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這是第幾次了?”校長辦公室的中央,一張霍格沃茨的三維地圖漂浮在半空中。鄧布利多拿出魔杖,無聲的敲了敲,其中哭泣的桃金娘所呆的那間女廁所發着光,而其他地方都是黯淡的顏色。
“又是金妮韋斯萊!”一向面無表情的斯內普臉色變得有些微妙,這已經是第四次了。一個女生上女廁所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格蘭芬多魁地奇賽進行得正激烈的時候,不斷地跑向距離比賽場地很遠的廁所,這就值得令人深思了,特別是在這種時刻。
“啊哈,真是有意思的局面。鐵桿的反黑魔王人士韋斯萊,他的小女兒居然和黑魔王有瓜葛。別告訴我她只是想找個揹人的地方哭,或者有什麼別的小女孩青春煩惱,那也太剛好了。”斯內普打了一個鼻響,一臉不屑,“除非是她尿頻尿急。”
鄧布利多驟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乾枯的右手顫抖的厲害,不論是什麼原因,他總該去看看,對每一個學生負責。
“西弗,和我去看看。”鄧布利多的語氣很柔和,完全沒有發號施令的感覺。
斯內普一直盯着地圖,一向淡定的他臉色僵硬:“金妮韋斯萊憑空消失了。”
“快,西弗。我不希望是最糟糕的結果。”兩人衝出校長辦公室,在走廊上飛奔起來。
鄧布利多此刻臉色凝重,他不敢說他的三維地圖有多麼厲害,但至少霍格沃茨每一個角落都是他所能窺探的。唯一無法探測到的就只有高級別的魔法空間。一個人突然在地圖上消失,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那麼理由只能是她進入到魔法空間,或者說,她進入了密室。
“快到教師辦公室來,教父回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剛下賽場,哈利胸前的金色飛賊顫動的厲害,是德拉科的緊急留言。
“哈利,你去哪,我們不是還要去慶祝麼?”伍德被隊員們拋向天空,這次的勝利讓他們贏來了和斯萊特林對決的機會。
連隊服也沒脫,哈利拼命奔跑,他的頭痛再次發作了,回頭衝伍德喊道:“你們先慶祝,我有事,晚點再來。”
他跑到走廊的時候,麥格教授的聲音倒是在走廊間迴響了起來,魔法般地放大了聲音:“所有學生馬上回到宿舍裡去,所有老師回到辦公室。立即。”
“哈,哈利,你跑那麼快做什麼。”趁着哈利腳步慢下來,羅恩總算追了上來。
哈利強忍着疼,轉頭盯着羅恩:“不會是又一次襲擊?不是現在?”
“我們怎麼辦?”羅恩呆若木雞,整張臉都白了,“回去宿舍?”
“我要去教師辦公室,你想去的話就跟上來,不想的話就趕緊回宿舍。”疼痛讓哈利的語氣
顯得有些生硬,但已經算好的了,至少龐弗雷夫人新開的止痛片起了點作用,不會讓他疼得滿地打滾。
教師辦公室裡,老師們紛紛走進房間裡來,有些人看起來滿臉疑惑,其他人則滿臉恐慌,而洛哈特教授則維持則會一如既往的放蕩不羈。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的語氣顯得很沉重,教員們則一言不發,“一個學生受到了襲擊,深度昏迷,和當初塞德里克的狀態相似。我和斯內普教授趕到的時候,怪物已經沒有任何蹤影了。”
弗立特教授發出一聲尖叫,賓斯教授用手後住嘴,洛哈特臉色一變,緊緊地握着椅背:“校長先生,你確定?”
“斯萊特林的後代,”麥格教授臉色十分蒼白,她揚起手中的紙條,“又留下了信息,就放在第一張下面——她的骸骨將永留在密室。”
“是誰?”霍剋夫人身子下沉,兩腿發軟,“哪一位學生?”
