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臨才踏進侯府的大門,便有人來知會,威遠將軍夫人來了。
“少夫人,夫人與威無將軍夫人在側廳,夫人交代,少夫人一回來,就請少夫人前往側廳。”等候多時的丫環道。
“我知道了。”阿臨點頭,隨即,轉向前往侯府側廳,正廳是招待場面上的人,側廳則是招待女眷與較親近之人,再親近些的便在自個兒的院子裡接待。
阿臨到時,公孫夫人與義姐正相談正歡,若不是有人通報,壓根就沒有發現她來了。
回頭,白夫人是瞧見她了,“阿臨,你可算回來了,姐姐可是等了你好些時候。”白夫人直言不諱。
“讓姐姐久等了,”阿臨笑迎上去,“姐姐來之前怎麼不讓人知會一聲,阿臨也不會出門了,”
白夫人拍拍她的手,笑言道,“你這一走,姐姐纔想起來,咱們結義的事,怎麼的也得知會長輩一聲,這不,姐姐親自來告知夫人,往後,白家與公孫家可算是親上加親了。”
“可不就是,”公孫夫人撇了阿臨一眼,眼中有着淡淡的責備,這麼大的事,她卻沒有一字片語的相告,若不是人家親自跑這一趟,還不知道要瞞她到什麼時候呢,“這是好事,是喜事,咱們該好好慶祝慶禍,阿臨你也真是的,一回來就該告訴娘,娘好遣人去安排。”
阿臨自知辦得不妥,的確是忘了這回事,心裡頭裝着其他更重要的事,她更不曾料及,她的義姐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
婆婆的指責,她自該承着,“娘教訓的是,是阿臨疏忽了,該儘早的告之娘與姐姐結義的事。”她歉然道,“幸好姐姐來彌補妹妹犯下的錯,否則,時間拖久了,可不妥。”
“怎會不妥,”白夫人也瞧出這其中似乎有些問題,她出聲打圓場,“公孫伯母千萬別放在心上,阿臨年紀還小,這些事怕是沒有經歷過,我也是一時興起,怕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呢。”
“怎麼會,你與木修和笑兒是多年舊交,你又能與阿臨結成義姐妹,這的確是親上加親的事,是喜事,可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就讓人去好好準備,今兒個晚上在家裡慶祝,”微微一頓,公孫夫人又問,“木修可是在京裡?”
“不在,他有事出京,怕是要有幾日才能回來。”
“無妨,月憐,今兒個晚上,你先留在府裡用晚膳,待木修回京,咱們再辦上一場,熱鬧熱鬧。”公孫夫人道。
“這怎麼好,”林月憐覺得有些欠妥。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麼說定了,”公孫夫人拿了決定,“咱們也不宴請其他人,就是自家人一起熱鬧熱鬧。”公孫夫人堅持。
“那好吧,”林月憐不再拒絕,“既然伯母如此盛情,月憐若再拒絕只怕是說不過去,這也的確是件開懷的事。”
開懷的,需要好好慶祝啊!
