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章 一出好戲,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安寧匆匆的朝着小余兒的房間跑進去,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人行刺小公主?她的小余兒怎麼樣了?
快速的衝進房間,安寧第一時間尋找着小余兒的身影,她的眼裡,此刻好似只有小余兒的存在,終於看到小余兒,安寧立即跑上前,將小余兒牢牢的抱在懷中,“小余兒,你有沒有事?快告訴娘,你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
安寧小心翼翼卻難掩焦急的檢視着小余兒的身體,直直的看着小余兒,“你快說話啊,快告訴娘啊!”
安寧催促着,小余兒卻是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說話?這裡可還有這麼多外人在呢!她可不能說話,上一次在孃親的威懾之下,那些侍衛和宮人們都不敢多說什麼,就當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如此的次數太多了,那麼,怕就不是威懾能夠擺平得了的了。
不過,孃親因爲自己如此焦急,卻是讓她感到心裡暖意無限,小余兒雖然此刻不能開口說話,但是,卻也有自己的辦法,讓擔心自己的孃親安撫下來。
伸出小手,小余兒觸碰着安寧的臉頰,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用這個方法告訴她,自己是沒事的,不僅僅是沒事,那所謂的行刺,其中也另有貓膩。
不過,此刻可不是對孃親說這些的時候,而那個“太皇太后”怕也不知道,方纔的一切,可是沒有瞞過她這個小嬰兒,不但沒有瞞過,甚至還能有辦法將她方纔的所見所聞,全數透露給別人。
安寧聽着小余兒的笑聲,臉上僵了僵,看着小余兒連眼底都是笑意,也頓時是鬆了一口氣,緊緊的將小余兒抱在懷中,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還好,還好我的寶貝沒事,可是嚇到孃親了!要是真有個什麼事,孃親……”
小余兒咯咯的笑聲更是歡實,孃親真的很在意她呢!被人如此珍視着的感覺,當真是好極了。
安蘭馨看着這母女二人,眼底閃過一抹欣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她的兒子如安寧和她的女兒此刻這般抱在一起,不過,此刻,她卻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這件事情,眼前當務之急……
安蘭馨目光瞥了一眼地上早已經奄奄一息,連方纔那笑聲也不存在了的憐兒,心中浮出一絲得逞,她死了嗎?死了好,死了便死無對證了!
安蘭馨身體一個踉蹌,好似雙腳軟了下去,砰地一聲,坐在了地上。
安蘭馨的這一坐,這才引起了安寧對房間中情況的注意。
“太皇太后娘娘,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緊?快,快宣太醫。”跟隨着安蘭馨而來的其中一個宮女倉惶的驚呼道,一碰道她方纔被劃破的手臂,鮮血染了那個宮女一手,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眉心微微的皺着,目光從太皇太后的身上,轉移到了地上的那個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的身上,詫異的挑眉,這個宮女,她認得,可不就是此後在太皇太后身側,深得太皇太后喜歡的那個貼身宮女嗎?
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叫憐兒,雖然名字叫憐兒,可是,憑着好幾次的印象,她可是對這個憐兒,生不出半分的憐惜之情。
行刺?安寧快速的將眼前這憐兒的狀況和行刺的事情聯繫起來,心中幾乎肯定這個憐兒便是行刺小余兒的人。
不過,這太皇太后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寧沉聲開口,平日裡的她,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此刻的氣勢,更是讓人爲之震懾。
安蘭馨虛弱的靠在一個宮女的身上,平緩的呼吸着,張着嘴,好似焦急着要說什麼事情一樣,可是,那張嘴卻是發不出絲毫聲音。
安寧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難掩詫異,她看着這太皇太后指着地上的憐兒,竟然說不出話來,安寧眸子一緊,想到前些時日所看到的關於太皇太后的異常,斂了斂眉,“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頭到尾的說!”
