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的笑讓我有些詫異,海珠很少會在我面前發出這樣的笑。
“你說怎麼了?”海珠的聲音有些激憤:“我就奇怪了,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是分不開呢?她分管經營你做經管辦主任,她分管行政你做辦公室主任,她分管什麼你就做她分管的部門的負責人……
“好不容易她離開了經營,我以爲你從此可以和她脫離直接接觸了,沒想到,轉了一個圈,你又回到她手下了……這難道只是巧合嗎?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這樣的巧合?你說,這是巧合還是什麼?”
“這……這只是巧合。”我只能如此回答海珠。
“巧合?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哄啊,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樣傻乎乎的海珠啊。”海珠繼續帶着質問的口氣:“我看你們倆就是互相陰魂不散,她到哪裡你跟到哪裡,你做什麼她分管什麼。別以爲我是那麼好糊弄的,我心裡其實是有數的。”
“你……你有什麼數?”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虛了。
“我知道秋桐現在在你們集團越來越牛了,現在成集團三把手了,有權了,還分管人事,我知道你這次的工作調動其實是她在背後搗鼓的,她利用自己分管人事的便利把你弄到辦公室去做主任,繼續分管你,繼續讓你在她手下做事……
“我知道她就是別有企圖,她就是想讓你不離開她的控制,讓你不離開她的眼皮……你告訴我,你們倆到底有什麼貓膩,她到底是什麼打算?她到底想幹什麼?”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有些發懵:“阿珠……你……你怎麼這麼認爲她……她雖然分管人事,但集團的真正人事大權都是掌握在一把手手裡,她如何能做到利用職權提拔我……你這些想法是自己以爲的還是聽人說的,你……你聽誰這麼說的?”
“我聽誰說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知道!”海珠賭氣地說。
我似乎隱約感覺到曹麗又在背後給海珠灌輸什麼了,曹麗在利用海珠搗鼓秋桐,想借機挑撥海珠把矛頭對準秋桐。
“阿珠,我告訴你,我此次職務調整,是集團一把手親自決定的,集團真正能有人事權的,是一把手,秋桐根本就做不了這個主,我調動的事情和秋桐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聽有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背後挑撥。”我說。
“你少糊弄我,你以爲你說的我都信?你以爲你說什麼我就會信什麼?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我看她纔是別有用心……不光她,我看你也是賊心不死。”
我一時語塞。
“說,你到底有沒有那個賊心?”海珠追問我。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你……”
“什麼我你的,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海珠說。
“阿珠……你不要這麼說……我們現在都結婚了,我們都這樣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呢?”我說。
“我到底想怎麼樣?這得問你,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死活不願意回寧州是什麼意思?”海珠說:“還有,不要以爲我不問你我就不知道,我知道你還和那個死李順鬼混在一起,你根本就沒有徹底脫離黑道……
“行啊你,白道跟着秋桐混,黑道跟着李順混,這兩口子把你包圓了……跟着這兩人,我看你早晚沒有好果子吃,秋桐是李順的未婚妻,這你是知道的,你和秋桐搞地不清不白,李順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不會放過你……
“我看你就是在玩火,在拿自己和全家人的安全開玩笑,李順是什麼人?人渣,混混,你即使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我吧,也得考慮我們全家的,也得考慮你父母吧?你說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黑白道通吃?還是甘願墮落?”
海珠一通話說地我啞口無言,低頭不語。
海珠發了一頓火,似乎心情好些了,沉默了半天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過分?”
我看着海珠,搖搖頭。
“你生不生我氣?”海珠又說。
我又搖搖頭。
“爲什麼?”海珠說。
我想了下說:“因爲你是我老婆!”
海珠的臉色緩和了,甚至還笑了下:“好吧,但願我剛纔的那些話只是猜測,但願那只是個巧合,但願不會有人暗中算計搗鼓我和我們,但願我只是多心了,但願李順和秋桐能早日成婚,但願李順能大發慈悲早一天放過你,但願大家都永遠平安無事。”
我輕輕呼了口氣,心裡沉甸甸的。海珠的一系列但願讓我心裡有些鬱悶,但我似乎感覺又該理解海珠的心情和想法。
“你回來一次不容易,我不該讓你不高興的,好了,剛纔的事不提了,我們吃飯。”海珠神態恢復了正常,邊給我夾菜。
我鬆了口氣,忙低頭吃飯。
吃過飯,我和海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海珠半躺在我懷裡。
“哥,問你個問題。”海珠說。
“嗯……”我低頭看着海珠。
“你說,十全十美的女人有沒有?”海珠說。
“十全十美的女人。”我重複了一句,低頭看着眼前的海珠,腦海中卻浮現出秋桐的影子。
“嗯……對,你說有沒有?”海珠說。
“這個……我不知道。”我說:“你說呢?”
