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
猿天猿地震碎山體,從漫天山石之中飛凌而出,恰好看見魔猿爆裂的一幕,目赤欲裂,悲憤不已。
“不論你是誰,我們兄弟發誓,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爲魔猿陪葬!”
兄弟二人如同兩頭舔傷的兇獸一般,兇戾之氣如潮汐一般鋪天蓋地而出,兩個人瞬間好似變成了兩頭暴猿一樣。
“魔猿變!”
魔猿一族,體內流淌着魔猿真血,可以在危急時刻激發出來,化身爲魔猿,端是可怕無比。
咚!
大地劇烈的震動,大腳踏動大地,滾滾的塵煙洶涌,一股股魔猿真火焚燒天宇,火霧瀰漫九天,凶煞的寒風肆虐天地。
猿天猿地二人漆黑的身軀無限拔高,變化成魔猿,爆炸性的力量震盪虛空,一排排長長的獠牙森森從嘴脣邊緣伸展而出,綻放着慘烈氣息,巨大的身影在火霧之中若隱若現,咆哮着向唐鈞呼嘯而來。
魔猿一族果然可怕,雖然他們不修神通,不修荒術,以強大肉身爲終極目標,可是釋放出來的力量讓天地都要顫抖,肉身納真火,人獸轉化,要不是親身親歷,在場的衆人根本難以想象有多麼恐怖。
踏踏踏!
一連串腳步踏步的聲音,蠻荒煉獄中血殺的狂化都親身經歷過,面對這樣的人獸轉化,唐鈞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古銅色的肌膚寶輝璀璨,大腳踏動,每一腳下去大地必定裂開蛛網般的裂縫。
此刻的他,如同一尊遠古巨人在蒼莽的太古大地行走一般,手中託着一頂石塔,更像是托塔天王,一步踏動間,手中的石塔便要變大一圈。
石塔的等級沒有人知曉,渾身上下乃是由不知名的石頭鑄造而成,沒有一絲的縫隙,即便在魔鬼坡這個壓制一切神魔仙佛力量的地方,卻依然可以自由大小,雖然一些神通不可以施展,然而對於石塔而言,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神通荒術皆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那如怒浪咆哮一般的罡風滾滾吹過,唐鈞衣袍俱是獵獵作響,隱隱的有衣袍被撕裂的聲音隱隱傳來……
奔!
雷!
拳!
便在猿天猿地二人咆哮着臨近唐鈞三丈之際,唐鈞鬚髮怒斬,仰天一聲大吼,古銅色肌膚之上那一條條虯龍般的粗大經脈鼓盪,一道道海浪般的氣血之力轟鳴,宛如雷霆咆哮,右手猛然一探,僅僅以肉身力量施展出奔雷拳。
轟隆!
體內氣血之力激發而出的雷霆之力穿透體表皮膜,轟鳴而出,血色的雷霆瀰漫唐鈞四周,映襯的唐鈞真的彷彿一尊遠古雷君出世一般,血雷怒號,磅礴力量充斥天與地。
吼!
猿天猿地二人發出魔猿般的魔嘯,嘯聲穿透雲層,激盪天地之間,一道道魔猿真火將他們淹沒,大拳揮動間,火焰四射,如山如嶽的氣勢洶涌澎湃,浩瀚的力量迎向那奔雷拳。
轟隆!
一片雷海將天地淹沒,凶煞之氣將四周吞噬,魔猿真火焚燒天宇,三人劇烈的碰撞在一起,好似三顆天外流星相撞一樣,爆發出滔滔洪流般的巨浪,能量呼嘯,餘波向着四面八方咆哮。
伴隨着又是兩聲慘叫,兩條龐大的身影震碎雷
海和火海,從中飈飛了出去,悽豔而滾燙的鮮血將天宇印染。
猿天猿地二人最終還是不敵唐鈞一手之敵。
唐鈞也好不到那裡去,胸口如同被兩座大山撞擊了一般,幾乎塌陷,鮮血一口口的倒噴,大腳連連後踏,每一腳踏下去,大地都要下沉兩尺。
“石塔鎮蒼莽!”
轟的一聲巨響,唐鈞左腳踏碎地面三尺有餘,大半個身子幾乎都陷入了大地之下,隨後暴喝一聲,震碎身子四周的大地碎片,拔天而起,黑瀑布一般的長髮甩動間,左手托住的石塔已經一個人多高,大手一甩,石塔脫手而出。
石塔凌空,無限放大,轉眼間,便如一座高山大峰,攜帶無上鎮壓天地蒼莽之勢,從天而降,十分浩瀚的力量覆壓下來,還沒有臨近大地,大地便承受不住那股鎮壓之力,咔嚓咔嚓的出現一道道水桶粗的裂痕,而後大地崩碎,開始下沉。
啊!
“我魔猿一族是不會放過你的!”