安寧隨意指了一個宮女,那宮女立即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答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話,今日,憐兒姑娘說,太皇太后娘娘該來看看小公主了,所以,奴婢們就陪着太皇太后娘娘到了昭陽殿,可誰知,憐兒姑娘竟然狼子野心,想要傷害小公主,她手中拿着匕首,要刺殺小公主,太皇太后娘娘見此情形,就出手相救,扭打之下……便……便被憐兒給劃傷了,許是老天保佑,太后娘娘抱着小公主,用自己的身體護着她,這憐兒沒有傷到小公主……憐兒罪有應得,奴婢們和太后娘娘一起與憐兒的撕扯之下,陰差陽錯纔將匕首刺進了她的身體,之後……之後皇后娘娘就回來了。”
安寧聽着這一切,眉心皺得更緊,太皇太后會以身體來救小余兒?小余兒是她和蒼翟的孩子啊,這個太皇太后,不是一直都不待見他們一家人的嗎?
難不成當真是轉性了?
安寧的目光落在那張屬於太皇太后的臉上,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沉吟片刻,終於是開口道,“如果太皇太后真的是救了本宮的女兒,本宮只當是感激不盡的,不過,本宮還有些問題想知道,你說,憐兒姑娘讓太皇太后來看小公主,太皇太后是誰?便是一個小宮女就可以指使的嗎?”
這說出來,又怎會有人相信?
安蘭馨斂眉,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在面對她的這個二姐姐的時候,她早就在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幸好,她在此之前,已經猜到二姐姐必定不會那麼容易相信,肯定會有此一問,所以,答案她早已經準備好了。
安蘭馨比了比手勢,示意宮女替自己準備好筆墨紙硯,當一切都在安蘭馨面前準備就緒之時,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這個受了傷,和往日姿態截然相反的太皇太后提起了筆,迅速的在紙上書寫着什麼。
安寧看着眼前這婦人的舉動,眸中一片深沉,等到她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原本的一張白紙,上面全數佈滿了黑字,安寧將小余兒交到茵茵的手上,隨即示意其他的宮女將“太皇太后”所寫下的內容呈了上來。
安寧看着上面的內容,上面如是寫道:
“哀家在宮中沉浮多年,身爲太皇太后,卻沒想竟信任錯了心腹,錯把毒蛇看成良狗,卻不料,竟被這刁奴給毒啞了嗓子,害得哀家口不能言,心中愁苦,本要揭穿她的狼子野心,卻沒想,這惡奴竟然用毒藥將哀家控制,哀家忍辱偷生,被她所欺凌着,爲了苟且活着,哀家甚至在她的面前放低了姿態,可是今日,哀家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要對我北燕國的子孫下此毒手,哀家怎能讓我北燕皇室的血脈受到傷害?這個女人掌控哀家,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怎奈,哀家終究是沒有從她的口中套到半分消息。”
安寧的目光從紙上轉移到“太皇太后的”的身上,面容平靜,眼中帶着審視,看不出她對於對方的這一套說辭是信了,還是懷疑,房間裡,靜得不像話。
安蘭馨猜不出安寧的心思,只能在紙上繼續寫道,“那日寧兒你到哀家的寢宮來看哀家,正值她虐待了哀家之後,她讓哀家躺在牀上裝睡,說是不能讓皇后發現任何端倪,不然,就有哀家好受的,所以,哀家只能在牀上躺着,強撐着,事實上,哀家並沒有睡着。”
這一些,安寧看了倒是挑了挑眉,真的只是這樣嗎?安寧不可置否,但她卻保留了相信的權利。
“太后娘娘,你說,這憐兒丫頭給你下了藥,用藥控制着你,是嗎?”安寧的聲音終於在這房間之內響起。
安蘭馨微怔,忙不迭的點頭。
“太皇太后娘娘中毒,茲事體大,可不能馬虎了,太醫呢?太醫可來了?”安寧斂眉,眼前這太皇太后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還需要驗證才得以知曉。
“臣,臣在。”太醫正好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聽到傳喚,立即進了房間,俯首領命。
“給太皇太后娘娘看看吧!”安寧吩咐道,倒不是讓太醫替那老婦人包紮傷口,而是要看看,是否如她所說的那樣,她的身體被人用毒藥控制着。
