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而又祥和的夜晚,壁爐裡的木柴噼裡啪啦的燃燒着。
斷斷續續的交談持續了整晚,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對方的**,費雯麗像是在憧憬一個美麗的夢,敘說着她將要開始的法蘭尼斯之旅,八匹純血駿馬爲座駕的豪華馬車,雄偉壯麗的紅耀石城堡,奢華的流貴族宴會,當然故事裡也不會少了一位英俊的王子……
陸遜就那麼坐在壁爐前,偶爾的加一把木柴,然後,聽到了故事的結尾。
“我在金羊毛旅館做舞娘!”費雯麗的聲音輕到宛若嬰兒的呢喃。
……
爐火搖曳着陸遜的身影,漸漸的凝固爲了一尊羅丹的‘思想者’!
小諾諾的呼吸聲溫暖而又柔弱,溢滿了天真的幸福!
……
你好,黑暗,我的老朋
我又來和你傾訴衷腸
因爲有一種幻覺正悄悄地向我襲來
在我熟睡的時候留下了它的種子
這種幻覺在我的腦海裡生根發芽
纏繞着我
伴隨着寂靜的聲音
在不安的夢幻中我獨自徘徊
狹窄的鵝暖石街道
就在街燈的光暈下
我豎起衣領,抵禦嚴寒和潮溼
一道耀眼的霓虹燈光刺入我的眼睛
它劃破夜空
觸摸着寂靜的聲音
在炫目的燈光下
我看着成千萬的人
人們說而不言
聽而不聞
人們譜寫歌曲卻唱不出聲
沒有人敢打擾這寂靜的聲音
我說愚蠢的人們你並不知道
寂靜如同頑疾滋長
聽我對你說的有益的話
拉住我伸給你的手
但是我的話猶如雨滴飄落
在寂靜的水井中迴響
人們向自己創造的霓虹之神
鞠躬,祈禱
神光中閃射出告誡的語句
在字裡行間指明
她告訴人們
預言者的話都已寫在地鐵的牆壁
還有屋裡的帷廊
在寂靜的聲音裡低語
……
‘寂靜之聲’的憂傷曲調從陸遜口中溢出,迴響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夜晚也開始了輕波盪漾,像是孕育了嬰兒的搖籃。
把臉埋在了抱着的膝蓋中,陸遜漸漸的睡去,並沒有看到放在壁爐旁邊的銀盒又爆出了絢爛的光環,一圈接着一圈,各色的光線氤氳了小屋,美輪美奐
冰堡終於沐浴在了久違的陽光中。
出了船務局,陸遜伸了個懶腰,招呼了正在和麪包小販較勁的小諾諾一聲,該去教堂領工資了。
隨便拉住個路人詢問,就知道了約克大教堂的方位,走完十二級臺階,沉靜在即將可以不勞而獲喜悅中的陸遜叩響了教堂的大門。
“咚!”的一聲,驚擾了週日來教堂做例行禱告的人們,接着,教堂的門口出現了有史以來造型最別緻,也是最滑稽的牧師。
陸遜被那數百道的目光看的無地自容,鄙夷,戲謔,好奇,驚訝,不一而足的眼神,讓陸遜的後背不停的冒着汗水。
“尷尬死了!”來的路,陸遜以‘早晨吃這麼多小心消化不良’爲藉口貪污了小諾諾一半的早餐,左手豬肉腸,右手面包圈,正感慨着再來杯牛奶就更完美了的時候發現教堂到了,於是一記重踹砸在了教堂的大門,他的手沒空,正往嘴裡塞食物呢。
咳嗽了幾聲,陸遜乘機走到了正面的講壇,在牧師袍擦了擦油膩的手,然後握住了胸前的那枚十字架,他知道要是自己頭沒那個代表牧師的光環,現在肯定被亂棍打出去。
“我們應該懷着感恩的心祈禱,聆聽聖母的福音!”陸遜閉着雙眼,神態恭敬,一副十足的虔誠信徒模樣。
今天早晨來的時候陸遜特意地購買了一身行頭,牧師袍,十字架,甚至還買了本經,反正原本的那身衣服不能穿了,既然要做牧師,那就得做的專業點,照現在這個情形看,陸遜發覺自己絕對有做神棍的潛質。
人們跟着陸遜祈禱着,全然沒發現這個傢伙半眯着眼睛四處遊移,沒辦法,誰讓陸遜頭那個白色光環正爆發着燦爛的光芒,沐浴在這聖光中,祈禱者們感覺自己地身體和心靈都好像得到了淨化。
“怎麼來做祈禱的都是女人,牧師這工作貌似在考驗人性,萬一把持不住豈不是要糟糕?”陸遜腦子裡開始轉一些奇怪念頭甚至向邪惡方面發展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掃了兩眼卻沒有發現異常。
祈禱結束了,人們陸續走出了教堂,只剩下十幾個貴婦依舊坐在長條木椅。
“喂,大叔,問你件事兒,在哪領牧師的補貼金?”陸遜用手指捅了捅呆在了旁邊的牧師,這傢伙應該和自己一個等級,頭也有個光環。
“補貼金?你是從外地來的?”旁邊的牧師回神了。
“外地來的不能領工資嗎,大叔?”陸遜有些不好的預感
“先把身份證明拿給我看看,還有,我不叫大叔,是約翰!”
“沒有,丟掉了!”陸遜攤了攤收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逼不得已的撒謊了,他已經知道要在愛琴各個國家之間旅行必須有出生地的官方證明文件,否則會被當作奴隸或是逃犯抓起來。
“你的出生地是哪?來瑞雪爾做什麼?”
“法蘭尼斯一個叫冬木的小鎮,我在鎮的一個小教堂做修士實習,這次出來是爲了參加牧師試煉,沒想到途中遇了強盜,我的同伴都戰死了!“陸遜說的聲淚俱下,竭力的想激發這個傢伙的同情心。
“最近有好多隸屬於法蘭尼斯的牧師進入了瑞雪爾,難道都是爲了試煉?”約翰皺了皺眉,牧師每到一個地方肯定要到當地的教堂報到,就像魔法師會去當地的法師塔報到一樣,這都是默認的不成文的規定,最近一週,約翰已經接待了很多帶着追隨者的牧師,甚至還有幾名神父。
“不知道,我是最近才進階的,相信約翰大叔您睿智的眼光一定看得出來,同伴的死激勵了我,我必須帶着他們的夢想好好的活下去……”
陸遜做出了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等着約翰大叔來詢問,沒想到這傢伙看都不看自己,盯着天花板像是緬懷着什麼。
“真是善良堅強的孩子,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願意儘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倒是長條木椅的一個貴婦走了過來,詢問陸遜。
“真是太感謝了,美麗的女士,你擁有一顆可以媲美聖母的心靈!”陸遜暗想還是女人的心思敏銳,只是看到對方伸出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左手,有些不知所措。
‘吻手禮’,陸遜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個有些曖昧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