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妹妹說笑了,你來姐姐可是歡迎得很,來坐。”桌上還有未收的杯子,適才柳晴心用過的,劉月瞧了一眼,繼續笑着道,“姐姐真是個爽氣的人,妹妹可是喜歡得緊呢。”
劉月體態嬌美,常年習武的關係,皮膚較一般‘女’子更爲緊緻,也因爲常曬太陽的原故,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阿臨也是,她是這些年常在戶外做事,被曬成這樣的,之前還要更黑,跟程默回村子養了一段時日,回傅家養了些日子,返京的路上也一直在馬車上,皮膚白了不少。
總的來說,劉月就是個健美的‘女’子,‘性’子也爽朗,若不是生在大宅大戶人家,而是嫁個專一疼愛她的丈夫,會更加幸福吧。
公孫家世代官場,曹幫則是江湖出身,論起來,兩家相異甚大,她想要在公孫然生活得如雨得意,怕是得費不少的心思。
可憐了這般好姑娘。
任何一個與人共‘侍’一夫的姑娘都是值得同情的,這時代,把‘女’人壓得太低,生活得太卑微。
“妹妹這麼說,姐姐也心喜得很,來,妹妹別站着,快坐下,”她示意,劉月隨着她坐下。
“小梨,快把錦鍛奉上,”劉月招呼,小梨立刻將捧在手上的錦鍛送了上來,劉月道,“姐姐,這是妹妹的一點小心意,可是專‘門’爲姐姐挑選的錦鍛,原是想替姐姐裁好製成衣再送過來的,可妹妹也不知姐姐喜歡什麼樣的款式,索‘性’便直接將錦鍛送了來,好讓姐姐自個兒裁成喜愛的款。”
“妹妹一番好意,姐姐心領了,”收了柳晴心的禮,斷然是不能不收劉月的禮,這禮,她收了。
劉月很健談,言語之下,總是把阿臨當成了弱者,她大有保護者的姿態。
“姐姐只要有任何需要,跟妹妹吱上一聲便是,妹妹一定會盡心盡力爲姐姐辦事的。”
“有勞妹妹了。”
接下來,陳訓兒送來的是一把古劍,果真是將軍之‘女’。火蓉蓉送來的則是火族特產,禮雖輕,倒是情義重。
阿臨都收下了,四人之中,果真如她所料,只有火蓉蓉與她沒有利益衝突了,火蓉蓉是爲了火族才嫁到撫遠侯府的,嫁給公孫笑之前,她在火族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人,只是,爲了火族,她犧牲了自己的愛情,不遠千里,嫁到京城,進了撫遠侯府,成了公孫笑衆多妻妾之一。
公孫笑對四妾態度如一,非常公平,所以,現在四妾還沒有一個能懷上他的孩子。
莫不是,他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斷後了?
也不是,公孫家不僅僅是他一個男丁,他不要子嗣也不是多罪大惡極的事,待他百年歸老之後,撫遠侯的爵位可以讓給公孫家其他子孫繼承。
公孫夫人可是急得很,她的笑兒這一討就是五房妻妾,卻沒能一個如她的意的,她這些年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讓人去尋找偏方,有了偏方先讓兒子的幾名妾‘侍’先試,試過之後,再給兒子試,真可謂是什麼法子都想了。
偏偏就沒有一個肚子爭氣的,這麼些年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都擔心得想再爲兒子納幾房妾‘侍’。
可,兒子不想。
公孫笑嫌府裡的‘女’人太多,太鬧,再來幾個只怕府裡要不得安寧,他有言在先,若是誰惹火了他,他一旦動怒,失手傷了誰,殺了誰,那可怪不得他。
讓他這麼一說,公孫夫人哪裡還敢再迎其他‘女’人進府,萬一他真的惱火傷了人,公孫家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公孫夫人別的已經不強求,只盼着這一干‘女’子早點爲公孫家延續香火,讓笑兒後繼有人,她也別無他求。
一提起這事兒,公孫夫人那可是有一肚子的火氣,每次讓笑兒趕緊給她生個孫子,娶了這麼多的‘女’人,她只要求生一個孫兒,這要求過份嗎?