太醫領命,立即上前,安蘭馨倒是絲毫也沒有迴避,任憑那太醫查看,房間裡,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醫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宣佈結果。
終於,片刻之後,那太醫面色越發的凝重,終於鬆開了探着“太皇太后”脈搏的手,向安寧彙報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的確實中了毒,一種慢性毒藥,名喚”焚身“,這種毒藥,通常會在身體裡潛伏很久,毒素慢慢積累,如今太皇太后身體裡的量,照臣看來,是中毒有一段日子了。”
“哦?那憐兒也真夠惡毒大膽的,竟然敢對太皇太后下毒,現在也就是死了,若是還活着,這北燕的律法,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安寧斂眉,真的中毒了嗎?真的和她說的一樣?對於太醫的話,她沒有什麼可懷疑的,這個太醫,正是那日替太皇太后懸絲診脈的太醫,倒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不過,她的心裡依舊有疑問。
憐兒死得好,憐兒該死!安蘭馨在心中如是想着,隨即便聽得安寧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人,將太皇太后老人家送回寢宮,好生治療手臂上的傷。”安寧吩咐道,依舊無人看得出她的思緒。
二姐姐她相信了嗎?安蘭馨心中的這個疑問盤桓着,怎麼也揮之不去,要知道,她爲了能夠瞞過二姐姐,這一次,真的可謂是豁出了一切。
宮女將安蘭馨扶了起來,這個時候,安蘭馨除了順從,便沒有別的選擇,只是,剛經過安寧的時候,安蘭馨卻是揮動着手,比手畫腳,似乎是在對安寧表達着什麼,雙脣亦是一張一合:
“寧兒……哀家……曾經對你和蒼翟,不,對你們的孃親太多的刁難,哀家後悔了,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們能原諒哀家,哀家不求別的,只求能夠在這皇宮之中,尋一處僻靜的地方,了此殘生。”
安寧眸子微微收緊,後悔嗎?這太皇太后便是後悔又如何?他們買不買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皇太后娘娘,你現在身上有傷,其他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治傷要緊啊!”安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隨即給宮女使了個眼色。
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這二姐姐還真是不好對付!不過,現在她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幾個宮女簇擁着太皇太后離開,房間中的其他人都被遣散,獨獨剩下抱着小余兒的茵茵,以及太醫還在,安寧將地上任憑憐兒的屍體躺在地上,眸中一片深沉。
差不多等到安蘭馨等人出了昭陽殿之後,安寧才沉聲開口,“太醫,你有什麼話要說的?”
自從“太皇太后”出了房間之後,這個太醫臉上的神色就極其不自然,好幾次欲言又止,安寧可都是看在眼裡。
太醫身體一怔,此刻,也不再顧忌什麼,朗聲道,“皇后娘娘,臣覺得奇怪,有些事情太奇怪了。”
“哦?說來聽聽,什麼東西讓你那般奇怪?”安寧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掃過地上憐兒的屍體,此刻,她雖然已經沒了呼吸,可是,雙目依舊大睜着,在她看來,卻是像極了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可還記得,上次微臣奉娘娘之命,替太皇太后診脈,診出來的,卻不似一個老人的脈搏。”太醫眉心皺得更緊,心中的疑惑,怎麼也解不開。
“不錯,是有此事。”安寧淡淡的開口,她雖不是醫者,但也知道,男女的脈搏有所差異,而年輕人和老年人的脈搏同樣有所差異,上次太醫是懸絲診脈,他尚能說的那般確定,這一次,親自搭上了太皇太后的手腕兒,想必只能探得更清楚。
“可是,可是臣方纔所探,太皇太后的脈搏無異樣!”太醫如實說出自己的發現,今日太皇太后的脈搏,比起那一日,可慢了不少,不若那日有活力。
安寧好看的眉峰一擰,“無異樣?你可確定?”
