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裡,索科夫就接到了安娜打來的電話:“米沙,我今天有事,就不過去了。我怕你擔心我,所以電話給你說一聲。”
“嗯嗯,我知道了。”索科夫心不在焉地說:“明早我去接你。”
掛斷電話之後,索科夫坐在寫字檯前,仔細思索最近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先是在柳芭父親留下的書裡,見到了署着自己名字的小說;其次是在房東祖父的日記本,見到了關於自己的記錄。今天更是離譜,居然見到昔日的老部下麗達,雖然自己的外貌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變化,但對方還是從自己說話的語氣中,猜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種種跡象表明,自己穿越到衛國戰爭時期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場漫長的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根據自己所掌握的線索,似乎還預示自己可能會再次回到四十年代後期,因此必須早點做好準備。
意外出現的麗達,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可惜維多利亞告訴自己,麗達得了老年癡呆,大多數時間人都處於不清醒狀態。自己過去找她聊天時,她所說的話,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只是她的臆想,還真不好判斷。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開車去安娜住的地方接她上班。
來到樓下,他撥通了安娜的電話:“我在樓下,你和列娜快點下來,我送你們去上班。”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安娜和列娜從單元樓裡出來,徑直地走向了索科夫的車。
列娜打開後排的車門,坐進去時笑着問索科夫:“米沙,昨晚睡得好嗎?”
“列娜,你真是討厭,瞎說什麼。”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安娜,佯嗔道:“我昨晚沒過去,米沙就會睡不着覺?”
索科夫原以爲列娜是在開玩笑,笑了笑,啓動車輛就準備前往視察。
沒想到列娜接着問來一句:“米沙,你說昨晚不會又有人去店裡搗亂吧。”
聽到列娜的話,索科夫的面色不禁一沉,雖說昨天那兩個試圖縱火的人,已經被關進了警局,但不排除王俊濤之流,會繼續派人來搗亂。別人不瞭解王俊濤,自己多少還是聽過他以前所幹的壞事,九十年代初期,屢屢搶劫國際列的劫匪中,就有王俊濤的身影,幹了不少罄竹難書的壞事。
後來華夏警方和俄羅斯警方聯手,打掉了這股國際劫匪,但其中卻有少數人漏網。特別是王俊濤,當時他得了髒病,正在聖彼得堡的一家醫院裡治病,從而陰差陽錯地躲過了抓捕,保住了一條狗命。等風頭過後,又和其它漏網的同夥,組建了幫派,專門幹些欺壓同胞的事情。
這樣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沒有能討到好,怎麼會輕易善罷甘休,肯定還會想方設法來對付自己。索科夫心裡在琢磨,如果他再搞小動作,自己應該如何對付他。
來到市場,安娜沒有立即去上班,而是跟着索科夫來到他的店鋪,想看看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店門口一切正常,偶爾會有巡邏的保安經過。見到索科夫等人,他們還會主動打招呼。
列娜叫住了一名保安,詢問了幾句之後,回來向索科夫報告:“米沙,我問過保安了,昨晚一切正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就好,那就好。”雖說那些人再來搗亂,索科夫可以讓保安把他們趕走,但畢竟會影響到心情。他打開店門,確認一切都正常之後,對安娜說:“安娜,我這裡沒事,你去上班吧。”
“米沙,如果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安娜朝索科夫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會立即趕過來的。”
索科夫可不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時,安娜趕過來能幫自己什麼忙。不過既然對方這麼說了,他還是點點頭,敷衍說:“好的,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進店鬧事的事情,的確沒有發生。但從十點左右開始,就有幾個外表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光頭或小平頭,在店門外不時地走過。如果看到有顧客要進店,他們就停下腳步,在店門外大聲地喧譁,讓原本準備進店的顧客,都搖着頭走開。
列娜看到這種情況,顯得非常生氣:“米沙,你看這些人,純屬就是來搗亂的。我去叫保安,把他們攆走吧。”
但索科夫卻制止了她:“列娜,沒用的。就算把保安叫過來,也拿他們沒轍,畢竟他們又沒有進門,只是在門外走來走去。”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搗亂嗎?”列娜生氣地說:“如果再這樣下去,今天就別想有顧客進門了。”
影視劇裡演過類似的場景,黑幫想搞垮一家飯店,便安排人手來佔座,每人一張桌子,點上一盤花生米,一吃就是一天,老闆明知道這些人就是來故意搗亂的,但還拿不到別人的把柄。
索科夫坐在店裡,望着門外不時走過的混混們,腦子裡在思索,應該用什麼辦法,把他們攆走。但想了許久,卻依舊是一籌莫展。他心裡暗自苦笑,自己這個曾經指揮千軍萬馬在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把德國人打得聞風喪膽的將軍,如今面對幾個混混卻束手無策。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拿出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意外地發現居然是昨天的女警官維多利亞,他猜想是不是與麗達有關,連忙接通了電話:“喂,維多利亞警官,我是米沙,你有什麼事情嗎?”
