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章 慘遭毀容,刻意勾引愛上他了!
舞月還沉浸在方纔的那一個出其不意的吻中,沒有回過神來,原本就被大紅嫁衣映得嬌似紅霞的臉,此刻更是嫣紅得不像話,在所有賓客的目光之中,舞月任憑蘇琴將她拉走,大廳中,少了新郎新娘二人,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至極。
蘇封口中不斷的喃喃咒罵着蘇琴放肆,不顧禮法,可是,任憑誰都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反倒是帶着炫耀,好似在對衆人說,瞧,這便是他蘇封的兒子,如此的與衆不同。
許多人都還沒有從這一系列的事情中清醒,崇正帝,南宮天裔,雲錦,乃至是豫王爺趙正揚,都是看着蘇琴和舞月離開的方向,眸中若有所思,蘇琴在接到那個小廝送上來的東西的時候,就反常得讓人懷疑了。
在聽聞寧兒殯天之後,蘇琴明明就宣佈取消婚禮了不是嗎?可是……除了一個理由,那就是,蘇琴已然確定了寧兒沒事,所以,他纔會重新宣佈繼續婚禮,幾乎是下意識的,幾人都跟了上去,似乎想要探個究竟。
蘇府的後院兒中,四處也是張燈結綵,花園的涼亭中,一個小公子,背對着進涼亭的方向,逗弄着懷中的小嬰兒,小嬰兒發出呵呵的笑聲,遠遠望去,就好似兩個精靈般美妙。
從大廳中趕來的蘇琴和舞月,並沒有去洞房,而是在這後院兒中尋找着這麼一抹身影,遠遠的,當蘇琴看到涼亭中的那一抹熟悉的背影的時候,心中的喜悅不斷的蔓延開來,不用看正面,他幾乎已經確定了那就是安寧,作二公子打扮的安寧。
安寧沒事,腦中不斷的迴盪着這句話,蘇琴拉着舞月的手,快速的朝着涼亭跑去。
涼亭中的女子,聽到腳步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終於來了嗎?緩緩轉身,安寧對上了那一張笑得燦爛的臉,一襲新郎喜袍,今日的蘇琴,是她見過最俊美的時候,除卻對朋友的真誠,還有對心愛之人的情愛,作爲一個男人來說,他正在不斷的走向完滿。
二人相視一笑,安寧朗聲開口,“恭喜!不過,成親也不通知一聲,是不是該給一個說法?”
蘇琴挑眉,不過,他還沒有開口,身旁的舞月卻是率先開口,舞月拉了拉蘇琴的衣袖,微微皺着眉頭,“這就是你要帶我見的人?蘇琴,你別跟我鬧了,我想回北燕,皇嫂她……”
除卻方纔被蘇琴問得措手不及之外,舞月的心裡,可是一直都想着方纔聽聞的那個消息,此刻依然沒有放下,對於蘇琴的朋友,她都是歡迎的,不過,現下,她是確實提不起性子。
安寧看着這個善良的女孩兒,眼神亦是分外的柔和,惦了掂懷中的小余兒,“月兒,你可認得她?”
舞月沒有見過自己二公子打扮的模樣,自然是認不得“二公子”的,可是,懷中的小余兒,她應該不會認錯吧。
果然,舞月怎麼會認錯小余兒,雖然已經有幾月不見,小余兒長大了不少,但是,那可愛的模樣,她卻是一眼便認得出來,舞月立即上前,試圖將小余兒從安寧的手中搶過來,渾身防備的道,“你是誰?快將小余兒給我!你休想傷害小余兒。”
安寧臉色微僵,就連懷中的小余兒也不由得暗自翻了個白眼。
蘇琴嘴角更是抽了抽,搖了搖頭,他怎麼愛上了這麼個笨丫頭?平日裡倒也聰明精靈,可是,怎麼這個時候,卻犯起傻來了?可真是丟臉啊!可這又怎麼辦呢?他終究是愛上了啊,也只能認了。
上前,拉住找安寧要小余兒的新娘子,柔聲阻止道,“月兒,你冷靜一下,她是最不可能傷害小余兒的人,她是小余兒的孃親。”
小余兒的孃親?聽到這幾個字,舞月的身體赫然僵住,疑惑的看了一眼蘇琴,目光再轉向那個抱着小余兒的公子,“皇……皇嫂?”