“臣確定!”太醫堅定的開口。
房間之內,陷入一陣沉默,安寧想着方纔發生的一切,太皇太后的說辭,不得不說是精妙的,看似好像沒有絲毫破綻,可是,卻總有那麼一絲怪異,讓安寧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且下去吧。”安寧吩咐太醫道,等到太醫告退離開,本來安靜的房間裡,小余兒咯咯的笑聲瀰漫着,安寧擡眼看向自己的女兒,正瞧見她在朝着自己揮手。
安寧起身,將小余兒從茵茵的手中接過來,讓茵茵出了房間,房間內,便剩下安寧母女二人,小余兒這纔開口道,“娘,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哦?”安寧挑眉,她怎麼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特別的小丫頭在。
“娘,不是這個叫做憐兒的宮女要刺殺小余兒,而是那個太皇太后要除掉憐兒,好像那太皇太后深受其迫害,對她恨之入骨,餘兒還聽見那憐兒說,這個太皇太后是冒牌的。”小余兒將方纔聽到的一些話告訴安寧。
安寧得到這些消息,腦中快速的轉動着,冒牌的?太皇太后如果是冒牌的話,許多事情就都說得通了,假太后有把柄在憐兒身上,所以纔會默默的受她的威脅與控制,她方纔的舉動,是殺滅口啊!
可是,她有很多方法殺了憐兒,可爲何要在昭陽殿內,設計這樣一齣戲碼,安寧腦中思索着,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豁然開朗,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她是要掩飾什麼,讓什麼東西水到渠成,而她唯一容易讓人起疑的就是她的聲音,現在這個太皇太后是啞巴啊!
現在這個太皇太后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啞巴?這兩個字讓安寧身體一怔,安寧抱着小余兒赫然起身,走到一旁,將地上的那一張紙撿起來,這是方纔“太皇太后”寫下的內容,安寧拿在手中,細細的看着,似乎是要從這些白紙黑中,尋找出什麼端倪。
有些懷疑在腦海中漸漸成型,不過,她需要證據來證明,她的猜想是對的,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的話,就真的有趣了!
“茵茵,進來。”安寧朝着門外吩咐道,眸中閃爍着的光芒異常的耀眼。
茵茵推門而入,進了房間,“娘娘有何吩咐?”
“聽聞曾經太皇太后還是皇太后的時候,喜歡到佛堂抄經書,你去取些來,另外,你可記得曾經先帝冊封了一個蕙妃娘娘?”安寧說到此,眸子裡更是泛出一絲幽光。
茵茵微露詫異,蕙妃娘娘?
“奴婢記得,蕙妃娘娘那段時間和皇太后走得極近,雖然不討皇上喜歡,可也算得上是皇太后跟前的紅人,只是後來被皇太后看清了真面目,不再爲其撐腰,反倒是將她打入了冷宮之中,後來,也就沒有她的消息了,先帝駕崩之前,留有讓所有被臨幸了的妃子陪葬的遺言,那蕙妃娘娘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茵茵不清楚皇后娘娘爲何突然提起蕙妃,但她卻知道,娘娘之所以提起她,定是有娘娘的道理。
“呵呵……”安寧呵呵的笑着,笑容之中透着那麼一絲詭異,“陪葬?是否陪葬了,你去查查當時陪葬的那些妃子的名冊就知曉了,當時那麼多妃子陪葬,說不定少了一個冷宮中的蕙妃,大家也沒有留意,那段時間,太多的事情,一個冷宮妃子被遺忘,倒也是正常。”
“啊?娘娘的意思是……”茵茵試探的問道,難道那蕙妃沒有死麼?
“好了,快些去吧,去查查所有陪葬妃子的名冊,另外,本宮聽說,蕙妃娘娘的字寫得極好,也想尋來揣摩一番,以你的本事,你該是有方法尋到本宮想要的東西的吧!”安寧挑眉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只要一探查,就知道端倪了,而她會靜靜的等待這個結果被揭曉。
安蘭馨,她如果真的沒猜錯,自己的這個三妹妹,當真是讓她吃驚的!