“米沙,你好!”維多利亞在電話裡客氣地說:“我清早出門時,曾祖母叮囑我,一定要讓你到家裡做客。你看你能否在晚飯之後,到我家裡來一趟。”
“嗯,沒問題。”索科夫回答說:“我吃完晚飯就過去。”
維多利亞在掛斷電話前,出於禮貌,隨口問了一句:“米沙,你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她說這話時,門外的混混再一次路過,其中一人還有意停下腳步,衝着店門的位置吐了一口痰。
“維多利亞,我遇到了點麻煩。”索科夫連忙把自己如今遇到的問題,向維多利亞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就在附近,等我過去再說。”
十幾分鍾之後,維多利亞帶着幾名警察出現在店外。她讓其他人留在門外,獨自一人走進了店裡。
看到進門的維多利亞,索科夫連忙迎上去,客氣地說:“維多利亞,你來了!”隨後吩咐列娜,“給警官倒杯茶!”
列娜認出這位女警官,就是昨天帶隊來勘察現場的那位,她雖然不明白,怎麼剛過了一天,索科夫和女警官怎麼就好得如同多年的朋友一般。
維多利亞和索科夫剛說了幾句話,那羣混混再次出現在店門外,不過他們看到有警察站在這裡,沒有敢停留,加快腳步試圖離開。但維多利亞卻快步衝到店門口,衝着自己的部下說:“把他們幾個攔下,檢查他們的證件。”
站在門口聊天的警察們,聽到維多利亞的命令,立即快步上前,將那些混混攔下,檢查他們的證件。別看這些混混平日裡囂張跋扈,但看到出現在面前的警察,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乖乖站着不敢動彈。
這一查,還真查出了問題。五個混混,就有四個沒有證件,唯一有證件的那個,簽證也過期半年多了。
維多利亞只是看在自己曾祖母的面子上,準備幫索科夫解決一個小麻煩,沒想到居然抓住了五個非法移民,她連忙命令自己的部下,“你們幾個先把他們帶回局裡,覈實過身份之後,再送往移民局。”
那些警察聽後,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響亮地答應一聲之後,押着那些混混就離開了。
維多利亞又和索科夫聊了幾句,叮囑他晚上到家裡做客之後,轉身離去。
“米沙,”等維多利亞離開之後,列娜好奇地問:“你好像和這位女警官關係不錯嘛。”
“她是我的鄰居,就住在我家樓下。”索科夫簡短地說:“昨天下班時,在門口遇到了。她說遇到什麼事情,可以給她打電話,她會想辦法幫我解決的。這不,她一過來,就把那些混混都收拾掉了。”
“哦,原來是這樣。”列娜搞清楚維多利亞出手相助的原因後,又好奇地問:“你說那些混混被帶走之後,會被立即放出來嗎?”
