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來到了霍夫林醫院的入口處,這裡停着一輛警車,旁邊還站着兩名軍裝警。
雖然看到來的車輛中,有一輛是警車,但盡職的軍裝警還是擡手把車攔了下來。
一名軍裝警走過來,朝索科夫的車裡瞧了瞧,看清楚坐在副駕駛的維多利亞後,連忙立正敬禮,隨後禮貌地問:“少校,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維多利亞衝着外面的軍裝警問道:“醫院裡的救援工作,還在進行嗎?”
“昨天就結束了,少校。”軍裝警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參與救援的人說,裡面已經沒有人了,沒有繼續搜救的必要。”
“我們能進去嗎?”
聽到維多利亞的這個問題,軍裝警的臉上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很顯然,他得到了命令,不準閒雜人等進入霍夫林醫院,免得再發生什麼意外。但如今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警銜比自己高很多的長官,阻止對方進入醫院,似乎不太合適。
就在軍裝警左右爲難之際,維多利亞開口說道:“我得到消息,如今還有三名市民被困在醫院的地底,我們就是前來進行救援的。放心吧,若是你的上級怪罪下來,我會幫你解釋的。”
既然維多利亞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軍裝警意識到自己再阻攔對方,明顯是不合適的,連忙後退一步,做手勢示意索科夫把車開進去。
到達上次的停車位置之後,索科夫把車停好,扭頭問維多利亞:“維卡,你知道警方開鑿的那個救援通道在什麼位置嗎?”
好在維多利亞來這裡之前,曾經做過功課,因此並沒有被索科夫的這個問題難倒:“別擔心,我知道那個救援通道在什麼位置,等我們做好準備後,我就帶你過去。”
維多利亞推開車門下了車,後面車上的薩莎和亞羅什,下車之後,徑直走到車後,打開了後備箱,從裡面取出救援用的裝備。
看着維多利亞三人穿上防彈背心,索科夫不禁暗自吐槽:如今是下去找人,又不是從恐怖分子的手裡救人,犯得着穿防彈背心麼?
但下一刻,維多利亞就拿着一件防彈背心走過來,對索科夫說:“把這件防彈背心穿上。”
索科夫接過防彈背心,試探地問:“我們只是下去找人,又不是打仗,用得着穿防彈背心麼?”
“下面的環境複雜,難免會遇到磕磕碰碰,穿上防彈背心,可以減少要害部位受傷的機率。”
索科夫一邊穿防彈背心,一邊繼續問道:“你把局裡的防彈背心給我穿,上級知道了,不會批評你吧?”
“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維多利亞有些不耐煩地說:“這件是我備用的防彈背心,如果你不想穿,就給我脫下來。”
四人拿着繩索、工兵鏟等工具,朝着救援通道走去時,索科夫專門觀察了一下薩莎和亞羅什身上的裝備。兩人腰間的槍套裡,是一把馬卡洛夫手槍,這種槍用的是採9x18毫米馬卡洛夫手槍彈,彈容量12發,在威力上並不如早期的託卡列夫TT-33型,但該槍更輕巧,更靈活,是最受俄羅斯警察喜愛的配槍。
兩人背上背的並不是什麼突擊步槍,而是新裝備軍警的PPK-20衝鋒槍。這種槍使用口徑9×19mm的彈藥,採用了新型的伸縮折迭槍托、護木和小握把的設計。該槍的全長70釐米,帶上彈匣重量爲3千克,能在城市環境等空間狹小地區快速靈活地改變槍口的指向。
很快,四人就來到一個一米見方的豎井旁,這就是警方昨天鑿開的救援通道,救援隊所搭的支架,以及上面掛的滑輪都還沒有拆除。
“少校,”薩莎開口對維多利亞說:“我先下去瞧瞧。”
維多利亞點點頭,叮囑對方說:“下面的環境複雜,你多加小心。”
薩莎戴好防毒面具,將腰間的掛鉤往滑輪的鏈子上一掛,在亞羅什的幫助下,快速地進入了那條救援通道。
幾分鐘之後,維多利亞衝着下面喊道:“薩莎,下面的情況怎麼樣?”
