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陸姨娘又一次到了那座荒蕪的院子,四周查看,確定無人,才推門進去,剛轉身把門栓插上,腰間一緊,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聲音。rhac
“怎麼纔來,讓我等得好苦。”說着嘴便移向她纖細的脖頸,只是這次陸姨娘卻沒有像以往那般柔順迎合,而是將她推開。
男子見她排斥,倒也沒有強求,聲音不帶起伏,道:“你怎麼了?”
陸姨娘吸了一口氣,緩緩而又鄭重地道:“我要讓容兒當上宣王妃!”
“哈哈哈!”那男子沉聲笑了出來,那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我看你是糊塗了,卿琬琰已經確定是宣王妃了,怎麼可能會是容兒,便是沒有卿琬琰,以容兒庶女的身份也當不了宣王妃!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不要再添亂了!”
“我添亂?你有沒有良心?這些年,我爲了你,忍辱負重,對卿恆和那老不死的曲意逢迎,可你到現在也沒有兌現承諾,如今我不過是讓你幫幫容兒,你也不願意?果然,我當時就不該相信你!”
“呵!你說得倒是好聽,從頭到尾,我可有逼過你?”走上前來,捏過陸姨娘的下巴,“說到底,咱們是同一類的人,都是爲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現如今,你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就好好的聽話!”
見陸姨娘不回話,男子又軟下了聲音,道:“我知道方纔的話有點重了,但我也是被你傷着了,玉婷,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懂嗎?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我二人的將來,你回去好好勸勸容兒,她還年輕,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那宣王瞧着是有幾分風光,可這風光又不會是長遠的,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待咱們事成,你還愁容兒找不到佳婿?”
陸姨娘透過月光,看着男子明亮的眸子,良久,纔開口,聲如呢喃:“我知道了,我會掌握分寸的。”
男子見此才笑了,聲音也更加柔和,輕嘬了一下她的嘴,道:“我就知道玉婷最是通情達理,我出來有點晚了,先回去了,你回去的時候也當心一些,嗯?”
陸姨娘點了點頭,一如往常的柔順,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快走吧,我稍後就走。”
男子點了點頭,便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姨娘站到窗便,看着男子被掩藏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神冰冷,紅脣微張,聲音雖小,卻如鬼魅,在這黑夜中,讓人聞之不由得生怯。
“你當真以爲,我沒有你,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
圍獵之日到,這一次,除卿琬琰、卿雋、卿安容和卿桃之外,卿雨蘭和卿朗兄妹也會去,而其中,卿朗最爲年長,所以自然被囑咐多加照看弟妹。
卿朗的容貌承襲了齊氏,性子爽朗又不失穩重,仔細聽了老夫人和齊氏的教導,便領着一衆兄妹過去了。
待幾人到了獵場之時,已經有不少人已到,相熟之人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
因爲卿琬琰和宣王被賜婚,所以當卿琬琰下來之後,明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卿朗也明顯注意到這一點,遂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卿琬琰面前,並轉頭安撫道:“你不用理會這些人,但待會兒也要小心一下,若是有什麼問題着人告訴我。”
卿琬琰回以感激一笑:“多謝大哥,我自會小心。”
“琬琰!”
沈悅音一直在等卿琬琰,在看到她之後,便馬上找了上來,而沈澤沈軒也緊跟其後。
卿琬琰也展起笑顏迎了上去,拉過沈悅音,“表姐。”又看向沈澤和沈軒,“大表哥,二表哥。”
沈澤看着卿琬琰,笑容和煦的點點頭,道:“看來表妹這些日子調養的不錯。”
“多謝大表哥關心,我身子已經大好了。”接着又爲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
幾人說了幾句,卿朗便和卿雋跟着沈澤兄弟走了。
卿雨蘭雖然和沈悅音是頭一次見面,但是沈悅音一向喜歡性子爽朗的人,所以和卿雨蘭倒也算聊得投契,而卿桃本來就不愛多說,只是在一旁笑着聆聽,只有卿安容覺得自己彷彿局外人似的,覺得透不過氣,轉頭四處看着,卻對上一抹怨毒的目光,待看清是誰之後,卿安容勾脣一笑,但很快隱去,轉身對卿琬琰道:“大姐姐,我看到幾個相熟的小姐妹,想過去說說話,不知可否?”
卿琬琰轉頭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卿安容,她便知道卿安容不會安生的呆在自己身邊,只是不知此次會出什麼幺蛾子,其實她也可以說不讓她亂走,但是她深知卿安容的性子,便是現在她不同意,待會兒卿安容也會尋機會溜走的,今日她根本沒有功夫時時刻刻的把她留在身邊,再說,她也不希望卿安容一直跟着自己,索性便讓她走,她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樣。
於是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過去吧,只是不要亂跑。”
卿安容十分乖巧的點點頭,道:“大姐姐放心,我不會亂跑的。”接着又對沈悅音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方走。
沈悅音覺得卿安容肯定沒安好心,拿眼神詢問卿琬琰,見其對自己安撫一笑,便暫且放下心來。
林玉簫站在樹下遠遠的看着卿琬琰與人相談甚歡,看她膚若凝脂,眉如遠黛,眸若含水,脣如朱丹,一套紫色騎服,將其初見玲瓏的身子展現無遺。
仔細瞧瞧,可以看出她氣色甚好,比那日在晶瑩閣相見的時候更好。
林玉簫自嘲一笑,能嫁給宣王,氣色能不好嗎?
這麼一想,林玉簫便覺得卿琬琰的笑容甚是礙眼,彷彿在炫耀似的,嫉妒像一道鎖鏈般纏繞着她的心,勒得她難受,直到指尖的痛意才讓她緩過神來。
“嘶!”低頭看着自己滲出一點血絲的指甲,想來是自己方纔太過氣惱,狠抓樹幹導致,這讓她原本就陰鬱的心情更蒙上了一層灰。
恨恨地看着卿琬琰,咬牙切齒道:“卿琬琰,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幾時!我就不信,你能永遠都那麼順利!”
“林姐姐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