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去哪?”
“現在小攤販也顧不上我們,還留在這裡讓他繼續找麻煩嗎?”一堆人圍着,小販正興高采烈的介紹自己的貨物,哪還有閒功夫去理會她們啊。
紫環一瞧還真是,小姐這一招真是高啊,如此一來,她們就可以脫身了,“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走得夠遠,遠到小販應該不會追來,紫環歉然道。
“吸取教訓,學乖,別有下一次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此簡單的道理,紫環卻了是不懂。
看來傅家把她養得太單純,不知人間險惡了。
“少夫人,”兩人正說着,迎面而來一個人,喚了一聲,阿臨擡頭一瞧,是風十三,這倒是稀奇,在大街上能看到風十三出現,的確是挺出乎意料之外的,風十三是個極盡責的人,而他的職責就是守衛侍候公孫笑,他不可能一個人在外頭閒逛的,所以,風十三在,公孫笑也在?
“侯爺與你一同?”阿臨問道。
“是,侯爺就在前頭的馬車裡,”風十三回頭指向馬車停靠處,“少夫人,請吧。”
阿臨瞧了一眼,頷了頷首,也罷,這會正準備回侯府,有免費的車可坐,算是幸事一件。
適才發事的事,怕是瞞不過公孫笑的眼。
她隨風十三上了馬車,公孫笑正眯着眼瞧她,她客套的向公孫笑點頭,輕輕一笑,“侯爺。”
公孫笑淡淡的應了一聲,阿臨坐下,馬車的空間雖不小,卻也沒有大得可以讓她離他遠一些。
特意坐遠,未免顯得扭捏,她在他左手邊坐下,靠在車簾處。
“怎麼回事?”公孫笑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誤會一場。”阿臨無意多作解釋。
“的確是誤會一場,”坐在外面與風十三一同的的紫環是忍不住了,小姐這樣過得太委屈,“侯爺,咱們家小姐嫁進侯府,每個月連月銀都沒有,用的還是出嫁時帶過來的陪嫁——。”
“紫環——,”阿臨低斥,“別胡說。”
“奴婢纔沒能胡說,”紫環小聲嘀咕,卻也是不敢再說,乖乖的坐在風十三邊上,馬車繼續行走。
公孫笑沉默了好半晌,纔再度開口,“她說的,可是屬實?”
“的確,”阿臨不想隱瞞,事實如此。
“侯府是缺吃少穿了?”
“沒有,”
“既然沒有,你有任何需要可直接找侯府管事,他會幫你處理,”撫遠侯府不是欺人之地,“本侯會交代下去,每個月的月銀會按時送到你手裡。”
“那就謝過侯爺,”人活於世,還真的免不了俗,時有要用錢的地方。
沒錢,連侯府的丫環僕人都支使不得,她是主子,底下的人雖不願意也沒有當着她的面使難。
紫環就可憐些,不管是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爲,比起在傅家,可是累死累活的。
她是心疼紫環,跟着她嫁進侯府,別說是享福了,罪倒是受得不少。
“秀盈大婚之時,你隨本侯一同前往淮南。”突地,公孫笑如此說,阿臨瞧了他一眼,不是很確定自己聽到的。
以公孫笑的性子,應該不會要她與他同行,那隻會招他的煩罷了。
“妾身去,當真合適嗎?”只怕這一路上公孫秀盈要鬱悶,更加不樂意嫁到淮南去。
“沒什麼不合適,”他要她一同前往,是要讓淮南王知曉,撫遠侯夫妻同往只爲送嫁秀盈,不爲其他事,至於他要查要做的事,更需小心警慎,未確定淮南王的意向之前,若是瞞着,自是最好不過。
“新娘子只怕會不高興的,”她盯着他,不知這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該知道公孫秀盈有多痛恨她,雖然,這痛恨來得很莫名其妙,“要是原本一樁該高高興興的喜事,弄得吵吵鬧鬧可不吉利,”她無意隨他遠走淮南。
外頭的世界很大,她的確曾存有嚮往之心,可,也僅僅是有心,要跨出那一步,還需要繼續心理建設及許多的條件。
說到底,她是有心,而無實行能力。
犯懶,是唯一的解釋。
“你無需理會這些,本侯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必多話。”他不想繼續聽她推脫下去。
要她同行,是他適才做下的決定。
而,已做下的決定,便容不得她再改變。
阿臨聳聳肩,好吧,現在與他爭論顯然不是個好法子,還有幾日就是大婚之日,到時,再尋個理由推脫吧。
裝個病,犯個傻什麼的,他總不會帶個病人給自己添麻煩吧。
馬車沿着鬧市,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朝撫遠侯府前行,她未再駁他,公孫笑也不再與她交談,繼續靠坐,閉目養神。
馬車裡很安靜,靜得,阿臨也有些想睡了,
……
公孫家與符家聯姻之日
先由女方設宴,宴請親朋好友,來的客人不在少數,公孫家上上下下熱鬧非凡,午宴過後,新娘子便要坐上花轎,出發前往淮南。
從皇城趕到淮南,以正常速度來算,至少要半個余月。
一大早,公孫笑便讓風十三來知會她,時辰一到,她必須出現在大門前,與隊伍一同前行。
阿臨一大早就沒起來過,躺在牀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紫環送了兩趟水來,她還是未醒。
這一次,紫環又送上溫水與吃食。
“小姐,你就算不起牀,也得吃點東西,外頭的賓客都吃第二頓了,你從昨晚吃過一小碗飯,一直到現在,會餓壞身體的。”紫環在她耳朵叨叨唸唸的。
“先放着,一會我再吃。”阿臨轉個身,背朝紫環。
紫環實在看不下去,“小姐,你要拒絕姑爺,直接跟姑爺說個清楚明白就是,何必委屈自己裝病呢,要是萬一姑爺不信,豈不是白忙活了。”吃力還討不了好呢。
“我是真的頭昏,”一點不假,只要一想到要去淮南那麼大老遠的,一路上必須被馬車顛來顛去的,她的頭都已經很昏,想吐了,說不定她還會昏車呢,畢竟,她從來不曾走過遠路。
去過最遠的,也就是城郊。
“一定是餓的,”紫環端上飯,“小姐,你先吃上一口吧。”
“行,”怕了她,阿臨起來,吃了兩口,繼續躺下,“把東西撤下去吧,下午再吃。”現在是真的沒有胃口。
紫環見說服不了她,只好乖乖的把吃食撤下,阿臨左右翻滾了一番,又沉沉的睡去了。
她曾覺得自己上輩子必定是頭豬,或許,是真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頭有人聲,很吵,她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蒙了起來。
“姑爺,姑爺,小姐真的不舒服,她今天都沒起來過,連飯也沒有吃進一口,實在是經不起一路的車馬勞頓,還請姑爺讓小姐留在府裡歇息,修養身體。”紫環一路跟着公孫笑奔進來。
公孫笑看都沒看她一眼,入了屋,瞧見的的確是臥牀不起的傅家阿臨。
近日,他們夫妻並未同處一室,他睡在書房。
“傅清臨,”公孫笑連名帶姓的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