安蘭馨被宮人送回了太皇太后的寢宮,方纔那給安蘭馨搭脈的太醫並沒有跟來,宮人重新喚了太醫,將他們的太皇太后包紮好傷口,房間裡,只剩下安蘭馨一人。
沒有了憐兒的斥責與欺負,安蘭馨心中暢快極了,天知道,她爲了除掉憐兒,又能夠給自己“啞巴”的事情找到一個合理的說法,她可是犧牲了太多的東西了。
不錯,事先她就藉由憐兒不在身邊的時間,拉攏了幾個宮女,許以好處,讓她們爲她演一齣戲碼,而想到憐兒臨死之時那不甘的神色,安蘭馨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現在好了,憐兒死了,而自己便是沒有她,也照樣可以將太皇太后的這個身份扮演得極好。
憐兒,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想跟她鬥,終究是嫩了點兒。
安蘭馨正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門卻是吱嘎一聲響,許是太過專注,安蘭馨竟然沒有留意到,一抹身影進入了房間,門再次被關上,來人一進門,目光就落在安蘭馨的身上,看着她臉上得意笑容,來人的嘴角亦是泛開了笑顏。
“啊……”安蘭馨驚恐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中的人,叫不出聲的她,渾身防備起來,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身旁桌子上的硯臺,瞪着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太皇太后娘娘,難不成你忘記了本王?不,或許不該叫你太皇太后,本王該稱呼你爲蕙妃纔是對的。”來人挑眉道,高大的身軀一步一步的朝着安蘭馨這邊逼近,他的臉上雖然笑着,可是,那笑容卻讓人心中禁不住生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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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蘭馨身體一怔,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正值中年,猛然,她記起了他來,他不就是那個在冷宮的時候,救過她和他肚中的孩子一命的男人嗎?
“善親王……”安蘭馨咀嚼着這個名字,雙脣開合,不,這個人不僅僅是善親王那麼簡單啊,對於他的身份,她心中浮出一個猜測,卻是怎麼也不敢去確定。
“很好,難得你還記得本王,今日你做得很不錯啊,將本王的人都殺了,你說,本王該怎麼嘉獎你呢?”善親王嘴角的笑意沒有消失,說話的語氣,聽不清他的喜怒,正是因爲無法辨別他的喜怒,才更加讓人覺得膽寒。
尤其是在此刻,對於安蘭馨來說,這份畏懼,更加無限的擴大。
憐兒的主子!安蘭馨這才肯定了她的猜測,果然是的嗎?她以前,怎麼也沒有料到,憐兒的主子會是這個傳聞之中儒雅謙恭,安分無害的男人。
安分無害嗎?饒是再笨的人,此刻怕也不會相信,他真的是安分無害的,一個安分無害的人,能夠讓人殺了皇太后,再逼她來代替嗎?
這個善親王背地裡,肯定在進行着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想到這善親王方纔的話,怎麼嘉獎她?腦中一轉,安蘭馨立即張嘴,用脣語道,“不是我殺的,她要刺殺小公主,我不過是錯手傷了她!”
“哈哈……”善親王哈哈的大笑出聲,看安蘭馨的眼神變了又變,“好一個錯手傷了她,你當真以爲本王什麼都不知道嗎?本王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又怎麼會在第一時間內出現在你的面前呢?”
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善親王,此刻恍然大悟,在這個寢宮內,善親王不只安插了憐兒一人啊!
那人是誰?安蘭馨努力的想要找出那人,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是她們中的一個,一定是她所買通的那些宮女中的一個!
不,不對,有哪裡不對勁兒,既然被她買通的宮女中,有人善親王的人,那麼,那宮女知道自己想要除掉憐兒,她又怎麼可能不彙報給她的主子知道,這善親王一定是一早就知道她要除掉憐兒的事情了,他知道,卻沒有事先阻止,甚至連對憐兒都沒有絲毫透露,他是樂意見到自己殺了憐兒的。
如是想着,安蘭馨的心裡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安蘭馨擡眼對上善親王的雙眸,“善親王,我殺了憐兒,是因爲她該死,你可知道,你的這個屬下是怎麼折磨我的?”
