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幸好(6000+)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來地格外的早,十月中旬的時候,雪花便稀稀落落的飄了下來,今冬的第一場雪,天空陰沉沉的,青鸞仰起了頭,那絲冰冷落在臉上很快便化成了水珠子。
距離上官絕中箭已經整整一個月來,青鸞剛剛將慕容玉橈留下的最後一顆藥丸喂進上官絕的嘴裡。
路邊的一棵樹,光禿禿的,就頂上還有幾片枯葉苟延殘喘,風稍稍一大,便又能卷落好幾片。青鸞的目光有些遙遠,即便是披着厚厚的大耄,那背影看上去依舊顯得有些單薄。
“夏至姐姐,怎麼辦,姑娘在院子都快站了小半個時辰了,這雪都開始下了,這再站下去便要得風寒了。”俏兒憂心忡忡的說道。
夏至嘆了一口氣,兩天前小扇子便再待不住,直接騎了馬出去探慕容玉橈去了,今早上就連侯爺也騎了馬兒出去了,這千月山莊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股焦躁,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如果慕容玉橈再不回來,那維持上官絕生命的藥已經用磬了,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夏至盯着青鸞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撐了一把油紙傘走了過去。
頭上的風雪被遮擋住了,青鸞卻都沒有回頭。
“姑娘,回去吧。”夏至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又是一陣冷風起,捲起的風雪迷了眼睛,讓她的眼睛刺痛的流下了眼淚。
青鸞緩緩的回過了頭,看到淚流滿面的夏至,嘴角卻是浮現一抹笑,冰涼的手指抹去夏至臉上的淚,“傻丫頭,別哭了,有些事是天註定的。”
夏至卻是因爲青鸞的這句話哭地越發的兇了。
青鸞卻是越過了她,緩步走回了屋子,屋子裡溫暖如春,青鸞脫下了身上的大耄披風,去了身上的寒,才進到房間。
整整一個月,上官絕一次都沒有睜眼,青鸞走到他的跟前,專注的盯着他的臉,他的皮膚似乎更加的白了,青鸞伸手細細的描繪着他臉上的輪廓,像是要將這一張臉印刻進自己的心底。
“上官絕,你真是個混蛋。”紅脣微張,吐出口的卻是罵語。
青鸞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好像有些木然,心底的最深處卻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期盼,不是還有好幾個時辰嗎?只要慕容玉橈趕回來,上官絕就會有救了不是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鸞坐着的動作一點都沒有改變,看着那個僵硬的背影,夏至甚至都不敢上前去打擾。
“嘭”的一聲巨響,大概是心之所至,青鸞在那聲巨響響起的時候幾乎是同一時間站了起來,雙腳卻因爲同一個動作麻木了,身子踉蹌了一下,卻是死死的盯着門口。
當那個紅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青鸞乾涸的眼睛卻是滴下了淚來。
慕容玉橈臉上依舊帶着傾國傾城的笑,在看到青鸞的眼淚的時候,不由得挑眉道:“丫頭,哭什麼,大師兄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黃牛過。放心,那小子是禍害,禍害不是遺千年嗎?”
青鸞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幾乎在她心頭最後一絲希望之燈都要熄滅的時候,慕容玉橈卻出現了,他說上官絕不會死的,他真的回來了,那種心臟都要炸裂的喜悅,那種失而復得的歡喜,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各種情緒充斥在她的心頭,此刻卻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慕容玉橈雖然看上去依舊俊美無鑄,可是身上卻是風塵僕僕的,就連那件紅色的衣衫都有好幾處的破裂,顯然這一趟的行程並非是一帆風順的。
“夏至,把你家姑娘帶出去。”慕容玉橈倒也沒再說什麼,對着夏至吩咐了一聲。
夏至應了一聲“哎”,便將說不出話來的青鸞給帶出了內間。
那外頭還有小扇子和衛澈,二人身上的衣衫都是髒兮兮的,身上還帶着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兩人都像是脫了力一般的倒在椅子上。
青鸞此時已經從狂喜當中回過神來,見他二人這副樣子,臉便沉靜了下來。
衛澈重重的籲出一口氣,摸了摸臉上的血污道:“好歹趕了回來。”
“哥哥,你們先下去洗漱一下吧。”青鸞沒有急着問他們情況,有些事情不着急,上官絕受的這份苦總是要慢慢討回來的。
衛澈和小扇子兩個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後,又重新回到了這裡。青鸞目光灼灼的盯着內室,她到是想進去,卻又怕影響了慕容玉橈的救治,只能在外頭焦心的等待。
衛澈走到青鸞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青鸞回過頭來望了他一眼,道:“我沒事。”慕容玉橈能在最後一刻趕回來,她已經很感激上蒼了。
天色大暗的時候,裡頭纔有了動靜。
青鸞站了起來,緊緊的握住了身邊夏至的手,就連夏至亦是一臉的嚴正以待,神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只見慕容玉橈緩緩的從裡頭走出來,他的臉上依舊噙着那點子漫不經心的笑,只眉宇間透着一股子沉沉的疲憊。青鸞鬆了一口氣,上前道:“師兄,上官絕什麼時候會醒?”
