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0章 騎兵
“爲了將我們從俄國人的包圍圈裡解救出去，曼斯坦因元帥派遣了多路大軍，同時從包圍圈的外圍向俄國人發起了進攻。”施特默爾曼繼續說道：“如今進展最爲順利的，莫過於貝克重裝甲團，他們已經突破了俄國第20坦克軍的防線，正在攻擊利相卡的第18坦克軍防區。假如我們留下一部分兵力，在這裡牽制俄國人, 主力趕過去與貝克重裝甲團匯合，就能徹底打破俄國人的包圍圈。”
在場的軍官，除了吉勒將軍外，還有第72、第112、第38和第57步兵師的師長。當施特默爾曼說完後，第72師師長立即問道：“將軍閣下，不知您打算如何分配我們現有的兵力？”
施特默爾曼知道對方的言外之意，是想問問自己打算留下哪支部隊，在239高地附近吸引蘇軍的注意力，以掩護主力部隊順利突圍。
“突圍部隊將分爲兩個梯隊，第一梯隊爲第72、第112步兵師和維京師，你們將在坦克和突擊炮的掩護下，爲被圍部隊打開缺口，與包圍圈外趕來救援的部隊匯合。第一梯隊的指揮官，是維京師師長吉勒將軍。”
對於施特默爾曼的安排，軍官們沒有任何異議，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等待他繼續發佈突圍的命令。
“各師的指揮部和團級以上軍官，跟在第一梯隊的後面，參與突圍行動。在他們的後面，是我們的傷員輜重隊和衛生機關。”
“第二梯隊由剩餘的部隊組成。其中，第38步兵師從北面和東面進行掩護，第57步兵師則從南面保障突困集團。”
一口氣說完突圍的安排後, 施特默爾曼停頓了片刻，隨後問道：“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有的，將軍閣下。”第57步兵師師長站起身，表情嚴峻地問：“我想問問，誰來擔任第二梯隊的總指揮？”
“第二梯隊的任務艱鉅，他們不光要負責牽制239高地附近的俄國人，同時，還要充當整個被圍集團的後衛。”施特默爾曼面無表情地說完這些話之後，石破天驚地說：“我將親自擔任第二梯隊的總指揮。如果我們能順利地突破俄國人的包圍圈，我將和普通的士兵一道，最後離開這該死的包圍圈。”
聽說施特默爾曼打算親自斷後，衆人都不禁大驚失色。吉勒更是激動地說：“將軍閣下，要不，還是由我來擔任第二梯隊的總指揮吧，由您指揮第一梯隊突破俄國人的防線，趕過去與友軍會師。”
面對吉勒表現出的善意，施特默爾曼還是拒絕了：“吉勒將軍，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你不必再勸我了。”
聽施特默爾曼這麼說, 吉勒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 也無法改變對方的決定，只能點點頭，無奈地說：“好吧，將軍閣下，我遵照你的命令，帶領第一梯隊向利相卡方向突圍。”略作停頓後，又問，“那我們該什麼時候行動呢？”
“今晚23時。”施特默爾曼說出行動的時間後，還向吉勒解釋說：“因爲那時地面冰凍，比較有利於行軍，同時晚上能見度極差，有利於我們隱蔽自己的行動。。”
“那進攻前，需要對俄國人的防線實施炮擊嗎？”
“不行，不能實施炮擊。”施特默爾曼搖着頭說：“大炮一響，不就等於告訴俄國人，我們要準備從那裡突圍了嗎？因此，你們在進攻前，是沒有任何炮火掩護的，你們只能依靠自己所擁有的坦克和突擊炮，儘快在俄國人的防線上，撕開一個缺口，確保全軍能順利突圍。”
軍參謀長等施特默爾曼說完後，試探地問：“軍長閣下，既然今晚就要突圍，那麼對239高地的進攻，還繼續嗎？”
“這是當然。”施特默爾曼點着頭說：“爲了不讓俄國人察覺到我們的異樣，對239高地的進攻必須繼續。不過除了瓦隆人突擊旅留下外，維京師的其它部隊都歸建吧。進攻高地的任務，交給第167和第168步兵師來負責吧。”
“軍長閣下，”聽到施特默爾曼的這道命令，軍參謀長不由大驚失色：“如今這兩個師的總兵力僅有六千多人，如果讓他們執行這樣的命令，恐怕會讓他們變成一個空番號的。”
施特默爾曼盯着自己的參謀長，語重心長地說：“參謀長，如果我們不想辦法吸引俄國人的注意，那麼主力就根本無法完成突圍。我們和外界聯繫的機場，都已經被俄國人全部佔領，若是繼續拖下去，恐怕我們就會重蹈保盧斯在斯大林格勒的覆轍。到時候，就算剩下的兵力再多有什麼用，這些部隊還不是會被統帥部取消番號。”
