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微明。郭威還在睡夢中,就被王峻叫醒。郭威頓時反應過來,到了出早操的時辰。郭威急忙一躍而起,穿上軍服,帶上佩刀,跟着王峻來到外面的演武場。只見場上人頭涌涌,約有數百人。但是卻整齊有序,並不凌亂。郭威是第一次出操,心裡既興奮,又緊張。幸好昨夜王峻已經詳細告訴過他,此刻又有王峻在前面帶隊,史弘肇在一旁指點,郭威很快適應過來。
將臺上站着指揮的,正是牙將李繼達。李繼韜很清楚,後唐皇帝李存勖,一旦知道他們兄弟暗中投靠了後梁,必定會發兵來攻打。因此李繼韜對練兵非常重視,才特地安排李繼達來負責新兵的招募和訓練。事關李家的生死存亡和未來大業,李繼達自然格外賣力 。
操練結束後,郭威跟着王峻返回軍營。他們吃完早餐,正在休息,準備接下來的訓練。有一個兵士走近王峻,對他說道:“王隊長,節度使有令,讓你帶郭威和史弘肇去帥府拜見!”王峻大喜問道:“兄弟,大帥回來了?”那兵士點了點頭王峻急忙叫郭威和史弘肇收拾整齊,然後三人跟着傳令軍士來到了節度使府邸。
王峻三人進了府衙大門,來到前院。院子中間有一箇中年漢子正在練武,一杆長矛被他舞得虎虎生風。他的後面站着兩個人,正是李繼達和李繼遠。院子的兩側擺滿了十八般兵器,站着不少士兵。王峻悄聲對郭威和史弘肇說道:“練武之人就是節度使大人李繼韜,等他練完,我們再過去拜見。”郭威兩人連忙點頭應承。
不一會,李繼韜練完收勢。王峻當即上前跪倒在地,叩頭說道:“稟告大帥,屬下王峻奉命帶新兵郭威、史弘肇拜見!”郭威和史弘肇也跟着王峻後面,跪地叩頭說道:“屬下郭威、史弘肇拜見大帥!”李繼韜擺擺手,說道:“你們起身回話!”三人道謝一聲,站了起來,恭恭敬敬靜立在李繼韜面前。李繼韜仔細打量了一下郭威和史弘肇,見他們高大威猛、器宇不凡,心中大喜。
李繼韜接着說道:“本帥昨日回來,就聽繼達說最近招募了兩位少年俊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郭威、史弘肇,繼達說你們武藝超羣,本帥想親眼見識一番。你們可以去兵器架上,挑選自己最擅長的兵器,演練一番,讓本帥也見識見識。”郭威和史弘肇齊聲應是,來到兵器架前。史弘肇挑選了一把大刀,郭威取了一棍鐵棍。史弘肇對郭威說道:“二哥,等會讓小弟先來,就當拋磚引玉,如何?”郭威點頭答應。
兩人返回原地,史弘肇朝李繼韜等人拱手施禮說道:“三位大人,屬下獻醜了。”話音一落,史弘肇當即揮動大刀,認真演示起來。史弘肇雖然只有十七歲,刀法卻也純熟。只見他把一把大刀舞得寒光閃閃,水潑不進,威猛十足。不一會,史弘肇練完,朝李繼韜等人躬身施禮,說道:“屬下刀法有不到之處,還請大人指點!”
李繼韜見史弘肇面不改色,微微頷首,說道:“史弘肇,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造詣,已經是難能可貴。假以時日,你必能成爲一員猛將,先退到一旁休息吧!”史弘肇遵命而退。郭威隨即上前,也施了一禮,說道:“三位大人,郭威獻醜了!”說完郭威一舉鐵棍,使開了他最熟練的瘋魔棍法。只見那條鐵棍在他手中如一條飛龍,氣勢如虹,又變幻無窮。舞到極致處,只見一片棍影,不見郭威身形。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等郭威練完,收勢站定,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齊聲喝彩。李繼韜也鼓掌叫好,對郭威說道:“郭威,你這棍法極爲精妙,剛柔相濟。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功力,真是大出本帥預料。”郭威急忙謙遜地說道:“大帥謬讚,屬下愧不敢當!”李繼韜微微一笑,說道:“只要你堅持努力,將來你定能成爲一員虎將。聽說你們剛入軍營,可還習慣?”
李繼韜確實如王峻所說,雖然爲人粗暴,卻有愛才之心。他見郭威和史弘肇都勇武過人,當然就想拉攏兩人。郭威見李繼韜笑容滿面,很好說話,便說道:“回稟大帥,一切都好。只是發給我們的兵器有些不趁手。如果上了戰場,估計用處不大。”王峻大驚失色,急忙低聲喝道:“郭威,大帥面前,不得無禮!”李繼韜卻不以爲意,揮手製止了王峻,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兵器?”
郭威被王峻一喝,難免有些緊張,以爲會得罪李繼韜,卻沒有想到李繼韜並不計較。他定了定神,壯着膽子說道:“給我們的佩刀實在太輕,屬下希望能有一根七八十斤重的鐵棍。”李繼韜一愣,隨即說道:“那些是給普通士卒用的兵器,對於像你們這樣勇武過人的人自然不合適。那樣重的鐵棍,軍營和本帥這裡可沒有現成的。這樣吧,本帥給你們銀兩,你們找一個好的鐵匠鋪,讓他們按照你們的意思打造。本帥給你一個建議,你孔武有力,相信你能使用七八十斤重的鐵棍。不過,這鐵棍以後將是你隨身攜帶的東西。成天提着這樣沉重的鐵棍,多少不便。本帥看五六十斤重就足夠,既方便,又不會影響效果。”
郭威沒有想到李繼韜居然如此慷慨,非常感動,當即再次跪倒拜謝,說道:“多謝大帥成全和指點,郭威等必當竭誠效力!”王峻和史弘肇也感激不盡,一起跪地拜謝。李繼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急忙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以後立下功勞,本帥還會有重賞。都起來說話,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動不動就下跪!”等郭威三人起身,李繼韜對李繼達說道:“三弟,你去取二十兩銀子給他們。”李繼達轉身離去。
王峻連忙說道:“大帥,應該不用這樣多。”李繼韜笑道:“無妨。多出來的,就當本帥給兩位壯士接風洗塵好了,這事由你負責。你們一定要挑選最高的材料打造,這可是你們將來保命的東西。如果不夠,可以來找本帥。”王峻三人大喜謝過。此時李繼達回來,把銀兩交給了王峻,說道:“王隊長,他們都是你的屬下,你就帶他們去。”王峻連聲應承。李繼韜接着說道:“本帥還有要事,你們就去辦吧!”王峻三人再次躬身施禮道謝,然後轉身離開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