“終於認得了嗎?”安寧挑了挑眉,用屬於安寧的聲音說道,滿意的看着舞月的反應,這該不會再想將小余兒搶過去了吧。
舞月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小公子的聲音,不錯,這是皇嫂的聲音,可是……
“她是寧兒,也是二公子。”蘇琴在一旁提醒道。
二公子?對,二公子,舞月最初來東秦國的時候,當時宴會上,璃王趙景澤就是因爲宣佈了安寧便是二公子的事情,才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可是看了一出好戲,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二公子便是眼前的模樣嗎?
安寧以爲世界終於清靜了,可是,舞月的下個舉動,卻是讓安寧和蘇琴都愣住了。
舞月猛地上前抱住安寧,嗚嗚的道,“皇嫂,他們說你死了,我還真的以爲……嚇死月兒了。”
安寧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蘇琴,微微挑眉,那意思好似在說:這是怎麼回事?她所認識的舞月,何時這般過?怕是你寵的吧!
蘇琴回以更燦爛的一笑,絲毫不避諱,呵呵的笑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安寧卻是知道,他的回答:不錯,就是我寵的!
安寧看着這新婚的兩人,她知道,他們很幸福,就如她和蒼翟一般,可是,想到蒼翟,安寧的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皇嫂,爲什麼他們說你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舞月鬆開了安寧,這才問出了許多人想問的問題,而正此時,隨着蘇琴和舞月二人跟了進來的幾人,看到眼前的“二公子”,皆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立即走上前。
“對啊,寧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爲什麼會來這裡?蒼翟呢?北燕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崇正帝急切的問道,寧兒方纔凝重的神色,他可是沒有錯過。
安寧一一看向進了涼亭的幾人,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斂了斂眉,“寧兒見過舅舅,這事情,還是一言難盡。”
便是一言難盡,他們也要慢慢的聽,幾人在涼亭中坐了下來,聽着安寧將北燕國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每個人的臉上,皆是不可思議,他們沒有想到,在他們離開北燕國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更是沒有想到,在北燕國,還隱藏着那麼大的一個隱患。
虎符被盜,蒼寂重病,現在就連南詔國也虎視眈眈。
“不行,天裔,立即出兵,一旦南詔國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即出兵攻打南詔,他孃的南詔狗國主,三年前,就該滅了他的國家!”崇正帝氣得立即起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石桌上,想殺人的心都有了,能夠讓蒼翟和安寧二人如此小心翼翼的防備算計着,甚至不惜演這樣一齣戲,讓寧兒得以脫身,那隱藏在背後的人,不能小覷了啊。
安寧斂眉,淡淡的開口,“舅舅,寧兒此次來,並非只是帶着小余兒來避難,寧兒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蒼翟一個人在北燕國孤軍奮戰,所以,寧兒想向舅舅借天裔哥哥和他的軍隊。”
“談什麼借?翟兒是朕的外甥,他的事情,自然就是朕的事。”崇正帝朗聲道,表明他的態度。
安寧感激的朝他一笑,隨即目光轉向一旁站着的南宮天裔,正對上他的雙眸,安寧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得南宮天裔堅定的開口,“寧兒,當天離開北燕國的時候,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安寧嘴角微揚,想着那天送天裔哥哥離開北燕時的畫面,她自然是記得的,點了點頭,安寧已然知道南宮天裔的態度,“謝謝你!”
