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國裝模作樣繼續說,”我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啊……你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頭,別把我惹火了好不好。”
我在曹麗包裡摸索了半天,裡面除了一些化妝品手機錢包什麼的之外,只有一個優盤。
我快速把優盤裝進自己口袋,然後繼續說:“那好啊,那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唉……真晦氣。”
我嘆了口氣,然後背起自己的旅行包。
接着方愛國說:“易克,聽話是好同志,走吧,老老實實走,別給我耍花招啊……”
我們後退着一起慢慢出了門,曹麗面對牆壁抱頭站着渾身發抖,一直不敢回頭。
關好門房,然後直接下樓梯出了酒店。
出來後,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易哥,你回去吧,我們留在這酒店附近監視着。”方愛國說。
“嗯……辛苦了。”我點點頭,然後直接回了宿舍。
回去後,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把從曹麗包裡摸出的那個優盤插進電腦,打開。
裡面都是視頻文件,幾十個。
我皺皺眉頭,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一個一個快速打開看,希望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或者說是我想要的東西。
每一個只看看頭,很快全部打開看完了,媽的,沒發現我希望看到的東西。
不由心裡倍感失望,今晚如此大動干戈折騰,除了想擺脫曹麗的糾纏,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趁機搜查下曹麗的包,希望能得到某些東西。沒想到弄個了優盤竟然毫無價值。
拔出優盤,放進口袋,吸了一支菸,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心裡感到很沮喪。
正在這時,四哥打來了電話:“大約十分鐘之前,曹騰和蘇定國趙大鍵一起進了一家咖啡廳。”
我的心一動,曹騰原來沒直接回家,又約了蘇定國和趙大鍵一起喝咖啡去了。當然,也未必一定是曹騰約的,或許是蘇定國或者趙大鍵約的。但不知爲何,我的下意識裡裡認定是曹騰約的。
我沉吟了下:“這三位……”
“是的,這三位。”四哥說了一句。
我頓了下,然後把今晚和曹麗曹騰吃飯以及剛纔在酒店803房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四哥,包括那個優盤之事。
四哥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幾個人之間,是各懷鬼胎的,既聯合又鬥爭,矛盾是有的,但卻又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標。”
“沒想到蘇定國會投入那個陣營。”我說。
“他進入那個陣營是遲早的事。”四哥說。
“爲什麼?”我說。
“據我小道聽到的消息,他那次被整丟掉經管辦主任的帽子發配到生活基地去的事,他事後喝醉了失言說過一句話,那意思是他被人操了,是有人在幕後暗算他,整個事件都是一個陰謀……旁邊有人問是誰操了他,他說誰是既得利益者就是誰幹的。”四哥說。
我的心一動,蘇定國之後是我接替了他的職位,如此說,蘇定國心裡其實一直是在懷疑我用陰謀搞掉了他,他雖然表面和我關係一直很好,但心裡對我卻是懷恨在心把我當做敵人的,是帶着復仇的火焰的。
“蘇定國……他怎麼會懷疑我呢?他怎麼會認爲是我搞了他呢?”我喃喃地說。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蘇定國雖然表面和你關係很好,但內心裡,他對你猜疑心很重的,對你其實是極度嫉妒的,他資歷年齡都比你老,怎麼會心甘情願在你手下當你的助手,只是目前沒有辦法而已,他現在只是在忍辱負重而已,他平時和你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只是在蠱惑迷惑你而已。”
四哥繼續說:“蘇定國這個人,表面上看心很寬,做事很大度,但其實心胸很狹窄,嫉賢妒能,一心想往上爬,對於你,對於秋書記,他都是很嫉妒的,當然,不只有你們倆,即使對於曹騰和曹麗趙大鍵,他也同樣是很嫉妒,但是出於自己的根本利益,他又要和他們進行不同方式和程度的聯合,這是他必然要走的一條路……