軍參謀長仔細一琢磨，施特默爾曼說得非常有道理，假如讓部隊繼續停留在包圍圈內，被蘇軍殲滅是遲早的問題。要想擺脫這樣的命運，就必須不顧一切突破蘇軍的包圍圈，而牽制住239高地附近的第53集團軍，則是能否突圍的關鍵。
見沒人說話，施特默爾曼衝衆人擺了擺手，說道：“都回各自的部隊做準備，接下來，我們將面臨的關係我們生死存亡的一場惡戰。”
…………
兩個小時後，德軍再次向239高地發起了進攻。
基裡洛夫很快就發現了異樣，這次德軍進攻時，並沒有進行炮火準備，就直接發起了衝鋒。而掩護步兵進攻的，則是很長時間沒有露面的坦克和突擊炮。
看到這種情形，基裡洛夫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德國人怎麼會突然改變進攻戰術。要知道，德軍在進攻前，實施猛烈的炮擊，還能摧毀高地上的工事，給守軍造成一定的傷亡。而這種依靠坦克和突擊炮做掩護的進攻，效果明顯要差很多。
舉着望遠鏡觀察一陣後，基裡洛夫還察覺到如今進攻的都是普通的國防軍，而不是剛剛的黨衛軍，不禁皺起了眉頭，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想了很久，依舊沒有想出答案，但他覺得應該把這個情況，向索科夫進行彙報，便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司令員同志，敵人再次對我師堅守的239高地發起了進攻。”電話一通，基裡洛夫就開門見山地說：“不過這次的進攻，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有點不對勁？”索科夫納悶地問：“哪裡不對勁？”
“這不好說，”基裡洛夫望着那些正在接近陣地的敵人，表情複雜地說：“具體的我說不清楚，但總覺得這些敵人和前兩輪進攻的敵人有些不同。”
基裡洛夫的報告，讓索科夫意識到德國人可能想逃，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吩咐對方說：“基裡洛夫中校，想辦法搞清楚敵人的番號，我倒想知道，究竟是哪支部隊如此大膽，居然敢在沒有炮火掩護的情況下，就直接向239高地發起了進攻。”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基裡洛夫說道：“我會盡快搞清楚德軍的番號。”
要搞清楚德軍部隊的番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可以通過審訊俘虜和檢查屍體身上的證件，來確認他們屬於哪支部隊。
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基裡洛夫就再次給索科夫打電話，急急地報告說：“司令員同志，都搞清楚了，我們的戰士通過檢查屍體身上的證件，確認此次進攻高地的敵人，是第167和第168步兵師的官兵。”
“什麼，第167和第168步兵師的官兵？”聽完基裡洛夫的報告，索科夫更加確定施特默爾曼是打算溜了。不過他並沒有向基裡洛夫泄露這個情況，只是叮囑對方說：“德國人把進攻239高地的部隊，由黨衛軍換成了普通的國防軍，我覺得其中有問題。你要想辦法抓幾個俘虜，然後送到集團軍司令部來，我要親自對他們進行審問。”
等索科夫一放下電話，斯米爾諾夫就好奇地問：“司令員同志，您說說，德國人把進攻高地的部隊，由戰鬥力強悍的黨衛軍換成了戰鬥力一般的第167和第168步兵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索科夫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不願意隨便說出自己的猜測，便敷衍地說道：“可能是施特默爾曼想通過這些普通的部隊，來消耗我們的有生力量和彈藥吧。等達到目的之後，再用維京師實施最後的突擊，從而達到佔領高地，打開包圍圈缺口的目的。”
這番半真半假的分析，偏偏讓斯米爾諾夫信以爲真，他還感慨地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你的分析真是太正確了，我看實際情況應該就是如此。”