“報告少校,一切正常。”薩莎在下面回答說:“你們下來吧。”
“亞羅什,你留在上面。”維多利亞向亞羅什交代一句之後,對索科夫說:“米沙,你跟着我下去。”
索科夫下井的過程中,心裡暗自計算這個通道的長度。等落到下方的地下室時,他算出通道的長度不少於20米。這麼深的距離,如果沒有救援隊的幫助,那些被困在地底的人,還真沒有脫險的可能。
腳踏實地之後,索科夫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除了通道透下來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外,其餘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他連忙取出強光手電,摁亮之後照向四方。
別看在市場購買強光手電時,手電的光線能把街道照亮。但在黑漆漆的地底,手電的光線被四周的黑暗所吞噬,除了光柱所照到的區域,能看清楚外,其餘的地方依舊處於一片黑暗。
“米沙,”維多利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你怕不怕?”
索科夫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但下一刻,他想起這裡能見度極低,維多利亞不見得能看到自己搖頭,趕緊補充說:“不怕!”
“不怕就好。”維多利亞繼續說道:“那就在四周到處找找,看有沒有被建築垃圾和泥土堵塞的通道。”
索科夫答應一聲,一手拿着手電,一手提着工兵鏟,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面走去。
當他來到一堵牆前面,藉助手電的光線,先是仔細地查看一番後,又用手裡的工兵鏟捅了捅,發現泥土下方是堅硬的水泥牆之後,他又換了一個方向,繼續查找。
整個地下室的面積,大概有五十多平米,索科夫、維多利亞和薩莎三人用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沒有找到離開這個地下室的任何通道。
對於這樣的結果,維多利亞感到萬分的疑惑:‘奇怪,當初獲救的人,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如今地下室的四周都沒有任何通道,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是啊,真是挺奇怪的。”薩莎附和道。
“米沙,你怎麼看?”維多利亞問道。
雖然在剛剛的搜尋中,索科夫並沒有發現任何通道,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在努力思索,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此刻聽到維多利亞問自己,他若有所思地說:“會不會我們的尋找方式出現了問題。”
“尋找方式出現了問題?”維多利亞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索科夫拿着強光手電上下晃了晃,開口問道:“你說這個地下室的挑高有多少?”
“大概有四五米吧。”
“我仔細地想了想,我們用工兵鏟探查通道的位置,基本在腰間,也就是說一米多高的位置……”
沒等索科夫說完,薩莎就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說米沙,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薩莎,別打岔。”維多利亞制止了薩莎之後,就試探地問索科夫:“米沙,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你是說,我們探查的高度可能有問題。進入這個地下室的通道所在的位置,應該比我們想象的要高一些?”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索科夫點着頭說:“我懷疑那些人是從上面某個位置滾下來,然後通道就被倒塌的石塊和泥土堵住了。如果我們要想找到通道,可以試試高一些的位置。”
“嗯,有道理。”維多利亞贊同索科夫的說法,吩咐薩莎:“薩莎,你按照米沙說的,把搜尋高度提高到齊胸的位置,看能否發現被埋沒的通道。”
“是,少校。”薩沙果斷地回答道。
這次的搜尋僅僅進行了幾分鐘,索科夫就發現工兵鏟捅下去,沒有再遇到堅硬的水泥牆,而是鬆軟的泥土。他連忙用工兵剷剷了兩下,裡面除了一些碎石外,基本都是泥土。
有了發現的索科夫,連忙扭頭衝另一側忙碌的維多利亞喊道:“維卡,我好像有發現。”
聽到索科夫的喊聲,維多利亞快步地走過來,試探地問:“是發現通道了嗎?”
“好像是的。”索科夫等維多利亞走到面前後,繼續對她說:“麻煩你給我照亮,一隻手鏟土實在太費勁了。”
等維多利亞將手電的燈光,照着挖掘的位置後,索科夫用雙手握緊工兵鏟,一鏟接一鏟地往下剷土,很快,那個位置就出現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坑。
見到這種情形,維多利亞也意識到,沒準這就是被掩埋的通道,連忙衝着旁邊喊道:“薩莎,過來幫一下忙。”
薩莎提着工兵鏟快步過來,問維多利亞:“少校,有什麼指示?”
