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擁抱在一起,默默地站在那裡。
此時,沒有了慾望的衝動,有的,只是心靈的默契和交換。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麼擁抱在一起,就這麼站在那裡。
此時,我突然覺得我和她之間,是那麼純潔那麼清淨那麼安靜,似乎,這世間只有我和她,沒有了任何煩憂和苦惱。
此時,我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只想和她就這樣擁抱着站在這裡。
似乎,此時,我們之間正在用心靈默默交流,靈魂在默默交融着,這交融是如此的潔淨,不摻雜任何性裕的成分。
我此刻如此感覺,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良久,聽到她輕微的一聲嘆息……
我也不由嘆息了一聲,將她摟地更緊。
驀地,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她是誰。
驀地,我似乎看到了浮生若夢,而我,也成了那個空氣裡的亦客。
似乎,這是在天堂,在夢幻的空氣裡,在縹緲的空間裡。
在這無憂的空間裡,浮生若夢和亦客在一起。
“你在想什麼?”我終於開口了。
“我在想……”她的聲音有些呢喃,還有些恍惚:“我在想……我看到了天堂……我將自己幻化爲空氣裡的浮生若夢,我和空氣裡的亦客在虛無的空間裡。”
我的心猛地一顫,原來,她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原來,她也進入了夢幻的空間。
“如果一個人,能永遠活在夢裡,那該有多好。”她的聲音充滿了憧憬,還帶着幾分空落。
我沒有再說話,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心裡充滿了潮溼……
迷惘間,似乎聽到了浮生若夢的聲音:“有些事,你真別看太清,看太清,心痛;有些人,你真別看太懂,看太懂,傷情。人生,就是一種糊塗,一份模糊,說懂不懂,說清不清,糊里糊塗,含含糊糊。人生看不慣的東西太多,看清看懂,全是自找傷心。給生活罩上一層薄霧,不是自欺,而是對自我的保護。凡事太認真,苦了心,累了自己。”
這是浮生若夢曾經和亦客說過的話,那是在那個虛擬空間裡說過的話。
如今,虛擬依舊在,只是浮生若夢和亦客卻已經很少出現在那個空氣裡。他們在那空氣裡的風花雪月終究只能成爲一場回憶,成爲彼此靈魂裡雖然無法抹去但卻終歸要消逝的一場記憶……
似乎,鴨綠江遊船的那一場邂逅,註定會成爲一個無言的結局。
似乎,扣扣空間裡的那一段情緣,註定會被現實化爲無影無蹤的齏粉。
這很悲哀,又很殘酷。
這很無奈,又似乎是註定。
這世間的一切關於我和她的美好,似乎只有在幻覺裡才能找到。
此刻,我們就在這短暫的幻覺裡……
我和她都明白,美好的幻覺終究會是一場夢,終究現實會打破這縹緲的虛無,終究我們會面對現實面對生活面對紛繁雜蕪的世界。
突然,我聽到樓下門口有什麼動靜,似乎是有人在開門。
我的身體一抖,秋桐也聽到了,身體也一顫。
我們迅速就回到了現實,忙分開身體。
“你不要下去,呆在這裡別動。”我急促地說了一句,然後快速出了秋桐臥室,直接下樓。
這個時間了,什麼人來這裡呢?
我警覺地迅速下樓,邊警惕地看着門口方向。
穿過客廳,走到門口,門正好被打開,夏季風塵僕僕走了進來。
原來來人是夏季。
他不是在天津嗎?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一愣神。
夏季看着我,呵呵一笑:“易老弟。”
我迅速恢復常態,笑了笑:“夏老兄來了。”
夏季邊往裡走邊說:“你們吃飯了嗎?”
“正在吃。”我跟在他後面。
夏季穿過客廳走到餐廳,說:“咦秋總呢?”
“我在這裡呢。”我還沒來及回答夏季的話,秋桐從樓上下來了,神色正常地笑着:“夏董怎麼沒打招呼突然就來了……你不是在天津的嗎?”
“呵呵……”夏季看着秋桐,笑着說:“天津的事情忙完了,客戶要到北京,我就陪着來了,這不,剛坐城際列車到了北京,客戶去了酒店,我就直接來這裡了……知道你們也在這裡,就過來和你們會合了。”
我想夏季說陪客戶一起來北京是假,知道我和秋桐獨處這別墅不放心是真,他來這裡顯然是有目的的。
“哦……”秋桐笑了下:“夏董還沒吃飯吧?”
