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艾裡恩特沒有聽懂。
雖然用這異世界的大陸通用語可以拼湊出這個詞彙,但具體意思他並不明瞭。我隨即加以解釋:“就是派往敵方的……嗯……奸細吧,掌握神族那邊的計劃,並偷偷回傳一些情報,甚至伺機破壞神族的行動。對,就好像你派往叛軍那邊的屬下一樣,我在死神身份參與會戰時曾見到過。”
在探知記憶的景象中,金薇殿主曾經談及路西法,而且言語中似乎大有聯繫,因此論及路西法應該可以套些關係,讓母子倆的報復更有忌憚。
艾裡恩特大爲詫異:“你是月天使啊,怎麼會成爲魔族盡力?”
我蹙眉陷入沉思:“記不清楚了,頭腦中只剩下零星的片段而已。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或模模糊糊,就好像現在也莫名其妙地在這裡與艾裡恩特你成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是絕對的秘密,不可以泄露出去。嗯……真是很奇怪啊,希維曾經對我施過靈魂婚約魔法,怎麼我現在還心甘情願地與你在一起,甚至還主動告訴你這些……”
月天使是臥底這種事情當然是絕對的秘密,並且就算金薇殿主想確認也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事,魔王路西法能那麼容易見面就不值錢了。
艾裡恩特生怕漏出情人夢的馬腳,連忙轉移話題,並且對我的稱呼也改正過來:“艾琳娜,不要想那麼多了,以後再慢慢告訴我。對了,既然你的身份如此顯貴,當真具有很大的……嗯……很大的力量?”
坐在牀頭的我沒有正面回答,語帶遺憾地說道:“力量什麼的我並不在乎,就像現在雖然我擁有可以治癒生命體的守護復耀,卻無法幫你去除毒傷,就等於沒有任何意義了。”
“啊,艾琳娜,你當真明白管家夫人和牧師他們所說的治療方法嗎?”艾裡恩特眼神略一閃爍,似乎擔心夢境的時間長短而急於把話題引回他的企圖上。
我雙手在胸前合攏成祈禱姿勢,堅決地說道:“雖然沒有了很多基本的常識記憶,但我馬上就十五歲了,而且宮女們也早就告訴過我。正像神所說的那樣,夫妻要合爲一體,我們晚上也就要睡在一起!”
“艾琳娜……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艾裡恩特眼中閃過一道欣喜和意外的神色,臉上更是掛滿一種滿意的笑容,估計是出於對自己情人夢守護的絕對信心。
我臉上則是望着艾裡恩特略有些擔憂道:“艾裡恩特,你的毒傷當真不要緊?”
“不要緊,不要緊,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痛楚都無足輕重。”艾裡恩特口中肉麻無比:“而且有你願舍動人身軀爲我同寢導毒,自然不會有任何毒傷遺留。”
我笑意盈盈道:“嗯,艾裡恩特,這樣我就放心了。”
艾裡恩特着我毫不羞澀扭捏的表現,卻有些疑惑,輕聲試探性地問道:“艾琳娜,我現在不能主動,需要你來遷就,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當然嘍,等我稍作準備,就睡在一起好嗎?”我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離開牀邊開始將白芙蓉花盆擺在房間內各處角落。
艾裡恩特不明所以:“你這是……”
我站在那幾盤葡萄前托起其中滿滿的一盤,笑眯眯地說道:“天色還早一時睡不着,葡萄也很多,我們吃幾串應該沒問題呢。”
在艾裡恩特疑惑的目光中,我走到牀的另一側,將蓋在艾裡恩特身上的絲綢大被掀起一邊,就這樣穿着婚紗鑽進去又蓋好。但躺的位置是與牀另一邊的艾裡恩特相隔大約半個胳膊的距離,而且還順手地把葡萄果盤在彼此身軀間的被褥凹陷處放下,偏巧擋住了男女要害之處的直線路徑。
艾裡恩特已經在輕微的呻吟中緩緩翻過身來,瞪着有些血絲的雙目正好與我對視在一起。如此一來,我和這個可惡的天才指揮官就近在咫尺地面對面躺在同一張牀上。
“時間太早了,來吃點葡萄吧。”我從盤中揪下連着幾顆碩大發紅葡萄的藤子,笑嘻嘻地放在我和他彼此面部相對的位置。哼,連這條路徑也得堵住,防備他突然狼心大發強吻一口。
“……不了,我吃不下。”艾裡恩特臉上全都是驚訝的表情,開始近距離地望着我的時候,目光癡迷起來。
哼,莎莉葉的少女容貌在如此距離內仔細打量,那還得了?我心中冷哼一聲,臉上卻是溫柔的笑容:“艾裡恩特,大大甜甜的葡萄哦,來一顆?”
