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運氣試試四哥的氣力,想了下,沒有這麼做,而是顯得毫無氣力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我這時對四哥說:“四哥好大的氣力!”
四哥說:“鄉下人,以前幹農活,只有一身蠻力。”
我說:“聽四哥口音似乎不是星海本地人。”
四哥看着我說:“聽老弟口音似乎是南方人!”
我說:“是!四哥似乎是星海還要往北的人吧?”
四哥說:“是,我是在北方的北方!”
我說:“四哥何以孤身來到星海發展餐飲業呢?”
四哥反問我說:“易老弟何以孤身來到星海發展報業呢?”
我笑起來,四哥也笑了,我和四哥似乎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彼此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廢話,雖然面子上都在說含蓄客氣話,心裡卻已經互相較量了幾個回合,都在摸着對方的底子。
從四哥包子鋪出來,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四哥堅持不讓我今天晚上立馬上崗,說明天不遲,我也就從了他,畢竟,他是我的老闆,我得聽他的話。
搖搖擺擺剛走了不遠,在前面人行道上,突然一個穿着裘皮大衣帶着絨線帽的女子擋住了我的去路,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是曹麗,這娘們這麼晚了怎麼正好遇到她呢?
“曹主任啊,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我走近曹麗,嘴裡噴出一股酒氣。
曹麗笑了下:“談不上巧,我是專門在這裡等你的!”
我一怔,我靠,既然她是專門來這裡等我的,那麼,她就自然知道我剛纔在四哥包子鋪喝酒,自然就是早就跟着我了,我被她跟蹤了,竟然毫不知覺……
我說:“你跟蹤我多久了?”
“你一出公司門我就跟上你了。”曹麗得意地說:“然後,你在那包子鋪吃飯,我就在對過的永和豆漿吃飯,看到你結束了,我就出來了……怎麼樣,沒發現吧?”
我點點頭,衝曹麗伸了下大拇指:“高厲害!說,跟蹤我,什麼鳥事?”
“就是想和你談談!”曹麗說:“要不要找個暖和的地方談一談?”
“你很冷?”我看着曹麗。
“我不冷,我是怕你冷啊,冤家!”曹麗嬌滴滴地說着。
“嗯……要是到遠洋洲際大酒店開一個房間談比較好。”我自言自語地說。
曹麗喜出望外,嬌滴滴地說:“好啊,我們這就去,我去開房……開套間。”
我哈哈笑了:“你是不是說夢話的?”
曹麗看着我,”我說的是真話,不是夢話!”
我說:“那就一定是我剛纔說夢話了!”
曹麗臉色一變:“你易克,你耍我!”
我呵呵笑起來:“曹主任,別生氣啊,我耍你,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看,大街上那麼多人,我爲什麼不耍她們,單獨耍你呢?這是我眼裡有你啊,你說,你應該不應該感到高興呢?”
曹麗瞪眼看着我:“你繼續在耍我……兔崽子,沒良心的東西!”
我說:“好了,不耍你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我不冷,哪裡也不去,快說吧。”
曹麗瞪眼看了我一會兒,冒出一句:“那個中獎的叫海珠的真的是你女朋友?”
“怎麼了?”我說:“這與你何干?”
“我就想知道!”曹麗說。
“是,又怎麼樣?不是,有怎麼樣?”我說。
“怪不得你對我一直這麼冷淡,原來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在你身邊。”曹麗的聲音聽起來醋意很濃:“看不出,你小子豔福還不淺……還找了個空姐……”
我說:“這都是個人的造化!和你有神馬關係?”
曹麗說:“你對她很在乎的吧……我想一定是的,你一定想設法討她的喜歡的,這次中獎事件,就是你專門討好她而弄的吧。”
我看着曹麗沒有說話。
曹麗繼續說:“哎可憐的傻瓜蛋,想討好女朋友沒錯,可是,你做的隱蔽一點啊,別暴露了你們的關係啊,看看現在,嘖嘖,偷雞不成蝕把米,剛剛要到手的轉正機會沒了,還被掃地出門了。”
我哼笑了一聲:“如果我說我沒作弊,你一定不相信,是不是?”
曹麗笑起來:“鬼才會相信?我想,不但我不會相信,周圍所有的人,沒有人會相信……除非有傻子纔會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我看你啊,就是聰明過頭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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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說:“嗯,不知道這世界上,能有幾個傻子相信我的清白啊……”
曹麗說:“好了,別做夢了,這事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你這個處分一點都不冤,還沒追回你那筆記本電腦呢,算是給你面子了!”
我說:“既然能給我處分,那就是認定我作弊了,那爲什麼不追回筆記本電腦呢?”
曹麗說:“這……我也說不清楚!”