“沒呢。”夏季說。
“那好,我和易克正在吃飯,大家一起吃吧。”秋桐說。
“呵呵,好啊,看來我還真趕上了。”夏季說。
秋桐接着就又添加了一副餐具,夏季去洗手間洗手。
我站在飯桌邊發呆。
秋桐這時看了我一眼,伸手指指我下面。
我一低頭,靠,我的褲子拉鍊還沒拉上呢。剛纔只顧把柱子哥塞回去了,忘記拉拉鍊。
我忙拉上拉鍊,秋桐臉色紅了下,接着坐下,我也坐下,這時夏季洗完手出來了。
“呵呵,你們在喝酒啊……”夏季說。
“是啊,我和易克喝了點酒,還沒吃飯呢……夏董也來一杯。”秋桐說着爲夏季倒了一杯酒。
夏季坐下,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怎麼,剛纔你們不是在喝酒嗎?怎麼秋總從樓上下來呢?”
夏季的眼神帶着幾分狐疑。
秋桐不動神色地笑了下:“我們正在喝酒呢,你來的時候,我剛巧上樓去接個電話,手機放在樓上臥室了。”
秋桐解釋地很合理,雖然她不動聲色,但我還是看出她的眼神有些緊張,畢竟,撒謊不是她的強項。
“哦……”夏季點點頭,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看秋桐:“是這樣啊……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些乾巴,我看着夏季,冒出一句:“夏老兄以爲是怎麼樣呢?”
夏季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尷尬,接着又笑:“我沒以爲怎麼樣啊,秋總說了,我自然是信的,呵呵,易老弟想到哪裡去了呢。”
我呵呵笑了下:“我沒想到哪裡去,我是怕夏老兄想多了。”
夏季說:“易老弟多心了,別人的話我可能不會相信,但秋總的話,我向來是十分相信的。”
秋桐抿了抿嘴脣,舉起酒杯:“好了,大家先喝一杯酒吧,夏董剛到,風塵僕僕,給夏董喝杯接風酒吧。”
“好啊,老兄,來,喝杯接風酒。”我舉起酒杯,看了秋桐一眼。
夏季舉起酒杯:“謝謝二位。”
我說:“說謝就見外了,老兄,別忘記,這可是在你家的別墅,你是主人呢……我和秋總雖然比你先到,但我們卻是客人。”
夏季笑了起來:“那……要不,這杯酒我就算是主人的歡迎酒了……歡迎二位來我家做客。”
秋桐說:“謝謝夏董了。”
我說:“那就喝兩杯吧,一杯是老兄的歡迎酒,一杯是我和秋總給你的接風酒。”
“好啊,來,先幹第一杯,歡迎酒!”夏季一飲而盡。
我和秋桐也都幹了。
然後,大家又喝了第二杯接風酒。
夏季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說:“哎這菜真不錯,真好吃,一定是秋總的手藝吧?”
“見笑了。”秋桐說。
“想不到秋總還有一手好廚藝,難得啊……”夏季笑看秋桐,接着舉起酒杯:“秋總,來,爲你的一手好菜,乾一杯。”
夏季和秋桐喝酒,我被晾在一邊了。
秋桐說:“夏董,不能單獨只和我喝哦……這一桌菜,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和易克一起做的。”
“哦……”夏季一愣,接着看着我:“想不到易老弟也會做菜啊,呵呵……來,易老弟,乾一杯,我敬你們二位大廚。”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抿嘴一笑。
我舉起酒杯……
三杯過後,秋桐的臉色又微微有些泛紅。
夏季看着秋桐:“呵呵,秋總,看來我來之前你沒大喝啊,這會兒才見到酒意。”
秋桐笑了下,沒有說話。
我說:“是啊,秋總剛纔沒大喝酒,光我自己喝的,她就是意思意思抿了抿嘴脣而已。”
秋桐還是笑,沒有說話。
夏季一聽,很高興:“那看來我面子不小啊,我一來,秋總連喝三杯。”
一聽夏季這話,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夏季自我感覺真是太好了。
“主人來了,怎麼敢不喝呢?”秋桐打趣地說了一句,似乎,她在配合我剛纔的話。
“客氣,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硬分出什麼主人客人嘛……這次勞煩你們專門來北京送夏雨去美國,我確實很感激的,還沒給你們喝杯感謝酒呢。”夏季說着又舉起酒杯:“來,二位,感謝二位辛苦一趟。”
我和秋桐對視了一眼,舉起酒杯……
“我這個當哥哥的,說起來很慚愧,自己的妹妹到美國去,都沒能親自來送她。”夏季面有愧色地說。
“不要這麼想,我和易克來送也是一樣的……你的工作脫不開身,可以理解的……夏雨也沒有見怪啊……”秋桐說。
“秋總真的很善解人意。”夏季說。
“易克也是這麼認爲的呢……這話是他先說出來的。”秋桐說。
秋桐突然很會說話了,我心裡暗笑了下。
“哦……”夏季看看我,點點頭:“呵呵,那就是易老弟和秋總都是善解人意的人了。”
“夏雨走得很順利,一切都很順利。”我說。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突然有些不安,我想起了昨夜,想起了昨夜被夏雨放倒之後不知發生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