對此,阿臨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她是舉雙手贊成,只是,她更感興趣的是公孫笑回府若是知悉此事,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
表情一定相當的精彩,她可是很期待呢。
……
公孫笑回侯府時,天尚未黑,是晚膳之前,他回聖樓時,樓裡不見阿臨的人影。
他一問之下才知道,今日府裡可是發生了好事。
她在威遠將軍府呆上一天一夜便認了個義姐回來,她怕是早就忘掉不久之前,還與他商談如何讓林月憐更難堪。
甚至要替白木修納房妾室,也好讓林月憐忙得沒有功夫再管別人的閒事,這會倒好,她倒是心情頗好的與林月憐成了結義姐妹,他倒是要去瞧瞧她的如意算盤裡到底打得什麼歪主意。
晚膳的準備都是按照林月憐與阿臨的喜好備下的,一大桌子的菜,有三分之一是林月憐愛吃的,三分之一是阿臨愛吃的,還有三分之一是其他人吃的,公孫家上上下下是到齊了,連公公,小叔都在,除了與某人一起外出,暫未回府的公孫晶心,公孫家的其他人也是到齊了。
於此事,他們都是很替阿臨高興的,畢竟,傅家發生這樣的事,林月憐還能不計較這些與阿臨結義姐妹,當真是喜事一件。
公孫家的人對林月憐的印像可是極好的,之前林月憐有心要嫁給公孫笑的事,公孫家上上下下沒有誰不知道的。
後來,她卻嫁給了公孫笑的好友白木修,這也是奇事一件,爲避免尷尬,林月憐與公孫家的來往並不太多。
如今,纔算是真正解開心中的那個解,往後可以無牽掛的交往。
“侯爺,來,”阿臨臉蛋紅通通的,她已經喝了兩杯下肚,酒燒得胃暖暖的,臉蛋也泛了紅,她還沒有醉,頭腦很清醒,也很開心,她拉着身邊的男人一塊起身,“咱們一起敬姐姐一杯。”
公孫笑撇她一眼,“你自己敬。”與他何干。
“起來嘛,”她耍賴,硬是把他扯了起來,“咱們是夫妻啊,妻子的事當然也是丈夫的事,而且,咱們的好姻緣可是姐姐促成的呢。”她甜甜密密的依靠着他的肩,當真是恩愛異常啊,其他人尚不知他們已經恩愛到這種程度了,林月憐看得更是滿意極了。
當初的決定果真是對的,瞧瞧他們有多登對啊,真是郎才女貌,相配極了。
“夠了,”公孫笑可不想陪着她瘋,“才兩杯酒下肚就想發酒瘋。”
“去,”她小聲的嗤一聲,她又沒有罪,發什麼酒瘋,墊起腳尖,貼在他的耳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真的一點情面也不顧,我是無所謂的。”他爹他娘還有他祖母盯着他瞧呢。
再說,他是大哥,能不給弟弟做個好傍樣。
公孫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粗魯的將她扯下來,“你醉了,”他對林月憐舉杯,“敬你。”
林月憐回敬,一杯酒下肚,阿臨自然不再纏着她。
“對不起,祖母,公公婆婆,姐姐,阿臨失態了,可是,阿臨真的是太高興了,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高興了。”臉蛋兒紅紅的,旁人瞧了,也的確是如公孫笑所說一般,發酒瘋了——,不,是醉得要開始說胡話了。
“姐姐也高興,”偏有林月憐應和着,兩個人能結義成姐妹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兩人的臉都紅了,兩人的話都多了,旁人成了陪襯,聽着她們姐妹天南地北的扯着。
許久,公孫太夫人有些撐不住了,她先回房歇着。
公孫大人清了清嗓,“夫人,月憐都喝成這樣了,今兒個就留在府裡住上一宿,你去好好安排安排。”
“我知道,”公孫夫人讓人準備好客房,將林月憐送了過去。
公孫笑也將阿臨扯回房去,偏偏她還硬要與林月憐兩人不分開了,大吵大鬧着非要一起睡。
誰讓她們一起睡那真是瘋了,一塊吃個飯,喝個酒,她們都能如此不顧形像,把所有人吵得不得清閒,若當真讓她們一塊睡上一晚,整個侯府的人也休想能好好歇息。
林月憐被公孫夫人親自送往客房。
阿臨落在公孫笑手裡,他當然更不客氣,直接扛上了肩,才走了幾步,阿臨就開始吐了。
一張嘴,毫不客氣的吐了公孫笑一身,那酸味,臭味,阿臨又想吐了。
公孫笑的臉已經黑得可以滴出墨汁,將阿臨放下來,阿臨嚥了咽口水——,老天,嘴裡的味道太嚇人了。
“你,你——,”她又想吐了,小手及時的捂住嘴,有些錯犯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怕公孫笑會不顧一次的滅她的口,“是你自己要把我扛到肩上,我能不吐嗎?”