慕容玉橈挑眉笑道:“你這丫頭剛纔還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現在就這麼篤定我能清了他的毒。”
青鸞暗道,這平日裡雖然一個喜歡欺負一個,一個總是罵着另一個,可論起親疏感情來,可比親兄弟,她又不是沒長眼睛,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清楚。
“師兄用毒功夫出神入化,鸞兒自然是對你有信心的。”青鸞端詳慕容玉橈的神情,便順着他的心意誇了一句。
慕容玉橈聞言果然露出滿足的笑,擺了擺手道:“那是自然,雖說那苗疆的毒多廢了些心神,不過對我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放心吧,那小子明天定能醒過來了。”
衛澈和小扇子等人聽到這話,紛紛露出了笑容,到是小扇子機靈,上前說道:“大爺,這一路上辛苦了,已經爲大爺準備好了熱水和乾淨的衣衫,小扇子爲您引路吧。”
青鸞見小扇子一臉狗腿的樣子,嘴角不由得翹了翹,若是上官絕這會子看見了定又要同她抱怨,小扇子對他這個主子總是怠慢,對慕容玉橈那個外人卻是奉若神明。
慕容玉橈“嗯”了一聲,跟着小扇子走了。
衛澈也沒有進去,只對着青鸞說道:“現在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哥哥明日再來看他吧。”
青鸞點點頭道:“哥哥辛苦了,早點去休息吧。”
送走了其他人,青鸞才進到內室。
上官絕似乎都沒什麼改變,只心口淤積的那團黑氣已然退了下去。青鸞安安靜靜的盯着他的眉眼,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歡喜,只差一點點,他就要要離開她了,那種心都要裂開的感覺她再不想經歷第二次。
上官絕的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全身的骨頭都在隱隱的作痛。
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卻是看到青鸞的睡顏,上官絕有些愣怔,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默默的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般,忍不住“嘶”了一聲,真疼,那就不是做夢了。
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就在自己的邊上,隔的很近,她的呼氣幾乎是噴在他的臉上,熱熱的,香香的,上官絕的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的暈眩,她的手甚至還緊緊的握着他一側的胳膊,怎麼一覺醒來,阿鸞居然睡在了他的身邊,那麼近,那麼近,上官絕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貪婪的死死的盯着青鸞如玉般的容顏。
青鸞睡地很熟,整整一個月,這是她睡地最爲舒爽的一晚,即便上官絕這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也沒有察覺,紅脣微微嘟着,長睫猶如振翅的蝴蝶,小巧的鼻頭冒出了一點點的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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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絕心頭一動,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鼻頭,青鸞微微皺了皺鼻,嘴裡不知道嘟囔了一聲什麼,翻了個身,兀自睡地香甜。
上官絕的脣角漸漸的浮上了一抹笑,雖然他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這一刻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卻是在他的懷裡,沒有一絲的防備,心頭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讓他不忍打擾這一刻,上官絕笑了笑,一手搭上青鸞的腰,重新閉上了眼睛。
青鸞是被餓醒的,那種飢腸轆轆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睜開眼睛,很不文雅的打了個哈欠,隨即身子一僵,趕緊又轉過了身去。見到上官絕的眼睛依舊閉着,青鸞微微有些失望,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道:“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上官絕臉上的肉比較有彈性,青鸞忍不住用手指戳他,嘴裡碎碎念道:“快起來了,你都睡了一個月了。”