維多利亞晃了晃手電,對薩莎說:“你看到這個坑了麼?這後面應該就是被泥土掩埋的通道,你幫米沙一把,儘快把通道挖開。”
“是!”薩莎響亮地答應一聲,隨後揮動工兵鏟,與索科夫一道挖掘被埋沒的通道。
經過半個小時的挖掘之後,被掩埋的通道漸漸地露出了它本來的面貌。
薩莎也興奮起來,他扭頭對維多利亞說:“少校,看來我們的確是找到了被掩埋的通道。”
維多利亞點點頭,隨後對薩莎說:“你可能累了,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吧,讓亞羅什下來接替你工作。”
“好的。”地下室內原本就有些缺氧,薩莎又挖掘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感到了疲憊,聽維多利亞這麼說,連忙答應一聲,隨後衝上面喊道:“亞羅什,亞羅什!”
很快,上面傳來了回聲:“什麼事兒?”
“先把我拉上去。”說完,薩莎把腰間的掛鉤往滑輪的鏈子上一掛。
當薩莎開始緩慢上升時,正在挖土的索科夫驚奇地發現,被工兵剷剷到的泥土,有部分不再往外脫落,而是落進了相反的方向。見到這種情形,索科夫不由喜出望外,連忙對維多利亞說:“維卡,你看,泥土有的朝裡面掉落,說明我們馬上就能把堵塞的通道挖通了。”
“沒錯,再加把勁,我們就能把通道挖穿。”維多利亞關切地問:“米沙,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繼續挖?”
“沒事。”索科夫擺擺手:“很快就要挖通了,還是等挖通之後再休息也不遲。”
再說薩莎回到地面之後,亞羅什關切地問:“薩莎,下面的情況怎麼樣,通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薩莎點着頭說:“暫時不知道通道被堵了多長的距離,所以什麼時候能挖通,還是一個未知數。”
看到亞羅什準備下通道,薩莎連忙攔住了他:“亞羅什,不急在這一時,先抽支菸再說,否則等到了下面,你想抽菸都不行。”
亞羅什覺得薩莎說的有道理,雖然地底不缺氧,但要想在下面抽菸,還是挺危險的,自己還是在地面上抽完煙,再進入地底也不遲。於是掏出香菸,和薩莎坐在豎井旁邊開始吞雲吐霧。
等抽完一支菸,亞羅什把菸頭往地上一扔,用腳尖碾滅之後,將腰間的掛鉤掛好,對薩莎說:“好了薩沙,時間差不多了,再不下去,少校該罵人了。”
誰知亞羅什下井後不久,就在下面大喊大叫,薩莎連忙把頭探進去問:“亞羅什,出什麼事情了?”
“見鬼,薩莎,真是見鬼了。”亞羅什在下面說道:“少校和那個米沙都不見了。”
“什麼,少校他們不見了?”薩莎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你有沒有仔細找過?”
“我把整個地下室都找了一遍,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薩莎想了想,接着說道:“他們也許進入了通道,你四周仔細找找,看通道在什麼位置。”
“四面都是牆,哪裡有什麼通道。”
“你等着,我馬上就下來。”
薩沙重新下到地下室時,用抱怨的語氣說:“亞羅什,你怎麼回事,那麼大的一個通道你都看不到,難道眼睛出了毛病嗎?”
“我四處都找過了,根本發現你所說的通道。”
薩沙連忙把手電照向了自己剛剛挖土的位置,的確看到地上有堆成了斜坡的土堆,但牆上的通道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個健步衝了過去,用工兵鏟在牆壁上敲了敲,意外地發現居然是堅硬的水泥牆壁,整個人頓時傻眼了:“見鬼,這是怎麼回事,剛剛的通道明明在這裡,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薩沙,”亞羅什表情嚴肅地問:“你確定沒有記錯位置,剛剛發現的通道就在這裡?”
“錯不了。”薩沙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你沒有看到地上的這堆土麼,就是我剛剛從通道里挖出來的。”
“可是,如今不但通道消失了,就連少校和那個米沙也下落不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