“不了,你吃吧……”艾裡恩特尋思片刻,無比鬱悶地嘆了口氣:“艾琳娜,你真的清楚夫妻同牀而眠的事情嗎?”
“怎麼?”我故作不解。
艾裡恩特目光不離我臉部片刻,言語大有說教之意:“艾琳娜,作爲公主的你失去了部分記憶,可能不太清楚。夫妻在一起睡覺,不是僅僅躺在一張牀上這麼簡單的,會有事情發生……”
“我知道會發生什麼的!年長宮女曾經在我逼問下無奈地告訴了我夫妻之道!”我倔強地翹起嘴巴:“夫妻睡在一起後,生命女神迦佰莉就會帶來小生命!”
“嗯?”艾裡恩特一時沒反應過來,瞪圓眼睛聽我滔滔不絕地說話。
“我們現在舉行了婚禮,睡在了一起,那麼明天早上迦佰莉就會送來一個小寶寶嘍。這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就麻煩管家夫人準備好迦佰莉最喜歡的白芙蓉花點綴房間,還有她最喜歡吃的葡萄呢。”我臉上一副謀事在先的自豪模樣,又很快眼珠靈轉地撲哧笑道:“我們的孩子該起什麼名字呢?這可要想一想了。”
艾裡恩特張大嘴巴頗有些傻傻地望着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嗯……不知道迦佰莉送來的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不過在我和她那麼熟識的面子上,可以請她送男女各一個吧?唔……男寶寶叫修頓?弗朗克?不,男寶寶就由艾裡恩特你來起名字好了。”我抓着一顆圓滾滾的葡萄剝去皮,把軟嫩多汁的果肉含在脣齒間,並將天使老婆那一雙秀眸左轉右轉的同時,口中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女寶寶由我起名字好吧?該叫什麼好呢?琳秀絲?露西?特莉莎?”
艾裡恩特如橫倒在牀的雕塑般傻望着我許久,突然急喘了幾口氣:“艾琳娜,寶寶的名字倒不着急,我教你最合適的吃葡萄辦法好不好?”
“嗯?”我不解地停下想名字的低語,心中卻暗叫這傢伙果然好色。雖然這一切是我將計就計的,但他會如此順理成章地一步步踏進陷阱,說明其當真是可惡到該遭最痛苦的報應。
艾裡恩特一臉嚴肅地說道:“要想體會葡萄的真正美味,需要先輕輕地剝開那圓滾滾帶眼的中央一點表皮,放在脣邊吸一口,再進一步緩緩剝去剩下的果皮,接着用你小巧的舌頭在上面打轉,感覺那果肉的豐潤……”
等一下就讓你遭報應!我心中冒火,但仍一副乖乖的樣子照着他的話去做。這雖然讓人噁心不已,但總比被這傢伙得窺天使老婆要好。爲了本玉米萬無一失地守護天使老婆的計劃,這也要忍耐下去。
“呼……”艾裡恩特的雙目死盯着天使老婆的朱薄紅脣和舌尖的滑動,眼珠幾乎瞪爆出血,鼻間呼吸也迅速變得粗重起來。
嘩啦,在我和艾裡恩特之間盛放葡萄的果盤突然被什麼東西碰到發生聲音。
“唔……毒傷……好像突然嚴重了!”艾裡恩特痛苦地叫起來,身體猛地翻轉改爲面朝天花板地仰躺。
可惡!雖然早在預料之中,但到這景象我還是覺得額頭青筋直蹦。
只見艾裡恩特雙腿間已經有一處高高隆起,猶如把被子當成帳篷鼓鼓支了起來。
“艾琳娜,我那裡好癢啊!唔——麻癢得受不了,快幫我!”艾裡恩特痛苦地呻吟着,不只像是因麻癢難禁而來回擺動頭部,身體還逼真地不斷髮抖。
“啊!怎麼腫得那麼厲害!”故作驚訝地瞪着那支起的帳篷處,我呼地一下急坐了起來,而動作大得險些把被子掀起。但幸好沒有完全掀開,否則到什麼噁心的東西就玷污天使老婆的眼睛了!