我冷笑一聲:“因爲這一切都是憑着大人物的主觀臆想做出的判斷,沒有任何人可以拿出我作弊的真實憑據來 ,只能依據我和海珠的關係來做出武斷的臆斷,然後就憑着這個空想的判斷來給我處分……沒有真實的證據,自然是無法追回筆記本電腦的。”
曹麗說:“真實憑據 ?到哪兒找什麼真實憑據?除了你或者海珠親口承認,否則,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但是,即使沒有什麼真實憑據,整個集團的人,沒有人覺得冤枉了你,沒有人不認爲這其中沒有貓膩,沒有人對集團的處理決定感到不正確。”
我說:“老子是揹着黑鍋離開的,還牽連了秋總和蘇總。”
“好了,易克,你就認了吧,別鴨子死了嘴還硬了,”曹麗說:“至於秋桐和蘇定國,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應該負的責任,我看,處分還輕了。”
我看着曹麗說:“其實,你恨不得撤了秋總的職務,然後你取而代之,是不是?”
曹麗眼皮一翻:“這話我可沒說!”
我說:“是,你沒說,是我代你說出來的!這不是你的心裡話嗎?”
曹麗又是白眼皮一翻,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有本事別讓人抓住把柄啊?”
我笑了:“你最喜歡抓人家把柄小辮子了,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或許也有一天會被別人抓住小辮子呢?”
曹麗臉色一寒,看着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有些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我不輕不重地點撥着曹麗。
曹麗瞪眼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起來,臉上出現了嫵媚的表情:“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易克,不管你對我怎麼樣,我心裡都還是喜歡你的,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姐心裡疼你,只是你不理解不知道……
“這次出了這事,我看,也不是壞事,有句話叫什麼翁丟了馬什麼非福的典故來,就是說的這個道理。其實,今天下午你的處分一下來,我就已經給你找好退路了,這新的位置,比你現在這個破崗位好上一百倍,一萬倍。”
我說:“你說的還是星海都市報那地方,是不是?”
“是啊!”曹麗點點頭:“那邊一直在等你去,只要你去,那發行公司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告訴你,那位置很多人都眼熱呢,我要不是捨不得國家幹部的身份,早就去了。你可千萬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不要錯過……
“看着你在那邊混好了,我心裡也高興啊,等什麼時候我做上了這邊的發行公司老總,我們比翼齊飛,共同進步,互通有無,互幫互助,多好啊……”
曹麗喃喃地說着,眼神裡帶着對幸福的憧憬和對美好未來的熱切期望。
我看着曹麗:“星海都市報刊登的消息,是不是你乾的?”
“不是我乾的!”曹麗說。
“真不是你乾的?”我說。
“是的,”曹麗說:“但是,是我指使人乾的!”
我說:“你不怕我告發你?”
“哈……怕個鳥啊,你告發去?看你怎麼告發,看你告發了誰會相信?”曹麗說。
我笑了下:“嗯……有道理!爲什麼這麼做?”
“冤家,還不是爲了你?”曹麗說:“我冒着風險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好,你這個沒良心的,還不領情!”
“爲了我好……哈哈……”我大笑了起來,笑畢,看着曹麗罵了一句:“曹麗!我*!”
曹麗聞聽,不怒反笑:“別草我媽,我媽老了,要我吧,我的緊。”
我哭笑不得,怒喝一聲:“滾”
曹麗不動,也不生氣,看着我:“我不滾,易克,你要是有種,你要是個男人,今晚你就要了我……我看,你沒這個膽量,連個女人都不敢要。”
多麼幼稚而無恥的激將法,我看着曹麗,覺得這樣的女人世間少見,搖搖頭,說:“娘希匹,你不滾,老子滾”
說着,我大步走到馬路對過,攔了一輛出租車,徑自離去。
第二天,我開始到四哥包子鋪上班,開始了新的打工職業洗碗工。
四哥包子鋪的活並不累,也不多,我乾地綽綽有餘。
其實,一天下來,我幹活的時間遠沒有我和四哥聊天的時間多。
看得出,四哥對我跟感興趣,不亞於我對他感興趣的程度。
我對四哥讓我來他店裡幹活的動機感到有些懷疑,覺得他似乎另有考慮。
我同時想,四哥會不會也對我要來這裡幹活的目的感到懷疑呢?懷疑我另有目的呢?
而我們相互不說的目的,似乎都和白老三有關,四哥對白老三比我更加關注。
我想四哥應該是這樣想的,因爲我從他的眼神裡感到一種直覺。
雖然我和四哥彼此心裡揣着各自的心機,但是,表面上,大家卻都不點破,都表面上大大咧咧談笑風生而內心裡小心翼翼地揣摩着。
我覺得四哥應該不是個壞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賣包子的人。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廚房裡起勁地洗碗,外面客人已經不多了,店裡比較安靜。
這時,突然從外面傳出一聲大喝:“易克,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