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離別
上官絕望了一眼青鸞的背影,眉眼溫柔,不過這一刻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爲除了愛子心切的陳氏外,肖側妃也嘩啦啦的流下了眼淚,她並沒有想陳氏那樣赤/裸/裸的指責上官絕,而是一面哭的像是喘不過氣來,一面卻口齒清晰的指着上官絕道:“絕兒,你爲什麼要害瀝兒,瀝兒一直都很尊重你這個大哥啊。
這個感情好,直接給上官絕定罪了,青鸞臉色微沉,語氣不悅的說道:“肖側妃,您老敢情是眼神不好,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相公動手腳了,這麼多人在這裡呢,空口白話的便指責相公,您可真心慈愛啊。”
肖側妃面色一白,身子微微的晃了晃,一副被青鸞嚇到的樣子,青鸞自嫁進秦親王府便甚少跟她打交道,即便是有交集的時候也從未展現過此刻的犀利。
“嫂子,祖母好歹也是您的長輩,您怕是連女戒都沒有學好吧。”上官靜本就看青鸞不爽,一看她口舌犀利的氣倒了肖側妃,便也言語不善的還擊了起來,一時間屋子裡猶如菜市場般的嘈雜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到了最後,老王爺的一聲怒吼才讓衆人都閉上了嘴。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老王爺快步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上官瀝,又仔細的看向那盤雜亂無章的棋盤,越看臉上越是驚異,過了好半晌才猛然間擡起頭,手指着上官絕,一時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上官絕沒有理會老王爺的目光,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又將一子落下,不過就是一子,棋盤上的局勢瞬間就扭轉了過來,對面的上官瀝方纔如夢初醒了一般,身子猛的一震回過了神來。
陳氏本就站在他的旁邊,連忙問道:“瀝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上官瀝這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一時有些弄不清楚怎麼回事,陳氏更急了,這孩子怎麼跟傻了似的,連連拍了他幾下道:“你剛纔怎麼了,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陳氏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已有所指的看向上官絕。
上官瀝摸了摸鼻子道:“娘,我沒事,剛纔我就是沉浸到了棋局裡面。”說着推開了陳氏,走到上官絕的跟前,朝他作了一揖道,“大哥,多謝你了,不過弟弟才智有限,剛纔那棋局裡面蘊含的東西也就領略了兩分。”
“這已經是很好了。”上官絕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上官瀝的肩膀。
上官瀝轉身對着老王爺說道:“祖父,不論是才智還是武功,我差大哥遠的很,所以後面的排兵佈陣也不用比了,大哥作爲秦親王府的繼承人去西北,我很服氣,這一次就算我跟着過去也會京裡輔佐大哥的,助他早日掌握西北的兵力。”
老王爺聽到上官瀝這一番話,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連連的說了兩聲“好”又道:“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們兩個這樣,祖父心裡頭高興,也能放心讓你們去西北了。”
肖側妃、陳氏等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上官瀝如入了魔一般,醒過來後竟對上官絕愈發的信服了,該不會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咒術吧?