索科夫開始琢磨，僅僅239高地周邊，就佔用了自己四個師的兵力，佔到集團軍總兵力的一半。如果要對德軍展開進攻，自己手裡的兵力顯然是不夠的，只能向上級求援。想到這裡，他立即吩咐通訊兵主任爲自己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依舊是扎哈羅夫，聽到索科夫的聲音，他以爲239高地失守了，不免有些緊張：“索科夫同志，你給我打電話，是爲了239高地的事情？”
“是啊。”索科夫也沒多想，就如實地回答說：“我要彙報的情況，的確與239高地有關。”
扎哈羅夫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有些緊張地問：“索科夫同志，你不會告訴我，說239高地失守了吧？”
“239高地失守？”索科夫詫異地說：“方面軍參謀長同志，我什麼時候說239高地失守了？”
“既然不是239高地失守，那你給我打這個電話，又是爲了什麼？”
“是這樣的，方面軍參謀長同志。”索科夫意識到扎哈羅夫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向他解釋說：“進攻239高地的敵人，忽然由原來的維京師變成了第167和第168步兵師，我覺得有必要向你們進行彙報。”
扎哈羅夫聽完後，有些詫異地反問道：“索科夫同志，你是如何考慮的？”
“方面軍參謀長同志，你我都明白，239高地是德軍突圍能否成功的關鍵，這樣是德國人最初一直使用維京師進攻的原因。因爲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強悍，有能力突破我軍的防禦。”索科夫這麼說，並不是誇大維京師的實力，而是實事求是，畢竟這個師在不久前的進攻中，把施季裡茨的步兵第116師打殘了，照理說他們能取得這樣的戰果，施特默爾曼肯定會繼續讓他們進攻239高地，但如今卻換了其它的部隊，其用心就可想而知了。“德國人忽然換上了建制不全，戰鬥力已經嚴重下降的兩個國防軍師，其中一定有陰謀。”
“陰謀，什麼陰謀？”扎哈羅夫問道。
“我覺得德國人可能是想用這兩個師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他們把維京師調往其它的方向，繼續實施他們的突圍計劃。”
“那你覺得他們的突破口，會選擇在什麼位置呢？”
索科夫的目光停留在地圖上良久，纔開口說道：“我覺得德國人要想完全跳出我軍的包圍圈，必須要渡過格尼洛伊季基奇河。而要想到達那裡，他們只能從北面或者南面，繞過239高地……”
扎哈羅夫聽索科夫這麼說，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說了等於沒說。如果德國人真的無法拿下239高地，只能選擇繞路的話，肯定是從高地的南面或北面繞路，總不能向東重新回到蘇軍雲集的區域去送死吧。
“那你是怎麼考慮的？”
“我希望上級能給我派遣一支機動性強的部隊。”索科夫向扎哈羅夫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這樣我就能在德軍撤退時，對他們進行追擊。”
“等一等，索科夫同志。”扎哈羅夫聽完後，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我先向科涅夫將軍請示一下，看他的意思如何。”
科涅夫聽完扎哈羅夫的彙報，又盯着地圖看了一陣，思考該把哪支部隊調給索科夫，讓他可以在發現德軍撤退時，果斷地展開追擊行動。
扎哈羅夫見科涅夫遲遲不說話，還以爲他不願意給索科夫派新部隊呢，便試探地問：“司令員同志，如果你覺得不妥的話，就不用向第53集團軍派遣新的部隊。”
“參謀長同志，我覺得應該給第53集團軍派遣援軍。”科涅夫擡起頭，望着扎哈羅夫說道：“你現在給近衛騎兵第5軍軍長謝利瓦諾夫將軍打電話，命令他率部隊進駐第53集團軍的防區，並接受索科夫的指揮。”
“什麼，把騎兵交給索科夫指揮？”扎哈羅夫吃驚地問：“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科涅夫自信地說：“我相信索科夫一定能將騎兵的作用發揮到極限，你我就拭目以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