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壇三尺三叩首,造化也

“唔……”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中的唐鈞軀體無意識的顫抖了幾下,而後漸漸醒來,劇烈的疼痛從衝擊着他的神經,渾身如同散架了般,輕輕一動就牽一髮而動全身,錐心的刺疼幾乎讓他再次昏迷過去。

雲村被大火吞噬的一幕衝擊着他腦海,亦是這個理由讓他忍着劇痛,掙扎着站了起來。

“我不是被打下懸崖嗎,怎麼會出現在山洞裡面呢?”

環顧四周,這裡仿似一個莫名的山洞,古蹟斑駁,四周石壁堅硬如鐵,山洞上方鑲嵌着一顆拳頭大小的綠色珠子,發出柔和的綠光,使整個山洞看起來綠幽幽的,甚是可怕。

山洞幽森而死寂!

在唐鈞面前不遠處,有一座綠玉祭壇,綠玉如同翡翠般晶瑩剔透,散發着誘人的光芒。綠玉祭壇仿若並不是祭獻所用,四周並沒有祭物,而是一尊約五丈高的巨人。

巨人盤坐祭壇正中央,一頭飛瀑般漆黑長髮散亂的披散肩頭,劍眉如鬢,鼻樑高蹺,一雙宛如漆黑深淵的眸子攝人心魂,望一眼便有墜入無底深淵的錯覺,古銅色的肌膚綻放輝光。

唐鈞心神搖曳,被巨人的無上氣勢所攝,氣吞山河,狂傲的霸氣,睥睨天下的偉岸,讓天地失色的雄姿,讓九天神靈顫抖的威嚴,讓唐鈞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面對如此恐怖巨人,唐鈞並沒有害怕之意,他的眼睛聚集在了巨人胸口,那裡是心臟的位置所在,可沒有發現心臟,而是有一個頭顱大小的透明窟窿,窟窿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拳頭形狀,好像是巨人被敵手一拳洞穿心臟而亡,透明窟窿在古銅色寶輝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死了?如此睥睨天下的人物竟然被人轟碎了!”唐鈞忍不住一陣惋惜。

話語剛落,驀然間,一道飄渺的聲音宛如魔咒般迴盪在唐鈞腦海。

“祭壇三尺三叩首……造化也……祭壇三尺三叩首……造化也……”

唐鈞震驚,心神震盪,他雙手捂住耳朵,卻依然揮之不去那道聲音,之後他便乾脆照着那道聲音說的站在祭壇三尺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咚”連續磕了三下。

便在這時,卻見綠玉祭壇忽然綠光大放,和上方那顆綠色珠子交相輝映,與此同時,巨人古銅色寶輝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燒了起來,剎那間將巨人淹沒在內。

唐鈞嚇了一跳,他一動不動的看着,目瞪口呆,須臾之後,便見巨人淪爲灰燼消散天地間,在原地出現了一張獸皮。

綠光閃爍,包裹獸皮懸浮在唐鈞面前。

唐鈞鬆開死死拽在手心的鳳焰花,獸皮入手有絲絲涼意,有些泛黃,很是古老,展開後約莫臉盆底大小,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蒼勁而有力,更像是一枚枚符文。

就在唐鈞想要去記住那一枚枚文字之際,忽然密密麻麻的文字光華大放,瞬間將唐鈞吞噬。

強光一閃,唐鈞睜開雙眼,發現來到了一片陌生的空間。

空氣中瀰漫着蕭瑟的氣息,天穹昏暗,一座高插入雲的巨峰橫擋在他面前,巨峰石壁光滑如鏡,在其上銀鉤鐵畫般刻着一道道古老而氣勢磅礴的文字,文字很古老若符文。

“那不是獸皮上的文字?”唐鈞心臟砰砰跳動,呼吸急促。

瞬間,唐鈞明白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這裡是獸皮空間。

相比於獸皮上的文字,眼前石壁上的更具有道韻,神華流轉,若大道天成,每一筆畫都飽含了無窮的天地至理,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都像是一柄柄風霜寶劍舞動。

神曦流淌,若流水浮雲飄蕩而下,將唐鈞包裹在內,化爲一道神虹沒入石壁之內,石壁瞬間光華大方,將他淹沒在內,文字若神龍翱翔,若鳳凰鳴空,若麒麟咆哮……各不相同,蘊含着不同的道華刻入其腦海深處。

唐鈞腦袋轟鳴,如醍醐灌頂,天音入耳一般,他緩緩閉上雙眸,頓時石壁上文字道韻流轉的更快了,發出燦燦的道芒,涌入他腦海之中。

他清晰的可以看見自己體內每一寸血肉筋骨之內,磅礴的氣血在洶涌,宛如汪洋大海,而在那汪洋大海之中高聳一百零八根通天巨柱,高聳入雲,溝通全身經脈,連接四肢百骸。

其體內氣血自動運轉起來,按着莫名的軌跡流淌,軌跡渾然天成。

大嘴一張,鳳焰花汁液化爲濃濃暖流精華流進四肢百骸。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那一百零八根通天巨柱中的一根中傳出,接着便見汪洋大海倒卷,那根通天巨柱如長鯨吸水一般吞噬血液之內的精華,一股股充滿了溫暖氣息的精華從四肢百骸深處流淌了出來,越來越多暗藏體內每一寸血液中的精華暖流被吸扯了出來,向着那根通天巨柱蔓延而去,轉眼之間,那根通天巨柱變的晶瑩透明,無瑕無垢。

若龍嘯九天,似天音轟鳴,血海上空大浪滔天,晶瑩如玉,透着玉質光芒,潔淨無瑕,充滿了磅礴的神力。

“唰!”、“唰!”