伴隨着兩聲淒厲的慘叫,兩股血浪飈濺長空,猿天猿地二人只來得及發出無比怨毒的詛咒,便被石塔鎮殺的乾乾淨淨,十分的徹底。
“哼!”唐鈞不屑的冷哼一聲,大手揮動,石塔快速縮小,回到手心。
蠻荒煉獄一行,試問唐鈞得罪的勢力還少嗎,他斬殺過的天才早已經不計其數,多一個魔猿族又何妨,我輩荒士,當有戰盡天下之雄心,天才之路多坎坷,白骨森森鬼神愁,若一味的前怕虎,後怕狼,一輩子於大道無緣,與其踏上修煉一途,還不如早早當一個凡人來的逍遙自在。
場面十分的寂靜,衆人如同做了一場夢一樣,前一刻還凶煞不可一世的魔猿一族,恍惚之間,就成爲了他人的墊腳石,被歷史舞臺抹除掉,永遠的退出了歷史大舞臺,甚至連一絲傳奇和神話都沒有留下。
武戰天傲立孤峰之巔,迎向那獵獵山風,渾身上下無不透露着熊熊的戰意,戰火騰躍體表幾丈之高,一雙眸子充滿了深深地期待神色。
唐鈞心有所感,望了過來,轟的一聲,體表也飈射出幾丈高的濃濃戰意,化爲滾滾的戰焰。
二人足足凝視了半柱香,而後同時收回了目光,狂霸的戰意同時壓縮於體內深處。
現在,不是時候!
“你沒事吧?”
唐鈞站立鬼針之旁,關切的問道。
唐鈞就是這樣的人,人若待我真誠,我比以十倍百倍待之!
鬼針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感動,自幼他便被無孔不入這個神秘的勢力收入門下,在那個競爭十分殘酷的暗無天日世界裡,人情淡薄,甚至可以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可言,有的只是能否打敗對手,踏着對方的屍體走出來。
一切都是爲了活命!
命!
或許那就是命,一個人無法擺脫的命運!
可是,在遇到唐鈞後,他的命彷彿隱約間發生了改變,不在冷冰冰的毫無生機可言,真情或許存在!
“我沒事,謝……謝謝……”
鬼針說的十分生硬,似乎說那兩個字用了他全部的生命一樣,在他的命運軌跡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謝”這個字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靈魂深處。
唐鈞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鬼針的命運,他還是感到同情的,不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誰的命運和鬼針的有太大的差異呢?
“他……出現了!”
鬼針沉吟了片刻,臉色十分凝重的說道。
他?唐鈞自然知道指的是來自於宿命的對手,唐鈞內心深處很是期待他的出現,又有所畏懼,他畏懼的不是那個人,而是來自於宿命的安排!
轟!
就在這時候,突然天搖地晃了起來,千丈大小的血色祭壇好似甦醒了一般,開始劇烈的搖顫了起來。
血光沖天,悽豔的血水好似從九天銀河傾瀉而下,**一般,妖豔的血色將天地印染,只一個瞬間的時間,衆人所在的天地上空,皆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血霧。
壓抑的氣息透過血霧覆壓下來,血雲匯聚,血風怒號,血雷咆哮,血色閃電劃亮天地……
一剎那,僅僅一剎那的間隙,整個天地大變!
祭壇中央那個碩大的仿似連同着九幽地獄般的洞口驟然迸發滾滾的濃煙,那股沉悶的呼吸聲越來越響亮,如同悶雷轟鳴,一吸一吐間,天地都彷彿被吞吐了。
一條條血色索鐐開始嗡嗡蟬鳴,一股股閻魔之氣沿着洞口飈濺出來,噴涌在那一具具仙人屍體之上,仙人屍體好似甦醒了過來一樣,伴隨着“唰唰”的眸光迸濺,浩瀚的仙氣盪漾而出,仙人屍體睜開了雙眼。
散亂的擺放在祭壇左右的仙兵嗡嗡嗡的作鳴,一柄柄仙劍和仙器綻放璀璨奪目的仙光,仙氣氤氳,一枚枚仙文縈繞着仙器進進出出,斬天碎地的無上仙威浩蕩而出。
吼!
吼!
一具具仙人屍體瘋狂的掙扎着,發出類似於遠古妖魔的吼聲,莫大的音浪在血色雷霆內迴盪,血雨瓢潑間,伴隨着一聲聲索鐐的晃動聲,一具具仙人屍體好似扯斷了索鐐,從那虛空之中飛舞而出。
天外飛仙一般飛凌半空之上,祭壇四周的仙器好似走到了召喚一樣,歡快的拔天而起,懸浮於一具具屍體身旁,好似迷失的孩子回到母親的懷抱一樣。
在這個壓制一切荒術的世界裡,仙人屍體也只能動用肉身的力量和衆人廝殺。
仙人以修煉仙法爲主,強大神識和元嬰,肉身的力量相對而言十分脆弱,和一般的荒士沒有什麼區別,然而駱駝再不濟,也比馬大。
慘叫聲,嘶吼聲,絕望聲,咆哮聲……在這一方血色天地下交織着,一具具仙人屍體揮動仙器,毫無意識的殺戮,好似一頭頭殺戮機器一樣,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屍體遍地。
這一刻,衆人徹底絕望,這那裡是什麼仙緣,而是死途!
何塞和何琳二人苦苦的和圍攻上來的兩具仙屍瘋狂的大戰着,這兩具仙屍和他們一樣,一男一女,樣貌雖然完全不一樣,然而他們卻感覺到一股來自於冥冥之中好似同一條命的錯覺。
一股股悲意莫名其妙的充斥着二人的心間,好似英雄末路的悲涼,又像是無力迴天的絕望,更像是在爲自己而嘆息……
“他們到底是誰?和我們又有什麼關聯?他們明明死了,可爲何我們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悲意?”二人淚流滿面,悲涼的嘶吼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