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下了大雪,路上行人很少,有了昨天恐怖的遭遇,楊姨娘也格外的小心起來,一路上曉行夜宿,急着趕路,想到點到達杭州城。
這天又趕了一天的路,兩個人來到了清水鎮,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下來,楊姨娘就帶着小青去投店。
已經到來年關,來來往往的客人多了起來,客棧的生意非常的興旺。
勉強找到了一間房間,倆個人住下。
楊姨娘進屋之後就撲倒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小青一路奔波,雖然早已累了,卻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想想自己這一個月悽慘的遭遇,念及死去的爹孃,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更得荒涼。
小青睡意全無,索性披上衣服坐了起來。
小青看見在桌子上有筆墨紙硯,想想一路奔波,已經好久不動筆墨了,百轉愁腸,無以言表,此刻卻想有文字直抒胸臆。
她提筆凝神,在卷卷白紙上寫下四行詩字。
“冬水泱泱映照寒宮,奔波營役到頭空,功名富貴瞬眼過,何必長作南柯夢?”
放下筆墨之後,她獨坐枯燈旁,潸然淚下。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牆上掛着一把古琴,心中傷感,索性就摘了下來,輕輕撥弄琴絃,親啓朱脣,把剛纔的那首詩合着琴聲唱了出來。
哀怨在心,歌聲悽婉動人心魂,無盡的傷感和無奈只唱到人的心裡,在空冷寂靜的夜晚迴響,更添蕭瑟悽苦,讓人悲傷。
小青正唱着,突然從窗外傳來一陣清亮婉轉的簫聲,合着自己的曲子,琴瑟和鳴,相得益彰。
小青心中正憂傷,聽到有人和自己的曲子,不禁有些氣惱,自己的悲傷無人能解,偏有好事之徒來湊熱鬧,想到這裡一賭氣,手按琴絃,也就不再唱了。
小青走到窗口,看見一個白衫的男子正手持玉簫,擡頭仰望着自己的窗口,小青只把他當做好色的登徒子,索性就吹滅了燈又躺回到牀上。
窗外的男子失神的看着窗口,顯然已經被剛纔的琴音帶入了一個玩我的境界,看女子不願意和自己合奏,不覺有些悵然若失。
第二天早上,楊姨娘爲了趕路,早早的就帶小青上路了。
就在小青離開客棧不久後,一個白衣男子來到了她們剛住過的房間門口。
正要舉手敲門,店主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位公子,請問您是住店還是打尖?”
白衣男子遲疑片刻,“實在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請問這裡是不是住着一個姑娘?”
店主聽男子是來找人,原有的熱情褪去,“這裡是住過一個姑娘,不過還有一位中年婦人,你是她們的什麼人啊?”
“我,我是她們的故人。”白衣男子吞吞吐吐完,就要敲門。
“不過,你來晚了,她們一大早就走了。”店主不耐煩的說。
白衣男子驚叫了一聲,推門闖了進去,只見房間裡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姑娘,只是那張琴依舊掛在牆上,他儼然可以想象到一位美麗的姑娘燈下撫琴,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不禁氣惱的頓足捶胸起來。
忽然他的目光投向廢棄的紙簍,裡面有一個紙團,他急慌慌的撿起來打開,裡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跡,正是昨天晚上女子唱了那首詩,他珍惜的揣進衣袖裡面,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他順着大路一路追過來,可是哪裡有什麼姑娘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