那日天裔哥哥說,他永遠都是他的天裔哥哥,需要他的時候,一句話,他就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安寧知道,自己這一世是何其的幸運,有蒼翟的寵愛,有天裔哥哥的疼愛,還有這麼多朋友的存在,看着這些人,無論是對於怎樣的困難,安寧都覺得,好似在瞬間充滿了勇氣與信心。
最後的贏家,定會是他們,她不容許有任何差錯出現。
南宮天裔迎上安寧的笑容,剛毅的嘴角亦是微微的揚起。
幾人商議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幾人都一致覺得,二公子出現的消息,必須封鎖,安寧帶着小余兒,跟着雲錦,回到了離開兩年的雲王府,小余兒見到雲王府的一對兄妹,自然是玩得不亦樂乎。
安寧的閣樓上,站在這裡,便可以看見宸王府,她和蒼翟離開東秦國之後,宸王府一直好好的保留着,以前的家丁尚在,就好似這宅邸的主人依舊住在裡面一樣。
這次回到東秦國,安寧還聽聞了一個消息,皇后娘娘親自替天裔哥哥賜婚,而那被賜婚的女子,便是西陵國的慧敏公主,安寧瞭解天裔哥哥的性子,若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便是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利刀,他也不會妥協,而這一次賜婚,天裔哥哥卻是欣然接受,那代表着什麼,安寧不用想便也知道。
僅僅是在東秦京城中待了兩日,安寧便動身離開,她臨走之時,幾個好友都來相送,告別了幾人,安寧坐上了馬車,馬車上,除卻安寧和小余兒,還有另外一個人。
“小姐,外面那個冰山男人是誰?怎麼一直跟着你?你好似一個侍衛一樣。”雪兒疑惑的道,這次小姐回到東秦國,她高興極了,知道小姐要走,她說什麼也是要跟着,小姐不在東秦國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雲王府住着,雲王爺和雲王妃待她如親人,可是,沒有小姐的雲王府,雪兒終究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直到這次小姐回來,她再次看到小姐,她才知道,那少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歸屬感!有小姐在,她纔能有歸屬感,回想起當年在安平侯府發生的一切,小姐可以說是她的再生父母,她早已經認定了小姐,這輩子,便只做小姐的丫鬟,伺候終身。
安寧斂眉,呵呵一笑,“那就當他是侍衛吧!”
安寧自是不笨的,說不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但她卻知道,這個水公子跟着她,是沒那麼簡單的。
雪兒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那個冰山男人,好似被他渾身的冰冷所嚇到了一般,立即將頭給縮了回來,扯了扯嘴角,“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安寧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睡着的小女娃換了一個更爲舒適的位置,“到了,你就知道了。”
北燕皇宮。
自從皇后娘娘殯天,皇上大病之後,無論是後宮還是朝堂的氣氛,都顯得分外詭異。
皇后殯天的消息剛傳來之時,最開心的莫過於兩個人,一便是太皇太后寢宮中的安蘭馨,另外一個,便是詹玉顏了。
對於安蘭馨來說,這個始終那般幸運的二姐姐,終於死了,安平侯府出來的幾個姐妹中,她便是笑到最後的人,不僅如此,稍早她一直還擔心着安寧會不會對她的這個“太皇太后”產生懷疑,現在,安寧死了,一切的顧忌就都煙消雲散了。
安蘭馨的心情異常的愉悅,時時刻刻臉上都是帶着笑容,就連寢宮中伺候的宮女,都不止一次的猜測,太皇太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喜事?