安蘭馨猛地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襟,圓潤的胸脯上,被一個個細小的針孔佈滿着,饒是善親王看了,眉心都禁不住皺了皺。
安蘭馨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夾雜着些微的冷意,雙脣開合,“如果善親王因爲哀家殺了一個小宮女,就要興師問罪的話,那善親王就一刀殺了哀家吧!”
安蘭馨眸光一緊,對上善親王的視線,一瞬不轉,二人的目光對峙着,隨着時間的流逝,善親王的沉默,安蘭馨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綜合以上她所想到的,她知道,善親王是不會殺她的,至少,不會因爲一個憐兒而殺她。
心裡有了底,安蘭馨自信滿滿,在善親王面前,完全沒有了方纔的畏懼,她好似覺得,她的籌碼似乎又多了些。
善親王看着眼前的安蘭馨,片刻之後,竟是哈哈的大笑出聲,滿意的點頭,“好,本王就希望看到這樣的你,你有野心,說實話,憐兒是如何對待你的,本王也是有所聽聞,在本王看來,你連一個下人都鬥不過,那我們之間的合作,本王倒是不看好的,不過,現在的你,很讓本王滿意,你有資格作爲本王的合作伙伴了。”
他之所以從未以憐兒主子的身份出現在安蘭馨的面前,不過是在考驗她罷了,他所要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人,而憐兒,她的存在不僅僅是幫助安蘭馨學會真正太皇太后的一切,她的存在,還是爲了逼迫刺激安蘭馨,這就是他所謂的調教。
可是,可憐的憐兒,自始至終,都是不知道自己主子的真實意圖。
與其說是安蘭馨設計殺了憐兒,還不如說,憐兒的存在,註定便是這個結果。
安蘭馨笑容微僵,身體微怔,神色更是吃驚,但僅僅是片刻,她又明白過來,心中暗歎這個善親王的縝密,更是慶幸,自己能夠被他所看中,她知道,自己對於他,或許是一顆棋子,但是,這對她來說,卻是一次機會,一次天大的機會。
她雖然不知道善親王到底有什麼企圖,但直覺卻告訴她,這個善親王的野心定是不小的!
“能夠讓善親王滿意,是蘭馨的榮幸。”安蘭馨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用脣語道。
“滿意,自然滿意,你對自己夠狠啊!你可知道,聽聞你這幾日自己加量服了慢性毒藥,以瞞過安寧的雙眼,本王也是吃驚的呢!成大事者,就是要狠,這個世上,太多的人都知道對別人狠,而對自己卻不夠狠,而你,顯然是這個那個能夠對自己狠的例外!”善親王絲毫不吝嗇他的誇讚,安蘭馨越是對自己狠,越是讓他看到這個女人的價值,他相信,被逼急了的安蘭馨,所能夠帶給他的利益,是無窮的,他很期待安蘭馨今後的表現。
安蘭馨斂眉,嘴角笑意嫣然,不錯,慢性毒藥,爲了讓安寧真的相信她的說辭,她不惜自己給自己下毒,那太醫所診斷出來的慢性毒藥,是她這些時日加量累計起來的,也正是因爲這些慢性毒藥,每日夜裡,她都要收緊非人的苦楚,但是,只要能夠讓安寧相信,她做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想到安寧,安蘭馨卻是猛地皺了皺眉,心中終究是生出一絲不安,她不確定安寧到底會不會相信,雖然她的說辭是經過精心設計,很難找到端倪,可是,安寧素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萬一她看出些什麼,或者是猜出些什麼……
想到這裡,安蘭馨的心裡猛地一個寒顫,不安漸漸的襲了上來,猛地,她上前抓住善親王的手臂,堅定的對着他用脣語道,“王爺,既然我們是盟友,蘭馨在這裡有一件事情相求,還望王爺答應幫忙,不然……不然蘭馨害怕,有些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安寧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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