上官絕其實早就醒了,不過就是像要看看青鸞的反應,比方說會不會偷偷的親他。(小魚:你真是想多了。)誰知道青鸞居然趁着他睡着的時候欺負他。
上官絕一手抓住青鸞那調皮的手指,另一手卻是一把將人抱住,青鸞一時不查,被他抱了個滿懷,臉上滿滿的震驚,身子更是動都不敢動,呆呆的擡起頭來,卻是對上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整整一個月,那種焦躁,那種在等待中慢慢的絕望,到這一刻的雙目相對,青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熬過來的,心裡頭有很多的話,可是到了這一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呆呆的望着這張臉。
“怎麼傻了?”過了好半晌,上官絕才啞着嗓子調侃,因爲有慕容玉橈的救命藥丸,加上青鸞的細心照顧,這一個月裡上官絕並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抱着青鸞才發現她瘦了一圈,幾乎有些硌手,上官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怎麼瘦了,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
聽着他理所當然的話語,青鸞的眼裡突然落下了淚了,一手握拳用力的捶了他幾下道:“你都這個樣子了,我怎麼會不瘦,你到是好眼睛一閉就算完事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像是發泄一般,這一個月心裡頭的恐懼以及所受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上官絕哪裡知道自己一句話會惹來青鸞的眼淚的決堤。頓時慌了手腳,哄着說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了,我錯了,你打吧……”
門口小扇子側着耳朵聽了一會,纔對早上便趕過來的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可以安心去吃飯了,順便在心裡頭又鄙視了自家主子一番,這都被世子妃吃的死死的,看樣子以後府裡頭只要好好的跟着世子妃便能吃香喝辣的了。
青鸞哭地上氣不接下氣,這一個月來她流的眼淚比過去十三年加起來更多,想起來心裡頭便有些憤憤的,少不得又垂了上官絕兩下。
上官絕卻是一手握住她的拳頭,心疼的說道:“你打我到是沒有關係,你看這手都紅了,結果疼的還是自己。”
青鸞瞪了他一眼,那拳頭到底再捨不得落下了。上官絕見她情緒似乎恢復了,便將她箍在胸前,愧疚的說道:“對不起,讓你害怕了。”他昏睡了一個月,想想若是這事翻過來,躺在牀上的是青鸞,以他的脾氣還不得把天給捅出個窟窿來。
青鸞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雙臂用力的抱着她,感受着這一切的真實,他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在經歷過生與死,這一刻的擁抱顯得格外的珍貴的。
過了好一會,上官絕才開口打破了一室的靜謐。
一的格早已。“阿鸞,是誰救的我?”他已經從和青鸞同牀共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想起了秋狩前中箭的那一刻。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在自己和別人賽馬之時,偏那人的箭術高超,自己已經避開了身體的要害,那箭頭上卻是染了毒。
“是大師兄,他說你這毒是苗疆傳出來的,極爲難解。”青鸞撐着雙手想要起來,上官絕卻是雙手微微用力,一臉的固執。
青鸞見他這個樣子倒也不在掙扎,二人如今已經是夫妻了,這一個月,每一晚她都是睡在他的身邊,這個時候還說什麼男女大防也就太矯情了些。
上官絕難得遇到青鸞如此順他意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甚,掌心輕輕的撫着她如絲綢般的髮絲,手感甚好啊,上官絕微微眯了眯眼睛。
“當時我看着那人像是秦楓背後的侍衛,秦家能有這麼大的膽?”上官絕的語氣微微上揚,帶着一股子的輕視,不是他看不起秦家,而是秦家那欺軟怕硬的性子誰都清楚,而且上官絕也不相信按着秦家的底蘊能培養出如此的死士來。
要知道一個死士的培養那是要花費巨大的金錢和精力的,這上京當中有能力培養死士的也就屈指可數的那幾家有着百年底蘊的世家,秦家一個靠着寵妃起家的暴/發戶真心沒有這個能力。
青鸞道:“我看着秦利羣和秦楓的樣子也不像是他們主使的,那侍衛是秦家很遠的旁支,兩年前纔來上京投靠秦家,那個時候秦家秦琴甚至還沒有進宮,秦家甚至都還沒有髮際,那幕後之人便已經在秦家安插棋子了,如今這棋子用在了你的身上,總不至於那人從兩年前就等着這一天了吧?”