喜事嗎?如今的皇宮之中,喜事倒是沒有,壞事可是有兩件啊。
他們自然不知道安蘭馨如此高興的原因是什麼,但安蘭馨卻是不可能不知道的,看了看時辰,已經是過了晌午了,時間快到了呢。
安蘭馨正如是想着,便聽到門外傳來宮人的聲音,“奴婢參見廉親王殿下。”
“皇奶奶呢?”渾厚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房間裡的安蘭馨心中一喜,異常的雀躍,立即起身,但又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似乎太過興奮,而不太合適,復又坐了下來,今日,他來得似乎早了些。
“太皇太后在房間裡,奴婢去通報。”宮女話落,隨即腳步聲越來越近。
得了太皇太后的允許,廉親王便被引到了房間外,推門,赤驥一看到坐在榻上的太皇太后,便興奮的朝着她走過去,邊走邊道,“皇奶奶,今日孫兒得了一個寶貝,是上古美玉,據說有辟邪的功效,孫兒一見到它,心裡就十分確定,這寶貝,配皇奶奶,是再合適不過了。”
說着,赤驥便將一塊胭脂白玉,遞到了安蘭馨的手上,安蘭馨把玩着這美玉,心裡異常火熱,這段時間,廉親王每日都會來陪她,這無疑是給他在這太皇太后寢宮之中的枯燥生活,添了不少的樂趣。
安蘭馨一直都羨慕着安寧,不僅僅是她的好運,還有她的愛情,二姐姐無疑是遇到了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即便那晚蒼翟的驅趕,才導致二姐姐死於非命,但是,看蒼翟得知皇后殯天的消息之後,突然襲來的大病,就可以看出,蒼翟依舊是十分在意着安寧的。
安蘭馨嚮往着屬於她自己的愛情,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她經歷三個男人,南宮天裔,她的初戀,但只能算是暗戀,南宮天裔自始至終,都沒有將她看進眼裡過,而她兒子的父親,也就是先帝,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罷了,或許她曾有那麼絲毫仰慕過這個成熟而位高權重的男人,但是,他的無情也正是摧毀她的利器。
不被愛着的女人是可憐的,安蘭馨以爲她自己的這輩子,就會這樣一直可憐下去,但是,僅僅是在這月餘的時間裡,她彷彿覺得,自己是真的墜入了愛河了。
不錯,墜入愛河,而這個讓她墜入愛河的男人,便是眼前的這個俊美的男子。
“皇奶奶,你可喜歡?”赤驥急切的道,猶如一個極力想要討好對方,希望得到對方誇讚的大男孩,那雙明亮的雙眸閃爍着的光芒,更是讓安蘭馨心裡止不住對他的喜歡。
皇奶奶?爲什麼是皇奶奶?安蘭馨沒有比此刻更加討厭這個身份,她多希望,自己是以安蘭馨的身份面對着廉親王,而不是用這張連她自己都憎恨的老臉,可是,安蘭馨卻是知道,如今,她必須頂着這一張不屬於她的臉皮,繼續生活着。
突然,安蘭馨的心裡浮出一絲擔憂,萬一廉親王知道自己並非是真正的太皇太后,而是他父皇曾經封賜的蕙妃娘娘,又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會再也不願見到她嗎?
一想到這裡,安蘭馨的臉色便倏然蒼白了下去,神色也慌亂了起來。
“皇奶奶?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病了?”赤驥止不住關切的語言,伸手撫了撫安蘭馨的臉頰,感受到上面的冰冷,臉色更沉了下去,“皇奶奶,你的臉怎麼這麼冷?來人,快,快去叫太醫。”
安蘭馨倏然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麼,猛地抓住赤驥的手,扯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
“皇奶奶……”赤驥依舊滿臉擔心,任憑安蘭馨抓着手,而他的大掌卻仍然停在她的額上。
安蘭馨看了一眼身旁的紙筆,自從憐兒死後,她將啞了的事情,全數歸責憐兒的身上,而她也不用在人前僞裝她是啞巴的事實,這紙筆,就一直光明正大的更隨着她了,此刻,安蘭馨想寫些什麼,赤驥明瞭她的意思,卻是沒有讓她去碰紙筆,而是柔聲道,“皇奶奶,你只管開口用脣語就成,孫兒專程學了脣語,能夠看得出皇奶奶說什麼。”
這份體貼更是讓安蘭馨的心中一陣觸動,這樣細心的男人,很容易喜歡上的吧。
安蘭馨沒有推辭,雙脣輕啓,“老四,哀家沒事,哀家很喜歡老四送的玉佩,哀家許是累了,休息一會兒便可。”
“那孫兒扶皇奶奶躺下。”赤驥說着,沒有等安蘭馨有所反應,便扶着她的雙肩,將她輕輕的放在了軟榻之上,隨即,再將她原本放在地上的腳移到榻上,這一系列動作,異常的細緻輕柔,就好似,被他安放的,是一個價值連城的珍寶一般。
安蘭馨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躺在軟榻上的她,猶如飄在了雲端,那幸福的滋味兒,便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得出來,這便是愛的感覺嗎?就連對南宮天裔的暗戀,她也不曾有此刻這般,心跳加速。
赤驥做好了這一切,高大的身軀起身,剛轉過身體,手腕兒便被人抓住,赤驥斂眉,回過頭時,臉上已經綻放出一抹笑容,疑惑的看着抓住他的手腕兒的罪魁禍首,“皇奶奶,怎麼了?”