“他是知道曹騰趙大鍵和你的真實關係的,知道你們面和心不合,也知道曹麗趙大鍵對秋書記的真實態度,至於曹騰對秋書記的態度,他可能不好判斷,但基於曹騰和曹麗的關係,蘇定國基本心裡也是有數的……蘇定國在這個時候加入他們的陣營,一定是有過深思熟慮的,是有自己的利益打算的。”
聽了四哥的話,我思索着……
目前似乎形成了這樣一種態勢:曹騰蘇定國趙大健爲一個層次的陣線,這個陣線針對的目標主要是我,往後延伸是秋桐,雖然他們沒有任何人能認定我和秋桐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但即使出於自身利益集團的需要,他們也會將秋桐列爲敵對陣營,因爲他們鐵心投靠的人是孫東凱和曹麗。
在他們三人後面,是曹麗。
曹麗目前看沒有將目標針對我的意思,她的中心目標是秋桐,她需要藉助這三個人的力量來攻擊秋桐,當然她不會將寶全部押在他們身上。
而這三人針對我的意圖,在曹麗面前又不會流露出來,不但在曹麗面前不會流露,在孫東凱面前同樣不會暴露。他們知道我目前在孫東凱和曹麗眼裡的位置。
但不會公開出擊我不等於不會暗中下手,不等於不會施加離間之計。
在曹麗身後,就是孫東凱了。
在對付秋桐的事情上,曹麗和孫東凱是一致的,但他們的用意和目的卻不完全相同。隨着秋桐的提拔和地位的上升,孫東凱現在基本已經放棄了對秋桐的不良企圖,他知道如果不是秋桐願意,那是一點希望也沒有的了,而秋桐顯然是不會主動對他有那意思的,想都不用想了。
孫東凱現在對秋桐最不放心的是秋桐在針對他暗中搗鼓什麼動靜,這動靜極有可能會戳中他的死穴,這是他最恐懼的地方。目前的秋桐,甚至比之前的季書記還要可怕,現在季書記走了,秋桐雖然看起來似乎力量被削弱了,但威脅似乎並沒有減輕。
基於此,孫東凱對秋桐一定是虎視眈眈的,提防加戒備,時刻想將秋桐徹底搞垮。
換句話說,孫東凱對秋桐的敵意是出於自身政治和經濟利益的需要。
而曹麗對秋桐,除了和孫東凱同樣出於自身官場利益需要外,還額外增加了一層女人特有的妒恨,嫉妒秋桐比她漂亮,嫉妒秋桐比她提拔快,嫉妒秋桐能力比她強……
這些妒忌,構成了曹麗對秋桐極度的嫉恨,女人的嫉恨,爆發傳來是很可怕的。
在曹騰蘇定國和趙大健眼裡,我是敵人。但在孫東凱和曹麗眼裡,我卻又是可以信賴之人,可以託以重任之人,同時他們還以爲我和秋桐之間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以爲我對秋桐抱有很深的成見。
而蘇定國雖然將我視爲敵人,但卻又和我一起公事,我們之間又保持着親如兄弟的友誼和密不可分的合作……
這樣想來,似乎是敵我互相交錯互相滲透互相交叉,有些亂了。但又似乎亂中有致,所有的亂都是有緣由的,都是有條理的,而這亂裡的一致也是很清晰的。
不管是亂還是條理,總有一根線把它們穿起來,那就是利益。
利益決定一切,官場裡,決定一個人是朋友還是敵人的唯一前提就是利益。我和孫東凱曹麗之所以成爲敵人,其實很大部分也是因爲利益,但那是情感利益。因爲孫東凱和曹麗想算計秋桐,他們算計秋桐,就是冒犯了我的利益,我的情感利益。我不可以容忍任何人去傷害秋桐,這是我的底線。
坐在電腦前,我吸着煙,梳理着琢磨着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一時心亂如麻。
第二天,上班後,我直接先去了曹麗辦公室。
推門進去,正坐在辦公桌前的曹麗似乎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接着就驚喜地叫起來:“哎你來了。”
“噓……”我將食指放在嘴邊。
曹麗點點頭,喜不自禁地站起來看着我:“昨晚……你沒事吧?”
“有事我還能出現在這裡嗎?”我笑嘻嘻地坐在沙發上,沙發茶几上放着曹麗的包。
“沒事就好,昨晚我和嚇死了,爲你擔心死了。”曹麗心有餘悸地低聲說着,邊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嗎,繼續壓低嗓門說:“昨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做沮喪狀:“媽的,倒黴……遇上開黑店的了……我前幾天回你寧州,抽空去玩了一會兒*,結果走了狗屎運,手氣出奇地好,怎麼押都贏,很開就贏了20多萬,然後我見好就收啊,換籌碼走人,當時對方還熱烈祝賀,禮貌相送……
“沒想到這幫狗日的背後悄悄跟蹤我到了星海,然後就出現了昨晚那一幕,他們把我帶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就是一件事,說我在賭場耍老千,壞了他們的規矩,要懲罰我,要我把贏的錢全部吐出來,同時要彌補他們的損失,給他們一部分交通補貼,還有,就是讓我交代出如何耍老千的……媽的,我根本就沒耍老千,是他們的發牌手耍老千的技術不行,被我識破了。”
“哦……”曹麗聽得十分專注:“那……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