“唔……又麻又癢,艾琳娜,求你幫我!如果你願意勉爲其難的話,試着用類似吃葡萄的方法來幫我止癢!”不能主動碰觸我身體的艾裡恩特痛苦的大叫着:“唔,麻癢得不行了啊,快用剛纔我說的那種辦法!把被子掀開,你會到紅紅的,甚至腫得頂端圓滾滾到很像顆葡萄似的腫塊,就用剛纔那吃葡萄的方法來幫我止癢好了!只是別用牙使勁咬,你可以用嘴吸,用舌頭來回舔……”
“麻癢難忍的感覺絕對難受至極的!不要緊,我知道你的痛苦了!我來幫你……”我配合地叫道,右手按住艾裡恩特胸口,左手伸出正探向絲被下艾裡恩特那隆起的部分。
“艾琳娜,難爲你了,你真是最善解人意的……唔!哇啊!!!~”
“我來幫你割掉腫塊!”我伸前的左手並未掀起絲被,反而探出噬魂劍轉腕刷地一劃,同時心中大呼痛快。
噗——鋒利至極的劍刃毫無阻力地割過,絲綢碎布連帶着某種柱狀東西頓時在一片血光中被噴起。
“哇啊啊——”新誕生的異世界第一個太監慘呼聲震耳欲聾。
“守護——泠流!”我開始召喚守護,並大聲安慰着:“不要怕!我馬上爲你治療!守護——復耀!”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艾裡恩特騰地坐起、雙手緊捂住下半身的同時,噴涌的鮮血也在水鸚鵡的控制下沒有一星半點濺在我身上,但牀褥其他部分卻斑斑點點遍佈鮮紅的血痕。
白芙蓉於艾裡恩特下半身傷處憑空出現,在我集中精力的控制下,開始平板地爲艾裡恩特治癒創口。
沒錯,是平板地治癒。在原本該突出的部位,我特意沒有施加任何復耀的守護力量來使之重生,反而幫助那裡平平板板地新生了一層皮膚。
這個世界有魔法,難保這傢伙不會另行治癒。因此將傷口平板化地治好,實際相當於已沒有了傷處,治療魔法自然再也無從生效了,那麼本玉米就可以永除那威脅天使老婆的部分!
雖然艾裡恩特身體已經沒有了痛楚,但不知是由於重傷過後的乏力還是實在難以接受雙手觸及的平板,鼓鼓地瞪大雙眼望着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嗡——守護特有的一陣鳴響。只見一朵並無實體的玫瑰花突然出現在我右手食指上方,似乎正是原本在初次情人夢中被艾裡恩特的玫瑰花束刺中並留下紅點的位置。
“唔!”緊捂下半身的艾裡恩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飛速地變灰無光。
那朵原本火紅的鮮豔玫瑰花變得飄飄忽忽起來,很快灰謝凋零,漸漸化爲塵粒猶如被風吹逝般漸漸消失。
艾裡恩特無聲地緩緩倒在牀上,接着牀褥開始眼着變得透明發虛,甚至連整個房間都飄緲不實起來,慢慢地都歸於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