“老四,你……你要走了嗎?”安蘭馨急切的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此刻臉上已經流露出了太多的愛戀。
赤驥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搖了搖頭,柔聲道,“皇奶奶,孫兒暫時不會離開。”
說罷,輕輕地拉開了她的手,在安蘭馨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內廳的牀上,搬出了一牀被子,這纔回到安蘭馨的榻旁,將被子小心翼翼的搭在安蘭馨的身上,蓋被子的動作,有意無意間,赤驥彎着腰,微微靠近安蘭馨,呼出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打在安蘭馨的脖子間,更是引得安蘭馨脖子通紅。
安蘭馨的一顆心更是狂跳不止,安靜的空氣中,氣氛異常的詭異,就在安蘭馨以爲,自己的心要破體而出的時候,赤驥直起身子,赫然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坐在軟榻旁,柔聲道,“皇奶奶,你睡吧,孫兒會陪着皇奶奶,等皇奶奶睡着了再走。”
廉親王的身體側開,安蘭馨呼出一口氣,心裡卻有些悵然若失,但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安蘭馨的心裡又是甜如蜜,不過,她倒是很懷疑,自己是否是睡得着。
可是,出乎她預料的,她卻是漸漸的睡下了,不僅如此,這似乎是她自從孃親死後,睡過的最安穩的一個覺,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終於可以擺脫“太皇太后”的這層僞裝,光明正大的做回了她自己,不是先帝的蕙妃娘娘,而是一個新娘子,而那新郎,便是這個讓他心動的廉親王。
那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得好似就如現實中發生的一樣,她站在他的身旁,許多賓客道賀,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夢的後半段,卻模糊了起來,原本新娘的嫁衣,變成了鮮血,滿地的鮮血,滿園的屍體,以及,那些模糊得看不清的身影,安蘭馨再一次陷入了夢魘之中……
睡着了的她,自然沒有發現,原本坐在軟榻旁邊,滿臉溫和笑意的男人,臉上笑意依舊,可是,那笑容之中所蘊含的卻是詭譎與冰冷,赤驥看着毫不設防的女人,眼底劃過一抹不屑。
如果真如主子說的那樣,這個“太皇太后”真的和那個人有關聯,是那個人的一顆棋子的話,那麼,這棋子,也終會如主子所說的那樣,成爲他們的一顆棋子。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身上藏着秘密的女人,會對一個男人毫不設防,這意味着什麼?赤驥自然是清楚的,這個女人愛上他了,方纔她的那一系列的反應,他也能夠得出這個結論。
這段時間,他主動接近“太皇太后”,不就是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啊?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樂意見到的,而這一切,都會成爲他們的助力。
主子說,過不了多久,這皇宮之中,會有一出大好戲,而他現在,也甚至期待,這齣戲早些登場。
赤驥起身,走出了房間,隨後,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沒有去御書房看“臥病在牀”的皇上,而是直接出了皇宮。
安蘭馨醒來之時,沒有看到廉親王的身影,心中浮出一抹失落,不過,在察覺到手中的那塊玉佩的時候,安蘭馨的臉上卻是綻放出一抹笑容,這是他送她的禮物,如果自己將它當成定情信物,這應該不過分吧?