“我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女人,當然,我說的十全十美是對你們男人來說的。”海珠說。
“爲什麼這樣說?”我說。
“你想啊你選擇賺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顧家。你選擇顧家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賺錢。你選擇理性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算計。你選擇聽話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自卑。你選擇勇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固執。你選擇漂亮的女人,你就要接受她的消費。你選擇能幹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霸道和不講理……所以,我說,十全十美的女人在夢裡!”說着,海珠笑起來。
“哦……”我也笑着,眼前卻繼續浮現着秋桐的影子。
懷裡抱着海珠,腦子裡卻想着秋桐,這讓我不由有些不安。
“哥,再問你個問題!”海珠又說。
“哦……問吧!”我說。
“你說,婚姻,對女人和男人分別意味着什麼?”海珠說。
“你說呢?”我反問海珠。
“我說,對女人來說,婚姻就是施恩,對男人來說,婚姻就是報恩。”海珠笑嘻嘻地說。
“爲何?”我一愣。
“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恩情,就是拋下自己從前所有的生活,不管不顧的和他在一起。而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報答,就是努力賺錢用心陪伴絕不出軌,從最窮的時候守着她到最富的時候。所以說,婚姻就是女人用一生去施恩,男人用一生去報恩。”海珠認真地說。
我笑起來,雖然心裡沒想通,但又覺得海珠的話似乎還有些道理。
“所以,我們倆之間,我是在給你施恩,而你呢,就要對我報恩,我對你施恩一輩子,你要對我報恩一輩子。”海珠半真半假地說。
我又笑,笑得有些無謂。
“其實,不管是做事還是婚姻還是生活,凡事都要看淡,我知道你是個做事有很大野心的人,這是你的性格決定的,我不想打擊你的這種情緒,但我還是很想讓你有一個平和淡定的心態,不要太難爲自己太勉強自己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海珠又說。
我看着海珠。
海珠坐起來,捋了捋頭髮,看着我:“其實,很多事,最使人疲憊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遙遠,而是你心中的鬱悶;最使人頹廢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喪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滅……
“最使人絕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擊,而是你心靈的死亡;所以,你,我,我們凡事要看淡些,心放開一點,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不管是我們的生活還是事業,都會慢慢好起來的,都會很好的,一定的。”
我承認海珠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這發話是從秋桐口裡說出,我會毫不猶豫贊同接受,可是,只這是海珠說的話,我不由想尋思下她說這番話的用意。
我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但卻總是心不由己。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惴惴不安。
放下才能承擔,捨棄才能獲得。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耳邊不停迴響着這句話。
是的,人生是個大舞臺,人人都是演員,有的適合演主角,有的適合演配角,有的永遠都是主角,有的一輩子只能當配角。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人生舞臺上到底是主角還是配角,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看了半天電視,聊了半天,我們睡覺。
晚上,我們又做了一次,還是海珠主動的。
海珠這才滿意滿足地睡了。
我感到身體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渾身疲倦,腦袋剛放到枕頭上,立刻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吃過早飯,我和海珠一起先去了公司,中午到海珠媽媽家吃飯。海珠早已告訴她爸媽了。
我和海珠還有張小天林亞茹在海珠的辦公室一起聊天,張小天這時對海珠說:“一家客戶準備最近到我們公司來考察一下,商討和我們合作的事宜。”邊說張小天遞給海珠一張名片,海珠看了看,然後遞給我,我也掃了一眼。
“公司的員工最近狀態穩定不?”我問海珠。
海珠看了看張小天和林亞茹,對我說:“總體還是穩定的,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我是放手給張總和亞茹的,具體事務我不參與,大的經營方針和策略大家一起商議着來。”
張小天接過話:“目前主要抓的是員工素質建設,要不斷加強員工的業務素質,在優秀的員工裡選拔出更好的中層管理人才。”
林亞茹也說:“旅行社這邊也是,最近我們又招聘了一批業務人員,這裡面有幾個素質是比較突出的,正在考慮如何使用的問題。”
我點點頭:“其實,帶出一支優秀的隊伍,關鍵是要定好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同時要給員工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好習慣很重要。”
“哥,你說的好習慣是……”海珠看着我。
張小天和林亞茹也看着我。
我笑了下,握住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下:“握緊拳頭時,好像抓住了許多東西,其實,連空氣都沒有抓到!張開雙臂時,好像雙手空空,但是,全世界都在你手心。
“我們不妨認真思考一下,其實,所謂的那些成功人士,並不見得比其他人聰明,但是,好習慣讓他們變得更有教養更有知識更有能力;成功人士也不一定比普通人更有天賦,但是,好習慣卻讓他們訓練有素技巧純熟準備充分……
“成功人士不一定比那些不成功者更有決心或更加努力,但是,好習慣卻放大了他們的決心和努力,並讓他們更有效率更具條理。所以,我認喂不管是員工還是我們管理者,有一個良好的職業習慣十分重要。”
大家點點頭,張小天說:“你啊,每次都有新見解,我算是服了你了!”
林亞茹笑起來:“有機會要多跟易哥學學。”
海珠得意地說:“我可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張小天和林亞茹都笑起來。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海珠說:“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