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杭州城到了,站在城門下,楊姨娘百感交集。
“青兒,我們終於到了。”她興奮的說。
看着陌生的高高的城牆,匆忙的人來來往往,小青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着她,一路顛沛流離,她已經明白,自己已經成了無根的浮萍,不知道漂泊到哪裡纔是她落腳的地方。
楊姨娘拉着小青進了城,卻一時不知去向何方。
楊姨娘遠房的姑母嫁到了這裡,只知道姑爺是這裡的大戶人家,只是他們從來沒有來往過,她不知姑母家到底住在哪裡。不過她知道姑父家姓張,沒費多少工夫也就找到了。
“就是這裡了。”楊姨娘站在馮府外,看着高高的圍牆說。
這是一座很大的宅子,門樓裝飾華麗,器宇軒昂,左右兩側掛着大紅的燈籠,正中央一塊紅字金邊的大匾,上書兩個大字“張府”。在門口兩邊是一對張牙舞爪的石獅子,更顯得主人的威嚴和地位。
門口左右兩個家丁正無聊的打着哈哈,看到門口來人,他們上前吆喝起來。
“快起開,這不是你們要飯的地方。”
一路上辛苦奔波,兩個人早已精疲力盡,楊姨娘臉色蠟黃,頭髮蓬鬆,還有些髒兮兮的,小青雖然比她好一點,但是也形容疲憊,難怪門衛會把他們當做討飯的。
楊姨娘討好的笑着說:“二位小哥,我們
不是討飯的,我們是來這裡尋親的,請麻煩您一下,給裡面通報一下,就說是揚州楊家來人了。”
自古就有狗眼看人低的古話,這兩個富賈家的門衛,見慣了高官土財,哪裡把吐了吧唧的楊姨娘看在眼裡,他們不耐煩的揮着手:“去去去,少在這裡攀親,我還說我是縣太爺的外甥呢,誰信啊,哪兒涼快就到哪裡歇着去,省的我們老爺看見的動怒,你可是吃不了兜着。”
看着兩個家丁頤指氣使的樣子,小青感到深深的羞辱,想想父親在位的時候,哪個不是對自己笑臉相迎,現如今卻受到兩個奴才的呵斥,她拉了拉楊姨娘的衣角,“我們走吧。”
楊姨娘小聲的對小青說:“我們現在走了還能去哪裡?”然後又笑臉哀求,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嘴臉。
“嗨,你這個人怎麼就死皮賴臉起來,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其中一個胖胖的門衛說着上前開始對楊姨娘推推搡搡,楊姨娘的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頭正好磕在了臺階之上,鮮血頓時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小青哪裡見過這個陣勢,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她驚呆了,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撲倒楊姨娘的身前,哭喊着:“姨娘,姨娘。”
這兩位門衛看打傷了人,卻絲毫沒有愧疚之心,依舊指着楊姨娘的鼻子罵罵咧咧。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女聲傳來:“胖六,這是
怎麼回事?爲什麼有人在我們門口哭?”
這時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從宅子門內走了出來,她身體微胖,面目慈祥,手中還持着一串念珠,此時她眉頭緊鎖,不滿的看着二人。
見主人出來,兩個門衛奴顏婢膝的原形畢露,他們俯身諂笑着說:“回稟大夫人,這兩個花子來咱們家要飯,我打發了他們一點小錢,可是她們偏偏不走,這個女人非說是咱們家的親戚,我想咱們家哪裡有揚州的親戚,他們一定是騙子,正想趕她走的時候,她一不小心跌倒在了臺階上,給摔成了這樣。”
小青聽了門衛顛倒黑白的話恨的牙根癢癢,她上前一步,跪在中年婦女的腳下,“夫人,我們不是要飯的,我們真的是揚州來的親戚啊。”說着早已經淚如雨下。
中年婦女面露慈悲之色,她上前一步把小青扶了起來,“姑娘,有話慢慢說。”
然後轉過頭來訓斥兩個門衛,“我們張家一向是宅心仁厚,樂善好施,偏偏下面的奴才們不知好歹,在外面爲非作歹壞了家裡的名聲,即使他們不是我們的親戚,也要好言相勸,有事情不向主人彙報,你們這是想欺上瞞下嗎?”
聽主人訓斥,兩個門衛惴惴的低頭不語。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這二人請到屋裡說話?”
兩個人雖有些不情願,卻也急忙的上前把楊姨娘攙扶起來朝府裡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