安蘭馨如是想着,對,定情信物,現在,她的追求又多了一樣,那便是“幸福”,她終有一天,要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誰也休想阻擋她的道路。
二姐姐啊二姐姐,你太短命了,和你那短命的孃親一樣,不過,你便是死了,可也要記得,在天上看着我安蘭馨如何得到幸福。
話說,皇后娘娘殯天,安蘭馨是開心的人之一,那另外一個人詹玉顏,無疑是要比安蘭馨更開心了,那晚,她在安寧的手上,受盡了折磨,單是回想到那鞭子朝她身上打下時的凌厲,她的心中便禁不住生出寒意,甚至,連稍微好了些的傷口,都會不自覺的犯疼。
那晚,她親耳聽見蒼翟和安寧決裂,將她趕出皇宮,她以爲這就是高氵朝了,可是,更大的高氵朝,還在後面等着她,安寧啊安寧,怕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死於非命吧!
看來,老天替她報仇了呢!
詹家的覆滅,和安寧也是有一定的關係的啊,要不是蒼翟爲了安寧,便也不會對爹爹以及詹家的人,下此毒手,安寧死了,好啊,死了好!
而至於蒼翟,她倒是不想報仇了,如今沒了安寧,她再被蒼翟封爲貴妃,蒼翟的後宮本就不充盈,如今,這後宮之中,怕也只有她獨大了。
而皇后之位,她詹玉顏勢在必得。
這一日,詹玉顏趁着身體好了些,便讓宮女扶着出了她暫居的宮殿,到了御書房,御書房房門緊閉,據說,這段時間,皇上的病情日益加重,時常處於昏迷之中,而在清醒的時候,也經常是陰晴不定。
詹玉顏有些不悅,畢竟,外界傳聞,皇上是因爲皇后娘娘殯天的事情,而抑鬱成疾,哼,因爲安寧的死而痛心嗎?皇上果然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幸虧安寧死了啊!若是安寧沒死,那麼,說不定哪天皇上想她了,把她找回來,那又對自己不利了。
安寧一死,便是他偶爾想起她,也找不回來了。
詹玉顏相信,時間會是那一隻撫平一切的魔手,而她,會用最短的時間,來讓皇上徹底的忘了那個死了的女人。
心中如是盤算着,詹玉顏已經到了御書房的門口,看了一旁的銅爵侍衛,淡淡的開口,“開門,我要見皇上。”
如今的她,已經儼然是一副主子的樣子。
“皇上他已經歇下了。”銅爵倒也不怎麼給這個詹玉顏面子,即便是在那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從皇上那裡得知了真相,對於詹玉顏,他也是沒有好臉色的。
詹玉顏倒也見識過銅爵的性子,對於這個皇上最器重的屬下,她至少現在是不能得罪的,不過,她卻將這份嫉恨放在了心底,暗自腹誹:等到有一天,能夠動這銅爵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手軟,敢阻擋她見皇上,她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不過,詹玉顏卻沒有將心中所想表現出來,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態度軟化了些,“奴婢聽聞皇上病了,實在是擔心,還望銅爵侍衛,替玉顏通融一下。
詹玉顏話剛說完,便聽得御書房內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掃在了地上,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銅爵和詹玉顏皆是一怔,銅爵也顧不得許多,立即將門打開,詹玉顏緊隨其上,進了房間,看到一地散亂的瓷器玉器碎片,好似方纔剛經歷了一番激戰一般。
而那個造成了這一切凌亂的人,此刻正背對着他們兩人站着,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詹玉顏皺着眉頭,皇上怎麼會這樣?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上前關懷,便見得蒼翟赫然轉身,手一揚,怒聲吼道,”給朕滾出去,都給朕滾,滾得遠遠兒的!“
話剛落,詹玉顏便看見一個碩大的杯子朝着她飛來,那凌厲的速度,她根本就無法避閃,防不勝防,僅僅是片刻,詹玉顏只感覺到額頭上砰地一聲,疼痛蔓延來,而蔓延開來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傷口處不斷流下來的鮮血,幾乎沾滿了她的整個一張臉。
”啊……“詹玉顏驚呼出聲,不用想,她也感受得到,那傷口的碩大,”毀容“兩個字,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詹玉顏頓時慌亂了起來,毀容?可千萬不要毀容啊!
此時的她,卻沒有留意到,那個朝她丟出杯子的蒼翟,深邃的眸中,似乎有故意與得逞的神色在閃爍着,毀容麼?蒼翟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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