雙眸猛然睜開,兩道神曦道華激射而出,甫一出現,搖晃的天地驟然靜止。

舉目四望,看不見盡頭,在那遙遠的地平線處,像是又另一座插天巨峰橫貫天地,那是玄功的後續嗎?

轟隆隆!

便在那遙遠的盡頭一片光的海洋鋪天蓋地而來,剎那將他籠罩,他只覺得眼睛一陣失明,接着剎那間天旋地轉,待到他眼睛睜開之時,他下意識的往懷裡摸了摸,頓時雙眉一挑,慌忙低下頭。

“不見了!”

就在此刻,胸前一陣刺痛傳來,他猛然一扯獸皮衣衫,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的皮膚和那塊獸皮之間,嚴絲合縫,一點空隙也沒有,他用指甲挑了一挑,那獸皮竟如同他的皮膚,生長在一起般,用的力大了些,他便叫起痛來。

他身子竟然有點發抖,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如此的詭異,那字跡憑空消失了般,他胸前的皮膚和全身別處一般無二。

雙拳緊握,磅礴的神力從體內狂涌而出,匯聚右拳之上,神光燦燦,唐鈞有一種一拳打穿天地的錯覺,一拳轟擊在山洞的石壁上。

“轟隆!”

碎小山石滾落,石壁上留下一個深約莫五寸的拳頭坑,殘餘的神光冒出。

“怎麼可能,我纔打通一條天脈,按理說應該有一千斤神力,可我怎麼感覺彷彿有一萬斤呢?”唐鈞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

荒士通天脈,鍛荒骨,刻天魂……第一境煉血境打通人體天脈一百零八,三十六條爲小成之境,七十二條天脈爲小圓滿之境,九十條天脈爲大成之境,九十九條天脈乃大圓滿之境,一百零八乃最圓滿之境。

一般而言,一條天脈乃一千斤巨

力,亦是一鈞神力,也有一些天才二倍、三倍等天脈神力,即一條天脈二千斤、三千斤等巨力。傳聞上古時期誕生過十二倍天脈神力的逆天妖孽,一條天脈就是別人的十二倍,一路橫掃同輩天才,越級挑戰如同喝涼水一般輕鬆,端是恐怖無比,同輩之中無人敢擢其櫻鋒。

唐鈞方打通一條人體天脈,便仿若有萬斤神力,顯而易見唐鈞乃是罕見的十倍神力神體。

體質越是罕見強大,突破所需要的氣血就越多,雲村是一個實力弱小且偏遠閉塞的小型部落,沒有誕生過強大存在,且不談十倍神力的傳說,就算是知曉,亦無法滿足唐鈞的修煉要求。

“報仇不隔夜,血債還需血來償還!”大拳緊握,璀璨神光氤氳,莫大殺氣迸發。

“當務之急是如何離開這裡?”唐鈞並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山洞幽森,渾然一體,好似一個封閉的空間一般,他尋找了很久都不見一絲裂痕通向外界。

“綠玉祭壇?”唐鈞的眸光死死鎖定綠玉祭壇,綠玉祭壇若有若無間盪漾着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奇異力量,能承載巨人悠悠歲月而不朽,豈能是凡物?

“祭壇三尺三叩首……”

便在此時,那道飄渺的聲音再次於腦海中響起。唐鈞毫不猶豫的跪倒三尺處,“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當!當!當!”

唐鈞大驚,他明明和前一次磕在同一個位置,然而此刻發出的聲音卻好比洪鐘大呂,彷彿頭撞在神鍾之上一般。

天雷般的鐘聲迴盪整個山洞,一圈圈的金色光芒充斥山洞每一個角落,金色光華流動,整個一個金色的世界一般,就在唐鈞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山洞上方一個金色的漩渦出現,如同一頭上古猛獸張開大嘴一般將唐鈞吞噬一空。

時空扭曲,唐鈞彷彿進入了時空隧道一般,呈現於眼前的是一片寂靜的虛空,像是回到了亙古一般,四周沒有任何景物,仿似過了億萬年般久遠,又像是才僅僅過了一瞬間。

霎時,一片金光好似從空間中擠出,而後宛如一尊金色太陽高懸,一股磅礴浩大的神力將唐鈞拋了出來,而在他身前三尺處有一口約莫磨盤大小的金色大鐘。

鐘體之上刻滿了遠古神魔、太古兇獸、上古先民、花草蟲魚等各種浮雕,金光璀璨,然而仔細一看下便會發現神鍾是不完整的,鐘面上有三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缺少三塊殘片,仿似被人拳頭轟掉的。

一條條蚯蚓般的裂痕是那麼觸目驚心。

一股親切的呼喚從神鐘上面傳來,他輕輕的撫摸鐘體,頓時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覺襲上心頭,好似神鍾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唐鈞的眸光從神鐘上移開,環顧了四周,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他出現的位置剛好是跌落山崖的地方,他背後便是深淵。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此次大難不死,後福頗豐,不僅打通了天脈,更是得到了獸皮上的不知名功法,一口金色神鍾。

極目遠望,那是雲村的方向,那裡早已經化爲了灰燼,一股悲傷盪漾而出,伴隨着“噗通”一聲,唐鈞跪倒在地,兩行清淚掛滿眼角,“咚咚咚……”的九聲巨響,殷紅鮮血從額頭處流出。

良久,他驀然站起,眼眸充血,血紅一片,殺氣迸濺,望着靠近雲村的另一個方向,聲嘶力竭得吼着:“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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