“金妮韋斯萊,已經通知學生家長了。她沒有被關在密室裡,而是被我和鄧布利多送到了醫療翼。”斯內普平靜地回答。
聽到學生的名字,辦公室被一陣死寂的沉默所淹沒。
“進來吧,孩子們。”鄧布利多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難受的氛圍,老師們紛紛擡頭,驚奇地望着鄧布利多。
門打開了,哈利和德拉科拖着已經腿軟了的羅恩,慢慢挪進辦公室。
斯內普用死光掃射他們三個:“馬爾福先生,你的腦子可沒被打人柳抽過,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在教師辦公室門口偷聽?真是個合格的斯萊特林。”
“西弗,現在可不是教訓他們的時候。”鄧布利多搖搖頭,制止了斯內普毒液的掃射,“洛哈特,和我去一趟海格的小屋,其他的教授立刻去寢室保護學生。西弗,去把你的藥箱拿來,斯萊特林就暫時由賓斯教授看管。孩子們,好好呆在辦公室,不要踏出一步,這裡加了強大的魔法防禦,我立刻回來。”
他們在校長辦公室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哈利把羅恩拖到沙發上,不斷地給他扇風,讓他清醒一點。蹲在一旁的福克斯擡頭看哈利一眼,顯得有些精神疲憊,不過比起涅槃後的樣子好了許多,至少火紅燦爛的羽毛長齊了。
德拉科坐在一旁,神情嚴肅,他不得不一直揉着太陽穴,緩解因爲思考過度而引發的頭疼。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最後終於他們聽到門外有響動,洛哈特教授原本燙好的新發型變得亂七八糟,金色的捲髮上沾滿雞毛,陰着臉,他手上抓着兩隻不斷掙扎的壯碩的公雞。額,哈利覺得他聞到雞屎味了。梅林保佑,洛哈特教授身上的那一坨白白黃黃的東西,不是他所想象的那個樣子。
大步跨進來,洛哈特把公雞扔在地上,兩隻公雞一脫離束縛,就立刻喔喔喔地在辦公室裡奔跑。
“我要辭職,鄧布利多,當初你聘用我的時候合約上沒有要求我要抓公雞。”順着哈利的目光,意識到自己身上那坨白白黃黃的東西爲何物,洛哈特暴走了。那可是摩金夫人百年店慶時的限量品。
“別生氣,洛哈特,你可是爲霍格沃茨的和平做了巨大貢獻。”鄧布利多從後面走來,笑眯眯地拎着一個籠子,裡面裝着三隻公雞。
眼皮子就像是掛着兩塊大石頭,沉甸甸的,怎麼也睜不開。林凱偉掙扎了一會兒,疲憊地睜開眼睛,舔了舔有點乾裂的下脣,當一絲甜腥的鐵鏽味兒在舌尖上擴散開來,林助教突然意識到,他這是躺在牀上。不對啊,蓋勒特從不讓自己睡他的牀。
想要坐起來,但手臂卻不太聽自己的使喚,顫顫悠悠半天,也只是勉強擡起頭來。全身的力氣就好像是消失了似得,肌肉一塊塊都變得鬆鬆的,難以動彈。
額,難道是自己的幻覺?頂着一頭油膩膩的頭髮,常年穿着黑色袍子不變的,現在正背對着自己在整理藥箱的人是西弗?
狠狠捏了自己的大推一把,雖然以現在的力氣來說像是在撓癢癢,林助教還是確定自己已經逃脫大魔王的魔掌,重新回到霍格沃茨了。現在需要一個好的開場白是吧,對,有個好的開場白就是有個好的開始。至少要說點什麼,讓西弗反應過來自己醒了,然後就會看到西弗熱淚盈眶的樣子吧,哇哈哈哈哈。
等等,現在不是意淫的時候,選個漂亮的開場白纔是最重要的。
——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抽飛,你呀以爲是穿越文麼?)
——許久不見,年輕許多。(抽飛,你呀以爲這是央視廣告麼?)
——偶吧,啊尼啊撒喲。(抽飛,你呀以爲這是韓劇麼?)
——How are you?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抽飛,你呀以爲是李雷和韓梅梅麼?)
腦中思緒萬千,但開口的那一刻,林助教又二逼了,他對着正在翻找藥箱的斯內普,來了一句:“你有病啊?”
“沒有,但我有藥,你吃嗎?”回過頭,斯內普一臉淡然,看着牀上目瞪口呆的林凱偉,轉過頭繼續收拾藥箱子。這不是他第一次幻想林凱偉醒過來了,只是從來沒有這種開頭,果真是這幾天忙壞了。這樣想着,斯內普抱着藥箱子,快步走出寢室。
所以,自己這是被徹底無視了。感覺到體力順着經脈一點一滴地恢復,林凱偉總算撐坐起來。剛想喊出口,斯內普滾滾的袍角早已消失在門邊。
嚶嚶嚶……林助教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西弗,你總算來了,我們走吧。”鄧布利多依舊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完全無視此刻站立在洛哈特頭上的大公雞。梅林保佑,這隻公雞今天腸胃正常。
蛇王心情極端不好的噴灑毒液:“帶着三個未成年去殺蛇怪,你還真是個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繼續笑眯眯:“我們需要哈利,他是個蛇佬腔。根據桃金娘的描述,我們需要蛇語來打開密室的大門。至於羅恩和德拉科,我想讓他們先留在這裡。”
