎斯坦發出兩聲乾笑:“十天之後的塞爾山頂,一切問題都將解決,從此以後。至少在塞爾,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了。”
“希望如此。”雖然心裡如此想。但是潘尼嘴裡說的卻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綜上所述,這是一席表裡不一的對話。
注視着潘尼遠去,薩扎斯坦放下仍舊滿着的紅茶杯,嘴角的笑容勾起幾點玩味。
事情完成後,潘尼迅速回到神廟駐地,簡單地準備一番後,施展傳送術,到達了一個地方。
無論薩扎斯坦在實行着怎樣瘋狂的計劃,他都要做好和這個恐怖的存在決裂的準備。
葉法安告訴他的兩條重要信息正好可以幫助到他。
其一是薩扎斯坦的真名追蹤術,通過葉法安的敘述,潘尼瞭解到,這種追蹤,是追溯他方法論的漏洞,通過預言法術形成的效果,只要他與薩扎斯坦所處的位面斷開聯繫,那麼這個法術就會失效。
薩扎斯坦也不會每時每刻都保持着這種追蹤狀態。
而潘尼的目的地,正好在費倫之外。
也是葉法安告訴他的第二條信息。
一個屬於某位紅袍法師的隱秘巢穴,坐落在下層界某沸騰的熔岩河旁。
這座法師塔外觀樸實,但是潘尼卻知道這座法師塔的力量不可輕忽:光是最外層,就固定了四個傳奇法術,讓它們可以在面對任何敵人的時候做出最快速的反應。
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整個地瞬移到其他位面。
但如果方法論被人抓住紕漏,也就沒有價值了。
巫師舉起那根快三年沒摸過的魔棒,一道光芒閃爍,同時另一隻手引導咒文,一聲驚動半層位面的巨響,這座法師塔就在燦爛的焰火花中爆炸成了碎石塊,一個紅袍光頭狼狽地在煙火中逃竄出來,潘尼追了上去,面對一張表情驚恐的臉,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
“阿茲納述爾大人,我們之間爲什麼不可以好好地談談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