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患是近年最爲重要的事情。不但影響了百姓的民生民計,更爲重要的是,它還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皇位的繼承。
倘若當年不是端木晨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責,興許皇上還會將他前往鄰國的日子往後延上一年或者兩年,這樣一來,事情說不定就會發生很多的轉折。只是如果端木翊不做質子,她哪有資格站在他的旁邊?
樑以薇在外面,裡面的人已經在激烈討論開了。確切地說,真正對這個問題關心的人只有樑已升,端木晨只是僞裝出一幅很有興趣的模樣,而端木翊也只有在提及她名字的時候,才發表自己的意見。
而且他的開口,永遠簡單幹淨,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雖然皇上將治理水患的事情交給他做,但是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我聽說太子這次採用的是疏導爲主的策略,已經初步有了成效。不知道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呢?”氣氛有些尷尬,樑已升開口,妄圖緩和頗讓他有些不適應的氣氛。端木晨輕輕看了端木翊一眼。
他似乎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能將頭轉了過來,對樑已升和睦的笑了笑。他知道用這樣的一個笑容,往往可以在不經意間籠絡人心。“其實疏導只是第一步,倘若水患還要持續嚴重的話,還得加高防堤。”
“太子這想法可真是高瞻遠矚呀,”樑已升在心中默了默,作爲官場的老人,他最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拍什麼樣的馬屁。“我想即便是治理水患的高人,他能提出來的意見,估摸着也只有這樣吧。”
“最初有這個想法的人,可不是太子哦。”端木晨微微搖頭,“說起這個方案的制定者,樑大人也認識,而且非常熟悉。”
“誰?”樑已升將自己認識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多是朝中的大臣,但是心中不住搖頭,那羣酒囊飯袋應該沒有這個能耐吧。
“樑以薇。”這次開口的人是端木翊,他說完了這三個字後,又重新把玩着手上的扇子,彷彿剛纔開口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樑已升停在原地,大惑不解,“樑以薇?她竟
然能夠提出如此想法?”
他真的很想去問問張振文,到底是如何調教自己的這個女兒,怎麼不過幾年工夫,全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但是,依着張振文夫妻的資質,也萬不能調教出一個如此厲害,如此聰明的樑以薇吧。
“自然。”端木晨將杯中的茶放下,“樑大人有了個好女兒,真叫人羨慕呀。”
樑已升陪着笑,臉上的表情越發尷尬,這個女兒的確厲害,但是對他,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爲他根本無法管教樑以薇了。
“只可惜,她是太子妃。”端木翊突然冷不丁冒出了這句話,饒是外面的樑以薇也驚得臉色一白。
他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端木晨臉色一僵,許是因爲自己剛纔對樑以薇的親密舉動,讓端木翊心中不忿了吧。想來他永遠一副冷冷的,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模樣,沒有想到竟然還對樑以薇上了心。
“本殿下知道她是太子妃,難道誇耀一下嫂嫂聰明,皇兄都覺得不妥當嗎?”端木晨輕笑,披着溫潤如玉的外衣。
“你記得那是嫂嫂,便妥當。”端木翊補充了一句。
這下在外面的樑以薇徹底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當然不是因爲自己吃醋,只是不喜歡將自己的東西贈給端木晨分享。皇位是一樣,樑以薇也是一樣,雖然後者無足輕重,但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
說到底,她樑以薇,只是一件玩物。
端木翊只是把她看成了即將屬於自己的玩物,所以再也不許旁人分享。只是,他早晚都會膩味的。
“四妹妹,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呢?”樑倩茹的聲音陡然響起,她似乎故意說得很大聲。不但讓樑以薇聽到了,而且裡面的人,也都聽到了。
樑以薇嘆了口氣,又一個想要給自己找麻煩的女人。雖然昨晚已經達成了同盟,但是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相敬如賓,秋毫不犯。
樑倩茹只能保證,在大是大非的關鍵問題上,幫樑以薇一把。而且是出自於自己的既得利益。
樑以薇只是一個停頓,
然後下一瞬走了進去,蓮步款款,儀態大方。絲毫沒有因爲自己被捉包發現,而表現出絲毫怯意。
端木晨換了一個姿勢,將眼前的兩個女人都打量了一番。一個美得驚心動魄,但是卻缺乏了一點震懾人心的東西。而另外一人,雖然美貌不及,但自信獨特,更是超然於物。
他甚至覺得,天下第一美人的樑倩茹,被活生生比了下去。
“薇兒,你剛纔在外面偷聽了多久?你可知道我們是在說非常重要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女流之輩可以聽聞的。”
樑已升雖然不想招惹樑以薇,但是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破壞了樑府的規矩。倘若不能將她壓下來好好斥責一番,只怕他會在兩位皇子面前失了威儀。
樑以薇輕輕一笑,面對他的斥責近似於四兩撥千斤。“父親大人,你可錯怪薇兒了。”
從容不迫,彷彿真理始終站在她這一邊。
端木晨竟然忍不住一聲笑出,就連端木翊也把目光停留在了樑以薇的身上。
“好,你倒是說說,我都錯在什麼地方了?”樑已升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這丫頭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明明是她錯了,竟然可以來指責自己。
樑以薇微微點頭,“薇兒剛剛奉茶過來,本打算推門而入,卻聽到三位正在議論薇兒,我若是這個時候進去,自然不禮貌。但是如果離去了,三位就只能喝涼茶了。所以停在外面踟躕不前。”
從容不迫,用如此三言兩語就幫着自己辯解了。
樑已升臉上非常尷尬,偏偏不知道面對這樣的理由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擺了擺手,“那你放下茶杯,就可以出去了吧。”
“不,”樑以薇卻不買賬,“君子曰事無不可對人言。更何況三位是在談論在下。爲了不讓殿下和父親大人成爲背後議論旁人的小人,我也只能在這裡聽着了。”
這些閒話他本就不感興趣,但是她可不是樑已升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倘若就這樣灰溜溜地退下了。她可沒有辦法嚥下這口氣。
而且,樑倩茹也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