上官絕明白青鸞的意思,那幕後之人安插人手進秦家,也許一開始並不是針對他,只是見他同秦家的人屢有齟齬,而後才決定傷他順便拉秦家下水。
“那人連兩年前的秦家都沒有放過安插人手,恐怕這上京許多人家都有他的棋子,這人的圖謀定是不小,苗疆地處大夏之南,偏僻排外,那邊的人對大夏之人素來防備,能得到那苗疆奇毒,這許是突破點。”上官絕略一沉吟說道,那安插在秦家的棋子不用說也知道已經是廢了的,他們只能從其他的地方着手。
青鸞揪着上官絕的衣衫道:“還有就是那人想要置你於死地,這大夏又有誰想要你的命?”13acv。
上官絕面色一怔,隨即笑道:“呵,那可就多了,從小到大,我遇到的刺殺意外不計其數,那老頭子一身威名鎮守邊關,一生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外族之人,那些人恨不得喝他的血寢他的皮,以前也不是沒有外族人的探子對我動過手。還有秦親王府的那些人想着掌握我的親事,最後卻被我毀來了,難保不會動那狗急跳牆的念頭。還有老頭子,我可是剋死了他的佳兒佳媳的,或許他想了這麼些年,終於覺得我若是再繼續活着這個世上,還會克了他的命,心頭一惱便要……”
上官絕後面的話都被青鸞給堵了回去,她的雙目圓瞪,一手捂着他的嘴,氣沖沖的說道:“行了,不準再說了。”她不許他說這種自輕自賤的話,更不想看到他眼裡透着悲傷的笑容。
上官絕見青鸞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心頭不由得一暖,是他太過激憤了,每每一提到秦親王,他的心底總是止不住的生出怨氣來。或許他該看卡了,以前他是沒人心疼的野孩子,現在有人心疼他了,他又何必因爲那些不重視自己的人而傷了心疼自己的人呢。
如此一想,上官絕心境登時開闊了不少,輕輕的拉開青鸞的手道:“好,我以後不再說這些話了。”
青鸞露出了一個淺笑,眉眼一片溫柔。
上官絕被那一笑給迷的七暈八素的,心口一熱,按着青鸞後腦勺的大手微微的用力,晶亮的眸子明亮而又灼熱。
青鸞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陣煞風景的“咕嚕”聲,青鸞面色一紅,幾乎是立時的睜開了眼睛,又是一陣肚子的幹叫聲,青鸞臉露尷尬,趕緊起身,摸了摸鼻子道:“我餓了。”
青鸞難得會有這樣的窘態,上官絕不由得“哈哈”大笑,手指輕輕的撫過自己的脣,可惜的說道:“就只差了一步。”就只差一步就偷香成功了。
青鸞的臉色紅地都要滴出血來,瞪了上官絕一眼,便匆匆的下牀穿戴。
上官絕這才發現了房間的不同,雕花的梳妝檯,還有牀上沒有變過的龍鳳喜被,再看青鸞已經熟練的梳好了一個婦人的髮髻,頓時驚地從牀上跳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絕腦海中有一個念頭閃過,隨即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他想的那樣,可是這又是怎麼回事?
青鸞換上了一件粉色的立領子,袖口領口都襯着雪白色的兔毛,襯的她的臉色紛嫩嫩的,像是一朵初開的花朵。
“什麼怎麼回事啊?難不成你看不出來,我已經嫁人了嗎?”青鸞轉過身來,臉上帶着俏生生的笑,那說出來的話語卻像是一個驚雷似的劈中了上官絕。
上官絕一臉的僵硬,像是不敢置信的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們,什麼時候成的親?”
上官絕自然從未想過青鸞會嫁給其他人,同牀共枕,喜牀喜被,顯然這是他們的新房,可是那個時候他明明是昏迷的啊?在認識青鸞,發現自己的心意後,他便死纏爛打的纏着青鸞,想着總有一天自己會打動她清冷的心,想着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感動。
他們之間,一直是他追她躲,直到那天在山頭上,青鸞說出“我喜歡你”的話,他纔算是駐進了她的心頭。
他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婚禮,因爲是他捧在心尖的人,即便是付出他的所有,他也是願意的,再隆重的婚禮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喜愛,可是他和她的婚禮竟然在他人事不省的時候完成了。
新郎昏迷的親事,倉促的沒有一點準備的親事,上官絕怎麼會不知道青鸞所受的委屈呢。
ps:親們,小魚迴歸了,斷了三天很抱歉,小魚住在餘姚遭遇水災了,迴歸後多多更新補償大家把。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