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白白淨淨的,樣子倒也清秀,只是衣服穿的邋里邋遢的,臉上還有些傷痕,就看他裡還拿着一隻糖葫蘆,一進屋之後就跑到張夫人的身邊,“娘,娘,你看,糖葫蘆,真好吃,你吃一口吧。”
說着就把糖葫蘆往張夫人的嘴裡塞,只是那糖葫蘆不知怎地,上面沾滿了泥土。
張夫人皺着眉頭:“滕兒,這糖葫蘆不能吃了,扔掉吧。”
那少年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娘不喜歡騰兒了嗎?娘不吃騰兒買的東西了。”說着生氣的撅嘴嘴。
小青這纔看明白,原來少年是張夫人的兒子,只是沒想到張夫人如此善良和藹的一個人,竟然會有一個半傻的兒子。
張夫人實在無奈,只好挑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咬了一小口。
這時一個小中年男子追了進來。
楊冬雪看到男子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張旺,廢物!讓你看着少爺,你是怎麼看的,你看少爺臉上髒的,而且還讓他吃粘着土的糖葫蘆。”
張旺一臉委屈的說:“二奶奶,我實在是拿少爺沒辦法了,我帶着他去上街,看到別的孩子吃糖葫蘆,他也要吃就去搶人家的,就和人家打了起來,幸虧我攔的及時,纔沒讓少爺捱打,我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
他一不小心又摔倒了,臉上蹭了一塊,我說給他換一串,他偏偏不幹,急着慌着就朝家跑,少爺的腳力不錯,我拼了老命才追上啊。”
“呵,我說你一句倒惹來了你一肚子牢騷,就是讓你照顧少爺的,沒照顧好反倒有這麼些廢話。”楊冬雪火了。
“二奶奶,我絕對不是頂撞你,這少爺實在是調皮,我也沒辦法啊,實在不行您就給我換個差事吧。”張旺委屈的說。
“你少給我討價還價,幹不了走人,到後面去領錢吧,明天不用來了。”楊冬雪冷冷的說。
張旺看二夫人要辭掉他,撲通就跪倒在張夫人的面前,“大奶奶,求求你,我張家從我父親那一輩就跟着老爺,兩輩人都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您不能因爲我一點小事就辭了我啊,想想當初……”
張夫人嘆了一口氣,有一次老爺出門做生意,被大雪困在深山裡,是張旺的父親不吃不喝把口糧都讓給了他,然後再回來的路上又是一路乞討,後來老爺發達了,張旺家卻總是把這件事掛在嘴上作爲炫耀的資本,犯了錯的時候就把這件事翻出來當擋箭牌。
“冬雪,就留下他吧,這也不能全怪他,是騰兒太過調皮了,以後就不要出去玩了,在宅子裡面玩好了。”
張旺如釋重負,謝過兩位夫人就匆匆離開了。
張騰見到母親之後卻出奇的安靜起來,圍在張夫人的旁邊吃着果子。
張夫人寵愛的給他擦了擦鼻子,然後又心疼的摸着他臉上的傷口。
小青和楊姨娘奇怪的看着這一對母子,張夫人覺察出來,苦笑一聲:“讓你們見笑了。”
“姑母,弟弟這是怎麼得病了,沒找人看嗎?”楊姨娘問。
“唉,別提了,騰兒小時候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後來發了一場高燒,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樣,找過各種的醫生看過好多次,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這或許是命吧。”張夫人說完手持念珠轉動了幾下,嘴裡面唸唸有詞。
楊姨娘有些尷尬,乾笑着安慰張夫人:“您老也別太着急了,或者是沒看對症呢,遇到了好的時候或者是醫生,少爺的病就會好的。”
“但願如此吧。”張夫人應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關於這樣的安慰她已經聽了無數遍,對於張騰的病她已經心灰意冷,也就是那時候她開始一心念佛,尋求心靈的解脫。
到了中午時分,丫鬟海棠過來傳飯,一行人又移到東廂房。
到那裡時,飯菜已經擺好了,就看滿滿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張家一家和小青、楊姨娘圍坐在一起,只是張夫人信佛,又有格外的菜餚爲她專門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