偏偏每一次公孫笑都不當一回事,他還告訴她,他不想要兒子,要生,就讓家裡的其他人生吧。
他的不乎,他的毫不緊張讓公孫夫人時常忍住吐血的衝動,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一根筋的兒子。
當年,她勸說無效,也就隨他去了,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強求了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也曾想過,他不想生,是爲了等傅清臨的出現,讓傅清臨替他生吧,想當年,他僅有傅清臨一個妻子的時候,可沒有拒絕過生兒育‘女’的事,怎麼突然之間就開始不在意,開始相拒了。
若是他不想生,就是給他娶滿三千佳麗也濟不了半點事。
爲了這事,公孫夫人特意把阿臨叫到她的屋裡,苦口婆心的勸說她早點懷個孩子。
一來可以鞏固地位,二來,也對得起公孫家對她的一片情義。
“阿臨,”公孫夫人牢牢握住阿臨的手,那力道,讓阿臨有些啞然,婆婆的熱情還真是出乎意料。
原來,事隔六年,變得不僅僅是她,還有其他人呢。
“笑兒對你是一股熱情,一片真心,雖說他迎娶了別的‘女’人,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還不是爲了大陳,爲了公孫家,可沒有他的一點‘私’心,你一定要體諒他,知道嗎?”
‘女’人間的爭風吃醋,看起來是小事,可這小事兒往往是能壞大事的。
她希望阿臨能做個明事理的人,別爲了與其他‘女’人爭風吃醋這些小事,鬧得公孫家不得太平。
那是她絕對不能忍的。
“娘說得是,侯爺的確爲我做了許多,這份情,我自會銘記於心。”阿臨應着。
“那就好,”公孫夫人很滿意她的回答,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事兒,外人瞧了也是不過眼的,你都失蹤那麼多年,加上你們剛成親的那幾年,眼瞧着,都快有十年了,你們去還沒有一兒半‘女’的,笑兒是在等你,他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從原配的肚子裡生出來,以免以後發生嫡長之爭。”這話詞當然不是出自公孫笑之口,是公孫夫人代言的。
阿臨始終是泛着淡淡的笑,雙眼‘精’神的望着公孫夫人,態度謙和,她讓對方明白,她是在認真的聽她說話。
她的大道理,可全聽進了耳的。
只是,她有些想笑,公孫笑沒有這等老舊的思想,若是他當真想要擁有後續,未來傳承的問題,他自有打算,容不得底下的不孝子爭來奪去的。
以他的‘性’子,哪容得別人在他面前爭,更遑論,爭得還是他的東西,那就更不可能。
“娘也知道你纔回家,有許多事需要適應,也得好好休養,娘是不會爲難你的。”公孫夫人非常大度的開口,“娘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好好的養好身體,一個月過後,就着手準備懷孕事宜可好?”
雖是詢問阿臨的意見,可,阿臨若說一聲不,後果可是非常不妥的。
“聽孃的安排。”她依舊乖順。
公孫夫人是越來越滿意,“還是阿臨你識大體,好,娘就讓菊嬤嬤上玄居去‘侍’候你,替你好好的調養身體。”
“好。”
……。
菊嬤嬤是上了年紀的老嬤嬤了,曾是個接生婆,對於調養‘女’人身體方面相當的有經驗。
府中的幾位姨娘,都被她調養過身體,其實她們的身體‘挺’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女’人沒事,有事的是男人——
就算一塊田再好,再‘肥’沃,也得有種子下田纔能有作物成長。
否則,只是單方面的好,一切都是白搭。
菊嬤嬤盡心盡力,開始着手管理阿臨的日常生活,包括她的飲食起居,幾點起‘牀’,幾點睡,每一餐需要吃什麼,每天需要動彈多久,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換句話說,阿臨的乖順,給她換來一個牢頭菊嬤嬤。
菊嬤嬤上玄居,其他幾位姨娘倒是沒能太大的反應,畢竟這事兒,她們也是經歷過的。
菊嬤嬤已經徒勞了四次,再多做白功一次,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問題就出在從夫人房裡傳出的閒言閒語。
夫人說,公孫笑的長子必須出自嫡妻腹中。
夫人說,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傅清臨的身上。
夫人還說,侯爺這麼長時間沒有灑足種子,讓她們不能開‘花’結果,全是因爲他不想。
他不想讓她們替他生兒育‘女’!
這就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是件非常大的事,侯爺憑什麼如此錯待她們,她們只是晚來了一步,身份地位可不比傅清臨差到哪去,憑什麼,她就可以得到如此優待,而她們就必須事事在她之後。
這口氣,讓她們如何咽得下去。
“少夫人,這樣真的好嗎?”‘玉’琴有些擔心,這消息是她傳出去的,她是不敢大着膽子在主子背後議論東議論西的,這一切全都是少夫人‘交’代的,她是有命難諱,侯爺‘交’代了,只要是少夫人‘交’代的事,她們不必問過他,直接去辦就是。
“有什麼不好的?”阿臨淡淡的反問,她很空,在吃‘花’生,紅棗,所有補血補身的現在都當零食來吃,好吃的,她不拒絕,實在咽不下去的,也只能對不起菊嬤嬤的一番好意了。
“這樣一來,四位姨娘該着急了。”表面維持的美好和協,肯定是要被打破的,這對少夫人來說並無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