“這不好說。”索科夫心裡很清楚,雖說被抓的混混,身份都不合法,但如果王俊濤要想幫助他們的話,肯定會使出鈔能力,花錢將他們從警局裡撈出來:“不過他們要想出來,派他們來搗亂的人,就要大出血,花一大筆錢把他們保釋出來。”
“那明天還會有人來搗亂嗎?”
“我想應該不會有了。”索科夫想到王俊濤爲了對付自己,已經先後有十幾個手下被關進了警局。要想把這些人撈出來,每個人至少要花二十萬盧布,也不知道他舍不捨得花這筆錢:“這幾天被抓起來的人,要是想全部撈出來,花費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如果沒人搗亂,那真是謝天謝地了。”列娜說道:“本來如今就是淡季,進店裡的顧客就不多,要是再被他們這麼一攪和,那就更別想做生意了。”
街上的同行,見到混混不斷在這條街上晃悠時,雖然心裡也在爲索科夫擔心,但卻不敢過來找他,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鬥得過王俊濤手下的幫派分子。此刻見到混混們都被警察帶走了,也陸續來到索科夫的店裡打聽情況,同時解釋自己剛剛沒過來的原因。
“小林,剛剛的那羣警察是怎麼回事?”有人好奇地問:“他們怎麼會把那批混混抓走呢?”
“昨天我的店鋪被人潑了汽油,就是這位女警官帶隊的。”索科夫並沒有把自己和維多利亞之間的關係告訴衆人,而是編了一個看起來很合理的橋段:“她今天過來詢問我這裡的情況時,正好看到那羣混混在門外不停地走過,便讓自己的手下查對方的證件,誰知這些人都是沒有證件的非法移民,便全部抓回警局進行甄別。”
“這些人被警察抓走之後,估計王俊濤會老實一段時間,不再派人過來騷擾你。”
“希望如此吧。”
誰知在下班前,始作俑者老譚卻出現在索科夫的店裡。
他哭喪着臉說道:“兄弟,求求你,看在大家都是華夏人的面子上,幫幫我吧。”
索科夫此刻對老譚也是厭惡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他強出頭,非要把那個趾高氣揚的蔡總討個說法,哪裡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事。他前天提出的無禮要求被自己拒絕之後,居然找了七八個混混,想砸自己的店,幸好列娜和阿達及時地叫來了保安,抓住了他們,才避免店鋪受到損失。當天晚上,那些混混所在的幫派,就派人來潑汽油試圖縱火,好在保安的警惕性高,及時地制止了他們。今天,又派來五個混混,在自己的店外走來走去,影響自己的生意。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老譚怎麼還有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見索科夫不理睬自己,老譚繼續說道:“這兩天過來找你的人,基本都被抓進了警局,要把他們救出來,至少需要五六百萬盧布。幫派的王老大已經派人來傳話,讓我出這筆錢。我最近幾個月一直在賠本,根本拿不出這筆錢。所以……”
索科夫被老譚的話氣笑了:“這麼說來,你是想讓我出這筆錢?”
“沒錯沒錯。”老譚連忙使勁地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不管怎麼說,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要負主要責任,我不過是受你牽連而已。”
索科夫強忍着心頭的怒火,纔沒有一巴掌將對方從自己的店裡扇出去,扭頭對列娜說:“列娜,你去找保安,讓他把這人攆走。”
這兩天出了不少的事情,列娜的警惕性自然要比平時高。此刻聽索科夫讓自己去叫保安,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功夫不大,兩名保安就在列娜的帶領下,來到了店裡。
一名高個保安走到老譚的面前,向他伸出手:“你是什麼地方,跑到這裡做什麼?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雖然面前站着的只是保安,但聽明白對方的話之後,老譚還是乖乖地掏出了護照,遞給了對方。
高個保安看了看護照,隨即一擺頭,說道:“跟我們去公司辦公室,把這件事說清楚。”
老譚被押走時,用噴火的眼睛盯着索科夫,如果眼睛能殺人,想必索科夫已經被燒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