上官煜到底還有幾分見識,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沒再開口,只是看向上官絕的目光帶着幾分驚疑不定,他當真是如此的厲害,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那邊老王爺已經發話了:“好了,既然瀝兒認了輸,今日的比試便到此爲止,大家回去早日歇着吧,以後我不希望在府裡頭聽到什麼有關合不合適的言論。”
“是,祖父,我們都明白的。”這一聲答應是來自上官瀝的,這二房當中也就數他心情最好了,即便是輸都輸的滿臉笑容,他的心裡早已經將上官絕當成崇拜的對象了,剛纔的一場棋,上官絕的每一招都不是按着常理出的,看上去雜亂無章,一開始的時候就連他都以爲大哥其實是不會下棋的,可是到了後頭,那棋局當中顯現出來的竟然是一套高深的武功,而且自己每下一步,都像是在大哥的預料當中,一步一招,這個中的奧妙也就只有入了棋局才能夠領悟。
上官瀝當然知道這是大哥藉着棋局教導他呢,雖然因爲時間短暫不能全部領悟,可是這樣的下棋方式當真是聞所未聞,同時也讓他對上官絕佩服的五體投地,棋力高深的人下棋那是走一步看三步,上官絕卻是走了第一步,胸中便已經有了整副棋局,更是連對手的路數都給算準了,這一副心思當真是七竅玲瓏,再給他二十年的功夫都學不來的。
老王爺都發話了,上官絕和青鸞便率先出了院子。
夜色已深,上官絕拒絕了老總管安排的提燈籠的小廝,只是牽着青鸞的手,踏着月光,一起慢慢的往聽濤苑的方向而去。
青鸞感覺的出來上官絕的心情不錯,她也知道他的這份好心情是因爲上官瀝,上官絕雖然嘴裡說着只要她一個就夠了,可是他的內心的深處其實還是很渴望親情的,比如說對老王爺,比如說對上官瀝,因爲害怕被傷害,他便故意裝作滿不在乎,不曾擁有便不用承受失去的痛,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經過了這一夜,秦親王府再沒有人說什麼了,青鸞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徹底打消了念頭或者只是被上官絕暫時的震懾住了,總之就再沒有那些質疑的話了。
當然青鸞也沒有功夫去管這些了,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都膩歪在了一起,可是一想到之後的離別,青鸞就覺得心裡酸的慌。
天亮的時候,上官絕就要整裝出發了,青鸞幾乎是一夜無眠,側頭看着邊上的人,眼淚就這麼“啪啪”的落了下來。
青鸞輾轉反側了一夜,上官絕自然也睡不着,本是閉着眼睛假寐的,青鸞這一哭當然也就再睡不住了,伸手將青鸞摟進了懷裡,語帶心疼的說道:“你這一哭,我便是走都不放心啊。”
青鸞吸了吸鼻子,兩世爲人,她一直以爲自己能夠成熟冷靜的面對任何的場面,她也告訴自己即便是心裡頭不捨難受也不能表現出來免得讓上官絕牽掛,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發現這感情真的很難控制。官眼像指切。
上官絕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一手輕輕的撫着青鸞的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相互依偎着,慢慢的看着窗外的黑暗被明亮所取代,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都起牀了,青鸞終於調適好了自己的心情,直起了身子。
夏至安靜的帶着人進來伺候,夫妻二人洗漱過後,便直接去了二門的地方,上官瀝已經在二門處了,二房的幾個人都趕了出來相送,小扇子的身上揹着兩個包袱,身爲上官絕的貼身小廝,自然是他去哪裡自己便跟着去哪裡的。
夏至趁着衆人不注意,偷偷的塞了一雙鞋子給小扇子:“聽說西北的姑娘很開放,你可一定看好了世子爺,這雙鞋便當成是你替我家小姐看着世子爺的報酬。”
小扇子歡歡喜喜的接過了那鞋子,心想,他家爺連那紅袖樓的女人都不屑碰,怎麼會碰西北的那些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女人呢,這大抵是夏至不好意思找的一個藉口。16xry。
“西北的風沙硌人的很,這一去定能讓我看上去粗獷點,你要等我回來。”小扇子看了一眼夏至,誰知道這歷來都讓他人緣不錯的娃娃臉在娶妻一途上踢到鐵板,只希望西北的風沙能夠將自己磨的粗糲點,好歹別在這麼白白嫩嫩的像個孩子了。
上官瀝看到上官絕同青鸞一道走過來,便停下了敘話,衝着上官絕道:“大哥,祖父一早便出去了,讓我們倆時辰到了便自行出發不用等他了。”
上官絕點了點頭,這才又轉過身來,凝視着青鸞,最後卻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走了。”
青鸞心頭難受,到底忍住了眼淚,點了點頭,看着上官絕身姿利落的上了馬,看着馬蹄翩飛而去的身影,眼淚才緩緩的落了下來。
又站了一會,直到再聽不到馬蹄踏在石板上的聲音,青鸞才動了動身子。
夏至也知道青鸞心裡頭難受便上前說道:“世子妃,不如奴婢讓人早點準備馬車吧。”
今日本是衛思洛的洗三禮,上官絕一早便要上路自是沒法參加這洗三禮,夏至想着青鸞早早去了威遠侯府,也好過面對空落落的聽濤苑呢。
ps:我保證只讓他們分別很短的一段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