“不,校長先生,我要和哈利一起去。”德拉科斬釘截鐵地說着,他拉過哈利的手,十指相扣,“這是我惟一的請求,我不能讓自己的朋友單獨去冒險。算是你當初欠我的,校長,我的戒指應該幫你解決了大問題。”說完,德拉科瞄了一眼鄧布利多乾枯的右手,表情更加堅定。
“我也是,鄧布利多教授。現在受害的是我妹妹,而要去冒險的是我的好友,我不能呆在這裡坐以待斃。”羅恩不甘示弱,一把挽住哈利的手臂。
鄧布利多完全無視斯內普因爲受到兩道堅定的眸光掃射而變得可以和包青天媲美的黑臉,依舊笑眯眯:“那好,你們可以陪着哈利到密室的大門,但我不准你們任何一個人進去。”
於是,三個教授,外加三個未成年,滿打滿算再加上無知肥碩的大公雞,一羣男性和公雞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女廁所。
知道事情結束,哈利依舊不敢相信,密室的入口居然在那麼普通的地方。那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槽而已,他們裡裡外外地檢查了每一寸,包括下面的管道。
最終,在鄧布利多的指導下,哈利盯着那個小蛇雕像的水龍頭假想了好會兒才說了一句真正的蛇語‘打開’,開啓密室。
三個未成年被留在上面,陪伴他們的是全身臭烘烘的洛哈特教授,只見他一臉憤怒,在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一起下去之後,泄憤似得把尖叫着的大公雞一隻一隻扔下去。
“太吵了。”心情不好的洛哈特四處掃射。
“我們沒說話。”二逼羅恩撞到槍口上了。
“你在思考,吵死了!”洛哈特無理取鬧。
掃了一眼低頭不語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鉑金小貴族,看一直偷瞄卻不敢開口但不斷扯着主人的袍子試圖慫恿其發言的綠眼睛小黑貓,洛哈特憤憤地抓下頭上沾着的雞毛,嘴脣無聲地詛咒。買新衣服的錢,他一定要讓鄧布利多這個老狐狸報銷。
“教授。”二逼羅恩再次以不怕死的精神奮進。
“閉嘴。”
“教授,其實你剛剛抓到的是雞屎。”
洛哈特這一刻極想把那一手雞屎糊羅恩一臉。
不過沒多久,斯內普用漂浮咒又上來了——下面還有門得需要蛇語。德拉科拽着哈利的手不放,羅恩驚恐地靠在哈利的懷裡。好吧,時間緊迫,要下去就下去吧。但是,一切行動必須聽指揮,要是敢給蛇王大人惹一丁點麻煩,他們就等着被抽筋拔骨,磨粉熬藥好了。
路上,瑩光劃過的是一張巨蟒皮,令人厭惡的鮮綠色,蠟曲着,空蕩蕩地躺在地下道地板上。蛻下這張皮的巨蟒肯定至少有二十英尺長。看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裡面的怪物是巨怪。哈利把手中的小公雞抓的更緊了。
“放鬆點,你想把公雞掐死麼?”睨了一眼即將斷氣的公雞,斯內普冷斥一聲。
“開啓。”哈利用蛇語再次下命令,牆從中裂開了,而兩蛇也隨之分開。兩面半牆平衡地滑開,消失無蹤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神秘、高貴、寬敞的斯萊特林密室,以及一個金髮少年。
鄧布利多大步猛然頓住,略帶驚訝的湛藍色眸子看向一位身材高大,穿着斯萊特林院服的黑髮少年。那個少年正斜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看着他們。他看起來異常模糊,就像他被一層層大霧給籠罩,但依然可以辨認。
全身戒備,斯內普和洛哈特袖子裡的魔杖迅速滑出被握在手裡,眼前這個少年絕不普通,沒有人能夠在這什麼都沒有的密室裡存活。
“湯姆,真沒想到,我們是這樣見面的。”鄧布利多一臉雲淡風輕,只是不動聲色地挪動了一□體,遮擋住湯姆的視線。
“是啊,我也沒想到。”看到鄧布利多乾枯的右手,湯姆英俊的面容變得扭曲起來,“你已經解決一個了?”
依舊是冷靜的音調:“很抱歉,湯姆,我好像知道了你的小秘密。”
“小秘密?”湯姆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遜和諷刺,“教授啊,教授,你總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爲知道了秘密就能解決一切麼?問題的重點不在於秘密,而在於秘密被分成了幾個部分吧?”
斯內普眯起眼睛,手中的魔杖握的更緊了。秘密?難道,這個湯姆就是他?
“是你,是你把我妹妹害成那樣的,你快把她變回來!”羅恩衝出洛哈特的掩護,嘶聲力竭地吼着,脖子上的青筋一條條暴起。
“真是幼稚啊,你有什麼資格在那邊大吼大叫。求人可不該是這種態度。”湯姆微笑着,眼神卻變得凌厲,他舉起手中的魔杖,對準羅恩,“妹妹,那個愚蠢的女孩麼?我簡直快被她噁心死了,一天到晚在那裡對我訴說對哈利波特的愛慕之情。簡直是愚蠢之極。”