明知道她灌了一肚子的酒,還要把她甩上肩,他分明是要故意讓她吐在他身上的吧,如此一來,他也好有理由整她了。
“傅清臨,”公孫笑連名帶姓的喚她。
“幹嘛了。”阿臨悄悄後退,臉上虛弱的笑,“你不能打女人,大不了我幫你沐浴更衣嘛。”
……。
水備好了,乾淨的衣物備妥了。
阿臨的臉蛋紅紅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吐過之後也就沒事了,好在,她的酒量似乎不錯。
否則,現在早就不醒人事了,哪還有閒情替公孫笑沐浴更衣,他就是臭在那兒一個晚上,她也不知情啊。
風十三和紫環都被他遣下去了,聖樓只剩下她與他,她得乖乖的替他褪衣,服侍他進入大浴桶泡澡,還要任勞任怨的替他擦背,洗髮——,她也吐在他的長髮上。
像個苦命勞工一樣忙完了這些,替他擦乾發,換上乾淨的衣物,總算是可以歇口氣了,阿臨累扒在桌上,一動也不想動。
公孫笑擡起高貴的腿,踢了踢她,“你這是在幹什麼?想發臭嗎?還不快去把自己洗乾淨。”
“纔不要,”阿臨嫌棄的看了一眼他洗過的大浴桶,“現在換水也來不及,我明天再醒。”她極需要休息。
“怎麼?你還嫌我?”他可不允,“那也是你自己吐出來的,”
去——
真髒,一點衛生也不講。
“那是你洗過的髒水,我纔不要洗,我不洗,不洗,”洗了說不定還更不乾淨,她纔不要,“大不了今兒個晚上我睡軟榻,”不睡他身邊。
“想得美,”公孫笑一大盆冷水潑下,“快去洗。”
“不要——。”
話還未落,她整個人又被公孫笑提了起來,像拎小雞似的拎到浴桶裡,水還有餘溫,也不是太髒,畢竟,她吐的是他的衣服上,且,替他洗髮是外接的水,泡着實在是挺舒服的,阿臨也就沒有反抗了。
她知道他在瞧,不過沒有關係,她可不能穿着衣服泡澡啊,把外衫褪了去,閉上眼,舒舒服服的泡上一場。
嗯,今兒個晚上就是睡在浴桶裡她也是樂意的,只要有個人能體貼的時時給她加些熱水,別讓她凍死在裡頭就成。
半刻鐘,她仍未起,閉上眼,已經睡了,還打着細小的呼嚕,整個人正一寸寸的往下滑,眼瞧着就要滅頂了。
公孫笑就站在浴桶邊上瞧着她一寸寸的沒入水中,水淹過她的脣,她的鼻,猛然,她站了起來,一陣咳。
阿臨醒了,嗆了好幾口水,差點沒有淹死她。
一睜眼,公孫笑就在她的面前,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剛纔,他一直站在這裡,他什麼都看見了,他卻選擇了眼睜睜的看着她沒入水中,完全沒有考慮要伸出援手救她一把。
這個男人,着實是可惡透頂。
她不理會他,知道說多了也是浪費自己的口水和情緒,原是不需要洗髮的,這下,頭髮全溼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幹,頭髮不幹,她如何安睡,一個不小心若是着涼了,她還得留在屋裡養病,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換上乾淨衣物,擦乾了發,上了軟榻,直接當他是個透明人,不存在。
她才躺上榻,便被他抱了起來,大步一邁,直接丟上牀。
他毫不憐香惜玉,動作粗魯,差點沒摔死她,阿臨自認脾氣沒那麼壞,忍耐力沒那麼差,可是,在公孫笑的面前,她只想抓狂,不想忍,不能忍,再也忍不了了。
“公孫笑,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像個瘋婆子一樣的敲着牀,事實上,她真正想要敲的人是他,可是,她知道自個兒不是他的對手,不想上前去尋死。
“問我,你才該自問要做什麼的人,丈夫就在你面前,你不睡牀想睡哪?”他逼問。
“你不是嫌我嗎?我不想硬你大爺的眼還是錯啊,”
“的確是錯,除了牀上,你哪都別想睡,”
去——
他以爲她不想睡牀啊,至少牀上軟啊,好睡得多,她天天晚上的睡眠都很不錯,前提是他不要擾她清夢。
“好,我睡牀,”她躺回自己的位置,接上被,“你別再動我,否則,我跟你拼命。”她耍狠,還配合露出惡狠狠的神色,誰知,公孫笑一瞧,樂了,也跟着上了牀,“也好,我倒是要瞧瞧,你要如何與我拼命,”言罷,他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